第一百四十一章 北川行
塵埃落定，拉賈裏斯敗了，敗得很徹底，被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給捅了一刀。
估計拉賈裏斯想要緩過勁來，極難。
即使他躲起來，慢慢地舔舐自己的傷口，也要到天荒地老日了。
拉賈裏斯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
這是其他幾位拉賈裏斯同盟者的心裏話。畢竟拉賈裏斯歲數太大了。沒幾年好活了。
張武安靜地坐在角落裏，臉上看不出任何起伏。
此刻，布加迪環顧四周，清了清嗓子，目光停留在拉賈裏斯臉上。長長地噓口氣。大聲說道：“根據投票結果。我們骷髏會終於出現了曆史上第一位會主。他的名字叫加德雷。我們的北海之主。大家掌聲鼓勵。”
掌聲先從布加迪手掌裏發出，接著是加德雷自己。然後，是布加迪陣營的五位元老，再後，拉賈裏斯陣營的其他四名元老。最後，拉賈裏斯從麻木中醒來，為了休養和風度，隻得抬手鼓掌。
張武自始至終沒有抬手鼓掌。長達五分鍾的鼓掌時間很快過去。掌聲停下，小院異常安靜，連風的聲音都分外刺耳。十二名元老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在張武身上。
張武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臉上毫無表情。
“不識抬舉！”哪一位元老低聲罵了一句。
“哼，一隻螻蟻而已。不知所謂。”另一名元老嘴裏低哼道。
“想特立獨行？做夢。不知權衡利弊，廢了！”一名元老的聲音很大，絲毫不準備掩飾的樣子。
張武的目光從天空中收回，目光盯住那位聲音豪橫，不想掩飾的元老。嘴角拉了拉，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鄙夷。
那麽豪橫元老霍的一聲站起身來，目露凶光。大聲道：“小子，你不服氣？不是看陳金花那老裱子的麵。老子一腳給你踢出去了。”
眾人冷眼旁觀。唯有拉賈裏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和感激之色。
張武緩緩地起身，直視著身材極為高大，體魄極為雄健，肌肉猶如岩石般的巨型中年人。淡然道：“尼祿！淬體係元老。你嘴很臭，你今天不該侮辱我，更不該侮辱陳老。念在我們是同宗的份上，今天你留下一條腿。我們扯平。”
張武話一落，哄笑聲起。全場都在笑，除了張武自己和捂嘴咳嗽的拉賈裏斯。當事人尼祿更是笑得全身都在抖。張武俾睨一圈眾人，嘴角上勾，緩緩坐下，眼神促狹地掃視眾人，像是在觀賞眾人的表演。
待眾人笑聲停止。張武目光盯住尼祿，道：“尼祿，你，我，上生死台。”
眾人的表情瞬間凝滯。在大秦，在整個大陸。無論哪個種族，上生死台，必決生死。這是埋藏在每一個武士骨頭裏的骨氣和尊嚴。
大陸規矩，高修為者不得挑戰低修為者。即使挑戰，低修為者可坦然拒絕。但低修為者可驕傲地挑戰高修為者。而高修為者不得無故拒絕。
“你…一個化神二品挑戰我一個化神八品？你沒搞錯？還是在搞笑？哈哈，我看是一個瘋子吧？”
這時，布加迪起身，高聲道：“不得胡鬧。張武，給尼祿元老道歉，我們就當沒有聽見。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張武心頭有火，你這個老銀幣，收了老子十億金幣。這個時候才跳出來當好人，而且連帶還踩上老子一腳。真塔瑪的晦氣。
在張武第一次與拉賈裏斯見麵之前，張武詳細了解了十二位元老中的每一個人。他心中最不喜的就是加德雷。這個人陰險狡詐，毫無信義。野心極大。他是北海二十八個部落大酋長。深刻地探查他的發家史就知道，這個人極其殘暴血腥。為了上位，他曾經勾結北海變異獸血洗了自己的部落。在聯合北海妖魔，壓服世居北海的二十八個大部落，成為大酋長。二十八個部落中的前貴族被他滅得一幹二淨。
如果讓這樣的人成為骷髏會的新會主，整個骷髏會都會成為他實現野心的工具。當第一次張武與拉賈裏斯在談話的時候，知道這個加德雷是拉賈裏斯的重要盟友。心裏就在打鼓。但想到上麵有強勢的拉賈裏斯壓著，自己與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也就認了。
沒有想到異變突起，一個沒有信義沒有底線殘暴血腥的野心家，一旦上位。他與整個骷髏會的整個高層都將萬劫不複。
他人微言輕，沒有人會相信他的判斷。這個陰險的胖子一定給了很多人不少的錢。他說話等於是放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拉賈裏斯表明心意，讓拉賈裏斯把他壓箱底的東西教給自己。本事可比錢重要，本事可比暫時的權力重要。
如果，他能成功惹怒其他十一係的元老們，讓他這一係被骷髏會除名，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果沒有雄才大略的大佬掌控著骷髏會。骷髏會要不然是整個大陸人人喊打的老鼠。要不就會成為野心家的屠刀。
張武哪一種都不選。一旦加入骷髏會，不得退出，這是立會之初立下的規矩。除非骷髏會全票通過，把他給驅逐了。選擇題是自己做的，但其他人在批改作業。
“最好的道歉方式就是生死台上的決鬥。”張武絲毫不讓。
誰都不想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裏見血，所以，幾乎所有的元老沒有再激化矛盾。
這時，顯得有些蒼老的拉賈裏斯緩緩起身，看向胖子加德雷，輕聲道：“加德雷元老，我們老朋友了。在這種重要的場合，最好能息事寧人。如果，你們不再追究今天的事情，放過張武。我就祝賀你今天的當選。否則，我們慢慢計較。”
胖子加德雷眯起眼睛看著拉賈裏斯。過了好久，才輕聲道：“好，今天的事情就此結過。就當今天什麽都沒有發生。尼祿坐下。”加德雷突然側身，狠狠地朝尼祿吼道。
尼祿瞪了一眼張武，然後慢慢坐下。
加德雷高高地舉起雙手，望著天空，大聲吼道：“從今天起，我加德雷將加冕為骷髏會會主。未來煉金術之王。你們所有人將效忠與我。”
張武轉身而去。他不想聽這個殘暴的胖子在這裏自嗨。他對毒誓無所畏懼，因為他根本沒有發過什麽毒誓。陳教授為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至於尼克、列文和朱芸，他們隻會效忠於自己。骷髏會高層追索不到他們這一層級。更無法越過他去懲罰他們。
“站住，誰允許你離開的？你這個叛逆。我要殺了你。”胖子在張武背後怒吼。
拉賈裏斯也隨後出來，後麵的程序對他們來說都不重要了。從此之後，他們兩係將被其他各係聯合打壓。
“小武，等等！”
張武頓住腳步，轉身看著漫步而來的拉賈裏斯。
拉賈裏斯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張武，輕輕地拍張武的後背，低聲在張武耳邊說道：“小武，謝謝你。等你回到大都，我會讓波伏娃去找你。我會兌現我對你的所有承諾。”
張武也同樣輕拍拉賈裏斯的後背，低聲道：“老師，你馬上離開這裏，回北疆去。那裏才是你的天地。雲陽城我自己就夠了。我在大都等大師姐。”
兩人分開，相互凝視著。俄頃，各自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