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陳七月
大秦帝國,大都城,鳳凰北道,西大街十七號。易安居。
鳳凰北道被譽為大都城隱形權閥的濫觴之地。沒有高樓大廈,一棟棟青磚碧瓦的獨棟別墅長達3.5公裏。
西大街十七號位於鳳凰北道西側中段。這裏紫竹環繞。有人工小河蜿蜒其中。被稱為鳳凰北道之靈魂。
易安居位於西大街十七號中段。是北衙幕僚長陳慕白十年前買下來的產業。
陳慕白唯一妻。年四十歲際,妻離世,未再娶,膝下隻一女。名曰陳七月。年二十四,已官至北府軍第五師都將。
陳慕白平時住在內城北衙的官房內,這套房子一直空著。隻留下一個年老女傭負責這裏的日常灑掃。
女兒陳七月五年前嫁給大秦宰相宇文及長子宇文龍為大妻。至今五年,未有身孕。外言,皆因七月長在邊關。夫妻離多聚少。很難生養子嗣。外間,也有另一說法,說大相長子夫妻不睦,未有生養。
得知女兒陳七月突然從邊關告假回來,沒有回夫家,而是匆匆趕回自家的老宅。陳慕白預感到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也趕來老宅。
兩人坐在露天小院中。一張檀木小桌,兩張竹椅。兩杯清茶。
“七月,發生什麽事情了?”陳慕白關切地凝視著自己這個容貌絕世的女兒。他心裏一直對女兒非常內疚。為了自己的前程,讓女兒嫁給了她不願嫁的男人。
陳七月端起茶杯,揭開杯蓋,輕輕吹開浮在茶水上的茶葉。淺淺地喝了一口,蓋上杯蓋,放下。美眸直視著父親,低聲道:“父親,你看上去比去年更老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那麽操勞。女兒忙,對你照顧不過來,請你理解。”
“七月,回答父親的話,你究竟為何突然告假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你父親。”麵對自己的女兒,陳慕白沒有了老神在在,也沒有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從容。隻有一個老父親對女兒的切切關愛之色。
七月雙手緊緊地捧著茶杯,目光專注地看著桌麵。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自己父親的話。
“女兒,父親知道你心裏一直都在怪我。你心高氣傲,看不起宇文龍,很正常。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這個父親哪有不希望你好的。宇文家遲早都會取拓跋家而代之。如果我們不綁上宇文家的戰車。我們一家很難自全啊。何況,那個宇文龍也不錯啊,有父親的幫助,他遲早有一天會成為我們大秦君上,你也將成為未來的皇後,這不好嗎?”
“父親,在你的眼睛裏隻有權力。哪有女兒什麽事情啊!哎,父親女兒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會自己處理的。”陳七月連眼皮都不抬,美眸隻是盯著桌麵。
“陳七月,你就告訴父親,你為何告假回來,難道長城沿線出事了?”
陳七月抬起頭,帶著怒意地直視著她父親。道:“既然父親一定要問,那我告訴你。都帥病了。可能不放心我,調我回來。為了不影響軍心,對外宣稱我是告假回來的。好了吧?”
聽了陳七月的話,陳慕白猛的站起,雙目炯炯,俯視著女兒,凝聲道:“你說拓跋千葉病了?有多嚴重。”
“不知道,說是舊傷複發。”
陳慕白背著雙手在獨院中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低聲嘀咕著:“真病還是假病?如果是假病,他不會貿然奪我女兒的軍權,如果是真病,那他想做什麽呢?”
“我一個侍從官的表妹在都帥府邸做丫鬟,她說都帥隻是小恙,無大礙。”
聽了女兒的話,陳慕白頓住腳,側身看著七月。道:“他現在就想動手把我們宇文勢力清除出北府軍?那…那調你回來作甚?你一個堂堂都將,總部裏麵有什麽配得上你?”
七月輕輕地癟嘴,風情萬種。道:“北府武院01班總教官。”
“這是什麽意思?”陳慕白有點懵。
陳七月仰頭看著她父親,燦然一笑。道:“這就是都帥給我的班底。三年後,北府軍第六師將奉命組建,我的第一任都將。”
陳慕白眼睛猛然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七月,輕聲問道:“他是瘋了嗎?把你從你根本指揮不動的第五師調走,再給你一個新的班底,讓你建立自己的嫡係?這人真的是瘋了。他究竟要幹甚?他有何目的?”
陳七月美眸淡淡地掃了父親一眼,輕聲道:“都帥是大秦最後的良心。不像有些人,心裏腦子裏就隻有自己的權力和利益。如果人族徹底淪為奴隸。你們真的有什麽未來嗎?”
陳慕白看著自己的女兒,眼神恍惚,這還是自己精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嗎?本有風華絕代,風情萬種之姿,卻安願做一個舞刀弄槍的巾幗紅顏。
這是自己培養她的目的嗎?她畢竟太年輕了,未經世間的至暗,未經人性之險惡,哪裏知道世界哪有什麽正義,哪有什麽救亡圖存。以人類的身段之柔軟,放在哪一個惡劣的環境不能生存下來。人類哪有什麽危亡之慮。唯一的不同是做主還是做奴爾。這對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普羅大眾來說又有何區別嗎?
人類很偉大,無論做什麽都異常優秀。最優秀的奴隸,最優秀的暴君。最優秀的盤剝著。最優秀的屠戮者。
這世間,唯有權力和實力才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女兒啊,聽父親的,這是一個千古未有之機會,不要輕易放棄手裏的權力。更要緊緊地抓住獲取更大權力的機遇。女兒你說的01班是嗎?這都是武院最精銳的力量。前段時間因為一個小卒子的原因,我插手了武院的一些安排。那個小卒子很不錯,我看到了我年輕時候的影子。如果你能收複他,為己所用,你將成為另一個女版宇文及。”
陳七月不屑地看了父親一眼,低聲咬字很重地說道:“能夠進你法眼的人,一定和你一樣的卑鄙無恥嗎?對不起,我們的理念不同,我會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培養我的人,請父親不要插手。”
陳慕白毫不在意女兒的態度,他已經習慣了,能給他說話已經是很給他麵子了。與他交流,算是她陳七月心情很不錯的表現了。他輕輕地笑道:“女兒,父親可從來沒有看錯過人,父親被別人成為毒仕,最毒就在於父親這雙眼睛。適合他宇文及的我,不一定適合你,你相信父親,那是一個和一樣的人。那是一個連陳金花想把衣缽授予的人。”
聽到這句話,陳七月異常美麗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驚異。
“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張武,一個來自於江南行省望京城的小學徒。順便告訴你一聲,在一個月前,他在股市上打敗了號稱金融鬼才的宇文虎。現在與他交手的是你丈夫宇文龍。”
陳七月眼睛中的驚異之色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