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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收買人心,試圖奪權

  自從那日被老太太責罰之後,李牧便再也沒有出門了。甚至於,連自己的院落都沒有邁出去一步。雖然是知道因為傷勢的緣故,但是這番行為,還是讓老太太暗自神傷了許久。


  這不,沒幾日的光景,就有些生病了。


  看著虛弱的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劉婆子有些不滿的說著,“您說少爺也真是的,您都病了這些時日了,穆蒼院那邊,便是連個話都沒有遞出來的,真真是枉費了您的一番苦心。”


  “住嘴,那日,也是我出手過分了些,他心裏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的。”雖然這樣說,但是找老太太心裏,卻也存了些不滿。


  若是往日,自己剛生病的消息傳出去,牧兒便會上門來詢問。如今別說上門了,便是連個話都沒有。還有那個好兒媳,想來,也是仗著自己的出身,便不把她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太太給放在眼裏了。


  想到這裏,本就不痛快的老太太,心中更是煩悶。於是,便賭氣的扭過頭去,抗拒吃藥了,“拿走吧,我的身體無恙,修養些時日便好了。”


  看著老太太賭氣的模樣,劉婆子誘哄著,“老夫人,不若我們吃完藥,去看看少爺吧。那日下手重了些,想必此刻,少爺都臥床養傷呢。”


  老太太眼神一亮,隨即又有些暗淡,反問道,“罷了,想必此刻,他也不會想要見我的。嬤嬤,你說,這孩子,為何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常言道打江山容易這守江山難,若是都像他這般奢靡,即便是萬貫家財,能夠支持揮霍到幾時呢?”


  說完,老太太沒有聽到人回應,不由的抬起頭,看向了一旁的劉婆子,隻見劉婆子的臉上,變化諸多,顯然是想說什麽,卻猶豫著不肯開口。


  多年的主仆,老太太又怎麽會不知道對方此刻的心思,於是便開口說道,“想說什麽便直說好了,吞吞吐吐的,扭捏的不成樣子。”


  雖然是在嗬斥,但是劉婆子知道,老太太這話,並沒有生氣,於是便嬉笑眉開的說著,“誒,老夫人教訓的是,是奴婢想多了。不過,老奴倒是有句話,老夫人聽了若是覺得不對,大可當個屁給放了,切勿放在心上。”


  “說!”說完,老太太狐疑的看了一眼劉婆子,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身邊的婆子何時成了這幅婆婆媽媽的模樣了。


  被老太太這麽一嗬斥,劉婆子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隨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道,“老夫人,老奴有個侄子,您是知曉的。我兄長家裏這些人依靠老夫人的照料,多少有些薄產。兄嫂二人,也是極為恩愛,這不,侄子剛能接手,兩人便把家裏的事情都交代了出去,享清淨去了。我那侄子您也是知道的,年少時,有些混不吝,隻是這些年自己接手之後,卻慢慢的走向了正軌,不在像往日那般惹是生非,招貓逗狗的了。所以,所以老奴想.……”


  劉婆子說到半截停頓了下來,抬眼看了一眼老太太,發現她並沒有生氣,才又大著膽子繼續說道,“老奴也是愚見,見少爺這些年,也是大有長進。隻是有時候外出聚會回來,經常看到少爺悶悶不樂的模樣,老奴偶爾交談了幾句,才知曉,是外邊的那些世家公子哥,私底下議論少爺,說,說我們少爺和那未斷奶的奶娃子一般,還要受管製。”


  話音剛落,在病中的老太太,怒不可遏,手掌重重的拍打在床板上,怒斥道,“這些不入流的紈絝子弟,居然敢如此議論我的牧兒。”


  看老太太動了肝火,劉婆子連忙上前安撫著,隨後跟著勸說道,“是是是,這些人,當真是可惡,居然敢如此編排我們少爺。”隻是話音一轉,劉婆子又繼續說著,“隻是我們堵不住悠悠眾口,少爺畢竟已經可以獨當一麵,男兒誌在四方,您若是一味的束縛管製,難免會有什麽逆反心理出現。在加上旁人的挑撥,到時候傷害的,可是您和少爺的母子之情啊。”


  這次,老太太不在說什麽了,反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良久,才說道,“嬤嬤,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看老太太的模樣,劉婆子也不多時,囑咐一番,便告退了。


  隻是從老太太的院中出來,卻直奔向穆蒼院的方向走去。


  到了房內,之間原本應該在養傷的李牧,此刻身邊環繞了眾多鶯鶯燕燕,那樣子,好不歡喜。而原本應該是身前伺候的少夫人,卻無影無蹤。


  看了一眼來人,李牧毫不在意的問道,“嬤嬤,如何了?”


  劉婆子皺了皺眉,隨後答非所問的說道,“少爺,您如今身子有恙。這般喝酒行樂,怕是不利益傷勢的恢複。若是老夫人知曉了,定然是要擔憂的。”


  原以為自己的規勸有些作用,沒想到李牧回應的,是拿起桌子上的酒壺,在劉婆子瞪大的雙眼中,直接幹了進去。這幅恣意挑釁的模樣,讓劉婆子的眼神更是睜的溜圓。


  看劉婆子的模樣,李牧笑了,推開身上趴著的歌姬,走上前看著劉婆子說道,“嬤嬤過來想必也不能久留,不知道,可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說起來,李牧也是劉婆子看著長大的,往日裏,看在老夫人的麵子上,對劉婆子也算是尊重。可是在看現如今的李牧,這幅姿態,別說尊重了,更多的,卻是想要通過劉婆子向老太太展示自己的挑釁。


  被少爺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劉婆子不由的低下了頭,聲音,也微弱了起來,“少爺,老夫人那邊,老奴已經遞了話上去。隻是,是否可以,這點並無把握。”


  這個結果,在李牧的意料之中,他重新坐了回去,繼續著左擁右抱,隨意說著,“嗯,那便有勞嬤嬤了。對了,嬤嬤那侄子,在牢中被關照的很好,想來,不日便可以出來了吧。”


  聽到這個,劉婆子有些激動,她顧不上尊卑的抬起頭,聲音略微拔高了幾分,叫嚷道,“少爺,我那侄子,我那侄子現在是否可以出來呢?牢中環境陰暗潮濕,我那侄子體弱。若是不好,恐怕有什麽意外啊。”


  “體弱啊。”李牧嘴裏念叨著,“這樣的話,就不好辦了呢。雖說老城主是我的嶽丈,但是我們靈州城,也是要有法度的。能不能挨得住,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話劉婆子要是還聽不懂,就真的是白在老太太跟前伺候這麽多年了。原本心底還有些猶豫的,但是一想到兄嫂的那張臉,還有那嬌弱的侄子,便也隻能下了狠心,“少爺放心,老夫人那邊,定然會有一個滿意的答案。”


  “如此,那便靜候佳音了。”說完,李牧便又投身到了享樂之中,對於劉婆子,更是視若無睹。


  劉婆子前腳剛走,後腳陳巧巧就走了進來。隻是這眉眼卻和劉婆子的喪氣不同,整個人,都洋溢著高興。


  麵對李牧的花天酒地,也不過是抬眼看了一下,便自動略過了。


  不過這次李牧卻很有眼力,招呼著人退下之後,才開口道,“夫人,事情辦的如何了?”


  這般急切的模樣,陳巧巧心中忍不住又鄙夷了一番,但是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熱情,但是這語氣卻有些猶豫,“相公,事情辦妥了。我托父親尋來秘藥,無色無味,可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吃下去。剛開始和風寒的症狀相似,整個人會虛弱無力,咳嗽發熱。但是日子久了,便會腐蝕人的內裏,到最後,變成中風,癱瘓在床。隻是相公,我們,真的要這樣做嗎?”


  麵對陳巧巧的猶豫,李牧卻很是堅定,“夫人,難不成,你想在繼續過著這樣的日子嗎?母親年紀大了,更何況,交到我手中,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我這樣做,也不過是想讓母親好好在家,能夠安心的歇息,頤養天年罷了。”


  這番說辭,可真的是讓人大開眼界。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把自己的身生母親給推出去。還頤養天年,說的好聽,癱瘓在床的頤養天年,不過是纏綿病榻罷了。


  這樣的日子,又誰會感到開心。


  不過陳巧巧也不戳破,反而附和道,“是,相公說的是。婆母這一生,也極為不易,到時候,我們可是要好生孝敬一番才是。”


  兩個同樣心懷鬼胎的人,不謀而合的達成了某種共識。


  從穆蒼院出來,劉婆子便又去了老夫人的院中。進去看了一眼,發現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她掖了掖被角,此刻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發呆之際,突然外邊傳來了布穀鳥的叫聲。劉婆子心驚了片刻,發現老夫人還睡的安穩,便躡手躡腳的退出,打量著四下無人,便拐著去了後院廢棄的屋中。


  剛到屋中,便看到了等候著的莊順了。劉婆子不悅的看了對方一眼,語氣不善的說著,“老夫人還在呢,若是被發現了,你能擔待的了嗎?”


  對於劉婆子的嗬斥,莊順滿不在乎的說著,“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可要仰仗嬤嬤的照拂了。”


  話雖如此,但是那語態,卻更顯輕浮。


  劉婆子別了一眼,連忙問道,“你來這裏,是公子有什麽話需要傳達嗎?”


  聽到這個,莊順從懷中摸出了一個藥瓶來,遞到了跟前,說道,“公子說了,嬤嬤與老夫人多年主仆情誼,老夫人的脾氣,大家也都是知曉的。未免嬤嬤到時候為難,所以,特來助力一番。”


  看著近在眼前的藥瓶,劉婆子的手,遲遲的沒有伸上前去。半晌,才有些難以置信的問著,“少爺,少爺這是要,要毒害老夫人嗎?”


  說著,看向了莊順,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對於劉婆子的疑問,莊順嗤笑道,“嗤,嬤嬤想到哪裏了,那可是少爺的親娘,在如何,也不會那樣做的啊。”


  “那,那這是什麽意思?”


  看劉婆子的模樣,沒辦法,莊順隻嘚認真的解釋著,“這藥,不過是想要讓老夫人修養一段時日罷了。症狀和風寒差不多,不過是難過幾日罷了。到時候老夫人交權了,大家皆大歡喜,嬤嬤你也能早日見到自己想見的人啊。”


  說著,便把手中的藥瓶,塞到了劉婆子的手中。隨後,莊順便打開門,毫不顧忌的走了出去,唯獨留下劉婆子,一個人在那裏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尋覓了許久的季婆子打開門走了進來。看到劉婆子,便連忙把人給拉走,嘴裏還念叨著,“誒呀,劉嬤嬤,真的是讓人好找啊。老夫人醒來了,點名要吃你做的糖水糕。要是在等一會兒吃不到,肯定是要發火的。”


  被季婆子拉著,身後的老婆子渾渾噩噩的,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等站在了廚房的灶台前,才終於緩過了神來。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藥瓶,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當夜,老太太的院子便傳來了消息。本就身子虛弱的老夫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若不是值夜的婢女發現的早,怕是都來不及搶救。


  看著在屋裏診治的大夫,李牧在外邊急的團團轉。間隙看了一眼陳巧巧,雖說麵上也一派擔憂,但是在眼底,卻藏著些許的高興。


  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陳巧巧的衣襟,低聲威脅著,“你給我拿來的是什麽藥?為何我母親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若是母親有事,到時候,可別怪我不饒你!”


  李牧所求,不過是老太太把權勢放到他的手中罷了。至於性命,卻從未想過要暗害。現如今這個情況,大夫已經進去了一刻鍾了,到現在都沒有出來。現如今生死未卜,看到陳巧巧這幅模樣,自然也遷怒。


  麵對李牧的怒氣,陳巧巧也不過隨意看了一眼,然後悄聲說著,“相公,冷靜些。放心吧,婆母無事的,你這樣,讓有心人看到了,萬一告到同族耆老那邊,惹人懷疑,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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