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時不同往日
這話說的，若不是事情的女主角是自己，蘇綰都要上前替這個陳巧巧辯論一番了。什麽綱常倫理，三妻四妾的，難不成這個老太太還以為自己是活在古代不成。
真當她兒子是香餑餑，人人都要上趕著啊。
就在蘇綰以為那陳巧巧要拒絕的時候，卻看見她很是乖巧的應了下來，“是，婆母說的對。既然綰妹妹已經是相公的人了，那日後，巧巧定然會真心相待，好服侍相公。”
啥？她居然應下了。
雖說這樣也救了自己，但是對於這個女子的反應，倒是有些超出了蘇綰的認知。要知道，這三妻四妾的，都是什麽時候的老黃曆了。她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心中的疑惑更甚。
難不成，自己真的穿越了？
隻是，這穿越什麽時候興組團的了。自己來也就算了，帶著李牧來也就算了，現如今，自己的這位婆婆也來了。
而且，一般穿越不都需要個契機啥的嘛，自己不過就是睡了個覺而已。難不成，是自己睡的太死了？
不過，蘇綰神遊這功夫，老太太有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已經離開了。
於是乎，這屋內，主角又變為了她們三個人了。
蘇綰對上那陳巧巧的視線，不覺得的打了一個寒顫。
這目光，當真是恨不能把她給生吞活剮了啊。
也是，按照現在這個劇情發展，自己是搶了人家的老公。若是這個事情攤在自己的身上，那真的是恨不能把她給淩遲了。
不過，陳巧巧倒也沒有說什麽，深深的看了一眼蘇綰和李牧，便帶著一行人，如同來時那般迅速的離開了這裏。
隻是，剛到了穆蒼院，隱忍了一路的陳巧巧，有些克製不住的砸起了手邊的東西。而方才拉扯著她的嬤嬤，隻是一言不發的在旁邊看著，並未有絲毫勸阻的意思。
過了許久，在滿地狼藉，再也沒有東西可砸的時候，陳巧巧才終於冷靜了下來，喘著粗氣，坐下來，有些不悅的說著，“嬤嬤，今日你為何要攔我。我堂堂城主之女，今日卻受此屈辱，若是母親知曉了，也定然會為我做主的。”
一旁的婆子，熟練的遞上來一杯晾好的茶水，才說著，“小姐，你既已經嫁了過來，那便是李府的人了。往日裏城主在如何寵愛你，如今，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不過是一個小賤人罷了，犯不上因為她和老太太生了隔閡。再者說來，她還能有幾年好活，何必麵子上過不去呢。”
這話並沒有安慰到陳巧巧，反而讓她更加不滿了起來，“嬤嬤此言差矣，當初李牧求娶的時候可是當真父親的麵親口許諾，此生唯有我一人，絕不納妾。這才過了數月，他便做出這等事情來，時日久了，這府中，豈能有我的容身之處。”
這樣孩子氣的話，聽的王婆子直搖頭，“我的好小姐誒，如今你才剛嫁入李府不久，雖說這件事情，是我們占理。但是為今之計，我們還是要在李府站穩腳跟才是啊。雖說大人貴為城主，但是當初，也是因為李家的富貴，才聯姻的啊。再者說來，男人的話，聽三分信一分便好了。”
話音剛落，便看到剛才還發脾氣的陳巧巧，瞬間眼淚便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隨後便一把撲到了王婆子的懷中，帶著哭腔說著，“嬤嬤，我委屈。原本以為這世上的男子，都該和爹爹一般，與母親恩愛有加，誰能想到，這才多久，李牧便做出這種事情來。他把我放在了什麽地方。”
聽到這個，王婆子歎息了一聲，伸出手來，輕輕撫著拍著自家小姐的後背。
半晌過後，陳巧巧才終於緩和了些，坐直了身子，擦拭幹淨淚水，說著，“嬤嬤，去，幫我把相公找來。既然如今府中有了蘇姨娘，我這做主母的，自然是要安排一番才是。”
眼看著自己小姐想明白了，王婆子很是高興的應下，隨後便親自去喊人了。
此刻，李牧正在老太太的院中。
從那破落屋子出來之後，李牧便被一路的所見所聞給迷了眼。如今在到了自家娘的屋中，那擺設，更是十分考究。單拎一個出來，便價值不菲。更何況，這裏有滿屋。
雖說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讓他和蘇綰來到了這裏。但是對於這個家世，李牧還是很滿意的。
要知道，當初他可是靠著家裏的幾個姐姐全力支持，這才上了大學，展露了頭角。
若不然，他就真的要在那個小山坳中，渡過一輩子了。別說攀上蘇綰了，便是能娶一個媳婦，依照當時李家的條件，那都可以燒高香了。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看著自家兒子四處張望的樣子，心裏很是不滿。不過是睡了個下人，卻讓媳婦搞的如此興師動眾，太丟李家的臉麵了也，隨即質問道，“牧兒，你與那下人蘇綰是怎麽回事啊？”
聽到母親的問話，李牧才回過神來，連忙說著，“娘，來這裏一遭你是傻了不成。那蘇綰可是蘇家大小姐，是我媳婦。什麽下人不下人的，若是讓她聽到了，到時候心生不快，等回去的時候反悔了可就不好了。”
這一番小心謹慎的模樣，可是惹惱了李母。自己的媳婦收拾不服帖也就罷了，好歹人家是城主之女。現如今，怎地還讓一個下人給拿捏住了。口口聲聲是他媳婦，這話若是讓城主夫婦聽到了，即便她李家萬貫家財，也定然不能讓女兒受此侮辱啊。
聽這個意思，難不成，這混賬羔子還想休棄了城主女兒去娶那個卑賤的蘇綰。
這個想法可是讓老太太大吃一驚，隨即也顧不上責罵了，連忙哄著，“牧兒啊，可不能說這種胡話，若是讓你媳婦聽到了，可是要傷心的。蘇綰，你願意留著，便是做個姨娘也無妨。隻是巧巧那邊，你可要牢牢的把握住了。若是讓城主大人不高興了，到時候我們李家，也會被連累的啊。”
這可不是在嚇唬李牧，聯姻聯姻，本就不穩固才做的手段。當初那城主夫人便死活不同意，若是知道在李府受了委屈，指不定要吹什麽樣的枕邊風呢。
眼看母親答應下來，李牧也連忙保證著，“好好好，我答應您，隻是娘，蘇綰那邊，你可千萬不能怠慢了她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娘和自己不一樣沒有了記憶，但是到底頂著這張臉，若是讓蘇綰不快了，到時候他回去，這麽多年可不就是白努力了嘛。
蘇家的女婿，他李牧可是花了多少工夫才到手的，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了紕漏。
目的達成，至於陳巧巧那邊，李牧才不想過去呢。旁的不說，光是想起來她那身肥碩的肉，便幾欲作嘔。在想想年輕了許多歲的蘇綰，李牧的眼中，便明暗了起來。
都說知子莫若母，別看李牧答應的痛快，但是老太太一眼便看出來其中的敷衍之意。剛想在督促幾句，便聽到了門口下人的聲音。
“老夫人，少夫人那邊來人了，說是請少爺過去。”
李牧就算是在遲鈍，此刻也知道這少夫人是誰了，剛想找個理由推脫，便聽見了自己的親娘一口答應了下來，“嗯，帶少爺過去吧。”
說完，還給了李牧一個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別在出什麽亂子了。
沒辦法，如今蘇綰的命運可是握在這些人的手裏，即便心中在不甘，李牧也隻嘚乖乖跟著前去。
在李牧離開不多時，又有一個人被帶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雖說已經收拾了一番，但是那臉上的巴掌印卻依舊蓋不住。或者說，原本就不想遮蓋。
被人粗魯的帶來，蘇綰的心中，一肚子的火氣。從小到大，還從未有人敢這樣對待自己呢。好容易堅持著走到了一個院落，便看到李牧神色匆匆離開的背影。還不等她喊出聲來，便被一旁的婆子給狠狠的擰了一下胳膊。
那瞬間的疼痛，直接讓蘇綰眼中溢出了淚水。
剛進去屋子，看到李母，蘇綰便忍不住滿腹的委屈了。走上前去，一下坐在了旁邊，指著方才那婆子告狀，“媽，剛才這個人掐我，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若是往日，自己的這句話，老太太定然是會當回事放在心上去處理的。但是我們的蘇家大小姐似乎忘記了，此一時彼一時。
現如今，她不過是個爬床的婢子罷了。家風嚴謹的人家，便是發賣了，打死了，都沒有人敢置喙一句的。
果不其然，對於蘇綰的控訴，老太太擰緊了眉。
底下的婆子看老太太不高興，便連忙把人給拽了下來，隨後又上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一腳踹在了蘇綰的膝窩出。讓她跪下之後，便在後邊一左一右的摁著蘇綰，不讓她起身。
掙紮半天，見沒有任何作用，蘇綰又揚起脖子，朝著那端正喝茶的李母叫嚷著，“媽，你快讓她們放開我啊。”
這是叫喊，不僅沒有換來李母的幫助，反而，又從旁邊走來了一個婆子。二話不說，迎麵便是一個耳刮子帶著風朝自己抽來。
挨打之後，蘇綰感覺自己的世界都靜止了，短暫的失聰過後，耳朵便嗡嗡的聲音響起。
眼看蘇綰安靜了，在李母的示意下，身後的兩個婆子這才鬆開了對蘇綰的鉗製。
好半晌，蘇綰才稍微緩了過來。這次，她終於安靜了下來。若說之前還沒有看清楚局勢的話，那麽剛才那一巴掌，可算是讓她徹底的認清了。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還是李牧的母親，雖然還是那張臉。但是到底，不是那個從山坳裏出來對自己諂媚的李母了。
看到蘇綰的模樣，李母才稍微滿意了些。放下了茶杯，開口說著，“蘇綰，你本是被賣入府中的，按理說，是不配伺候少爺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李府，也不是那吃幹抹淨不認賬的主。隻是，日後你若是做了牧兒的姨娘，定然是要謹言慎行，切不可破壞他與少夫人的感情。若不然，到時候可別怪我們了”
這一軟一硬的，若是蘇綰是個圖謀李府富貴的，倒也會爽快的應了下來。隻是很可惜，自小活在蜜罐裏的蘇綰，又哪裏會在乎這些。
原本被剛才的陣勢有些唬住的蘇綰，聽到姨娘兩個字，頓時又忍不住了。
開玩笑，真當她傻，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嘛。還姨娘，不就是小妾嘛。她堂堂蘇氏集團的千金，來這裏給人做小。
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
蘇綰也是一個行動派，心裏不高興，便不會憋著，方才的教訓還在眼前，便又站起身來叫囂，指著李母說道，“你是瘋了不成，誰稀罕去做他的姨娘啊。他李牧想享受齊人之福，也要看我願意不願意才是。替我告訴他，讓他早日歇歇，別做這白日夢了。”
雖說李母看不上蘇綰，但是這樣果斷的拒絕，當母親的，便更是不快了。
到底是老練之人，對於蘇綰的挑釁，李母絲毫未放在眼裏。在她看來，這小丫頭不過是野心大，一個姨娘滿足不了她罷了。
無妨，左右賣身契在她們手上，還能讓她翻到哪裏去。
於是便揮手吩咐著，“來人啊，既然蘇姨娘還沒有想清楚，那便帶下去，給蘇姨娘留足了時間，好好想想便是。”
看著那些人朝著自己走過來，蘇綰大聲叫嚷著，“喂，你們這些老婦，離我遠點，我可報警了！你們要對我做什麽，喂，放開我，我要見李牧，讓李牧來見我！”
不過，不論蘇綰如何呼喊，都改變不了自己被拖拽下去的命運。
這一路叫嚷著，蘇綰哪裏還有往日的優雅。好容易梳好的發髻掙紮間又披散了下來，衣服也有些裂開。
這幅模樣，簡直和當街的潑婦無異了。
最後，又回到了那間破落的屋子。把人一推，那幾個婆子便鎖好門離開了這裏。任憑蘇綰如何喊叫，都沒有任何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