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來了
已經顧不上這兩個老人家的任清燁直接望眼欲穿地看著外麵,可以說是完全暴露了他對於這件事情的在乎。
自稱姓周的男人看著這樣的任清燁,眼神當中帶著探究。在他的印象當中,任清燁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既然城府極深,自然不可能這樣喜怒形於色。
所以,現在他這樣的表情,做出這樣急迫的姿態,是真的還是做給他們看的呢?
姓周的這個男人傾向於後者,畢竟最開始的印象就是這樣的,自然是更加陰謀論一點。
“瀟瀟你來了!”祝瀟瀟一邁進這個房間,就看到任清燁直接向自己衝了過來,一點都沒有一方霸主,即將成為皇帝的那種上位者姿態。
並不在意祝瀟瀟一臉“我心裏在吐槽你”的表情,任清燁直接拉著祝瀟瀟走到主位上坐著,月白雖然悄無聲息,但是直接站在了祝瀟瀟的側後方,正常情況下是下人或者護衛的位置上。
這讓姓周的男人和他妻子坐不住了。
這次出現原本就是設計好的,但是祝瀟瀟這樣一出現直接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祝瀟瀟地位高絕對是沒錯的。他們這個兒子親近祝瀟瀟,這說明他們之間一定是之前就認識,說不定還關係匪淺。
這樣的話他們之前用親情去感動他,再加上美人計的做法基本就沒什麽用了。
看著祝瀟瀟這張臉,平心而論,姓周的他也說不出自己找的女人比祝瀟瀟更漂亮這種話。
祝瀟瀟的樣貌在他這麽多年的生命當中,就是頂了天的存在。她漂亮的很特別,沒有什麽強烈的攻擊性,但是存在感並不弱,這樣不會讓人對她有敵對的情緒。這也讓祝瀟瀟並不會男人緣好,女人們都在背後講她閑話孤立她之類的,甚至反而和她關係特別好,為她操了不少的心。
現在的周梁氏就是這樣的。
祝瀟瀟的樣貌自然是美的,但是這並沒有讓平常對美人都非常防備的周梁氏,也就是那個姓周的男人的妻子,起防備的心思,甚至隻在心裏感歎著她的漂亮,再加上一些羨慕罷了。
現在就是祝瀟瀟和任清燁坐在主位上,周氏夫婦兩個人坐在一側,另一側原本坐著的是月白,現在月白站在祝瀟瀟的側後方,所以這一邊是空著的。
“你怎麽來了?我以為月白來了你就會坐鎮在那裏不動了!”任清燁第一次顧不上在場的客人,直接對著祝瀟瀟問道,手上甚至還不忘了給祝瀟瀟倒茶。
祝瀟瀟拍了一下任清燁的手背,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是為了誰!?為了趕過來我都快累死了。”一邊說著,一邊活動了一下手腕。
一路上祝瀟瀟是騎著馬過來的,一直都沒怎麽休息。就算是直男到任清燁那種程度都已經能看出祝瀟瀟的黑眼圈和疲憊的神態了。
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揉一揉祝瀟瀟的頭發,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任清燁已經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看上去多少有點尷尬。
而這個時候,祝瀟瀟卻主動伸出頭來湊到他手底下,“摸吧,下不為例。”說著,還自己主動蹭了蹭,就像是貓一樣。
任清燁嘴角含笑,順著摸了摸祝瀟瀟的長發。
一路上趕過來,祝瀟瀟卻並不顯得十分狼狽。
其實正常來講,作為一個已經修仙的人,祝瀟瀟應該禦劍飛行過來才對,這才是正確的畫風。
但是,第一,現在這種情況,還在打仗,如果被發現了,一箭射過來,祝瀟瀟就很無辜。第二,這個世界原本的設定當中修仙含量是很小的,基本就沒有什麽,所以世界意識對於這方麵的壓製很大,禦劍飛行消耗太大了,並不劃算。
對於世界意識來說,要麽幹脆就從來都沒有提起過,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什麽準備,也就沒有拘束。要麽就是這個世界主推的東西,就像一個魔法世界當中,一定不會拘束用魔法,科技世界不會限製科技發展。
現在祝瀟瀟就是陷入了這種比較尷尬的情況。修仙不是不可以,使用法術也不是不行,但是局限性特別大,並不適合做這種事情。
一路上風塵仆仆卻還能保持著並不狼狽的樣子,這和祝瀟瀟修仙脫不了幹係。雖然她也沒有特地去施法讓自己保持幹淨什麽的,但是已經進入修仙階段的人,和普通人是不同的。雖然不能達到“衣不染塵”的程度,但是身體上隻要不是出現意外或者刻意控製的話,不染塵埃還是可以做到的。
坐在椅子上,和任清燁扯了幾句。祝瀟瀟把目光移向了坐在下麵的兩個人——也是促使她快馬加鞭趕過來的主要原因。
畢竟祝瀟瀟在這裏主要經營的業務還是算命,所以任清燁和月白兩個人自然是沒有逃過魔爪。很久之前祝瀟瀟算他們的命的時候,任清燁還沒有和他們熟悉起來,月白也還非常稚嫩。
那個時候得到的結果還很清晰——任清燁造反稱帝,途中身受重傷性命垂危,後來雖然傷口愈合但是烙下了病根,一輩子都沒好。但他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月白跟著任清燁造反,成功了之後遇到了一對夫婦。這對夫婦自稱是他的父母,後來調查之後也確實是這樣。但是這兩個人是騙子,甚至還販賣一些信息給其他國家,稱得上是賣,國了。
最後月白因為這兩個人泄露軍情死在了戰場上,而這兩個人的所作所為也被任清燁查了出來,直接處以極刑。
後來熟悉起來之後,祝瀟瀟再去給他們算命,就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了。這不是祝瀟瀟的問題,這說明他們和祝瀟瀟熟識,以後也會糾纏在一起。算命的人不能給自己算命,所以像他們這種糾葛很深的人也是不行的。
但是這也間接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幾個真的糾纏了一輩子啊…
這次祝瀟瀟直接趕過來是因為好好的坐在院子裏麵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心跳突然特別急促。這讓她警惕了起來,畢竟她一個人在這個隱蔽的小村莊裏麵,不會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另外兩個人就不一定了。
趕到這裏的時候,祝瀟瀟就知道一定是他們兩個誰遇到了問題。一進來看到座位上的兩個人的臉,直接就了然了。
畢竟這麽顯眼的相貌,想不明白都很困難。
“兩位還不知怎麽稱呼?”祝瀟瀟看著這兩個人,笑著問道。雖然是笑著的,可笑意不達眼底。
坐在旁邊的任清燁看到祝瀟瀟的表情,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月白本就感覺到祝瀟瀟的情緒好像不太對勁,再看到任清燁這樣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一定是這兩個人有什麽問題,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不過沒想到的是,先開口的居然是周梁氏。她站起身的姿態很端莊,對著祝瀟瀟行了個非常標準的禮,微微低著頭,說道,“叫我周梁氏便好。”然後看向丈夫,說道,“這是夫君。”
已經微微站起來一點的男人聽到周梁氏這樣說之後,居然直接坐下了,也沒自我介紹,就這麽幹巴巴的坐在椅子上,像個大爺一樣。
他想得很簡單。祝瀟瀟是個女人,而梁氏也是個女人。女人和女人之間對話就可以了,他可是個大男人,和一個女人有什麽好說的?
帶著莫名的優越感和看不起的態度,他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注意力全部都在祝瀟瀟身上的男人並沒有意識到任清燁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月白已經微微出鞘的武器。
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曾經距離死亡那麽近。
對這樣的男人,祝瀟瀟同樣給相同的待遇。也就是說,祝瀟瀟接下來一直在和周梁氏對話,一句話都沒有和姓周的這個男人說過。
這讓一直以來在外麵都是這個家庭的代表的男人有些坐立不安。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明明他並不願意和一個女人對話,但是這個女人居然一句話也沒有主動和他說,他又不高興。
直覺讓他沒有表現出來這種情緒。
任清燁看著祝瀟瀟的發揮,自己安靜的坐在旁邊喝茶看戲。月白的視角更好一點,能完整的看到“整出戲”到底是什麽情況,幾個人都是什麽臉色。
“夫人居然是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的?那可真是太危險了!”祝瀟瀟已經和周梁氏聊了起來。在此之前,祝瀟瀟已經了解到,周梁氏和丈夫兩個人都不是本地人,來這裏是“機緣巧合”,突然有一天她就是很想來這邊看一看。
於是之前都有些迂腐,突然間就變得非常疼她寵她的丈夫就帶著她來了這邊,兩個人一起遊山玩水,非常快活。
再之後就已經來到這裏了。
梁氏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從小就沒受過什麽苦楚,自然是很多事情都不會多想什麽。但是通過和她聊天,祝瀟瀟已經確定了很多事情。
隻覺得兩個女人之間聊的都是一些家長裏短的男人並不知道,他已經很危險了,還在原地出神,不知道在看什麽東西。
而兩個女人之間的交談已經接近尾聲,祝瀟瀟和梁氏兩個人已經互稱姐妹了。
“好了,謝謝羅娘姐姐願意陪我聊這麽久。”祝瀟瀟對著梁氏笑道,“還請姐姐原諒,我趕了一路才到這裏,著實是非常疲倦,現在要去休息了。”
被祝瀟瀟稱為“羅娘姐姐”的就是周梁氏,姓梁,閨名羅娘。
一聽到祝瀟瀟這麽說,羅娘也點了點頭,“好,瀟瀟妹妹好好休息,明天姐姐來找你玩!”看著祝瀟瀟乖巧的點了點頭的樣子,羅娘笑眯眯的帶著丈夫離開了。
目送著羅娘歡快的背影遠去,祝瀟瀟的表情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等到已經看不到羅娘的時候,祝瀟瀟回過頭來,對著月白說道,“她就是你母親,但是她身邊被她稱為丈夫的那個男人,不是你父親。”
也就是說,羅娘是月白的母親,但是姓周的男人並不是月白的父親。看羅娘的樣子,大概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就把這個男人當成自己真正的老公,月白真正的父親去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