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反了
“啊…”祝瀟瀟被接住之後,差點發出來的聲音被她自己憋了回去,臉上的表情有點精彩。不過因為角度問題,這麽精彩的表情並沒有人看到。
月白湊了過來,打量了一下祝瀟瀟,“你怎麽樣?沒事吧!?”外表上麵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很嚴重的傷口之類的東西,這讓他暗中鬆了一口氣。
任清燁不同,他略懂一些醫術,粗略的判斷了一下,覺得祝瀟瀟並沒有什麽問題,於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祝瀟瀟迎來了一大波問題…
“等等,你們停一停,問題太多了,你們讓我怎麽辦。”祝瀟瀟擺了擺手,努力克製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這個時候任清燁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了,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沒有再說話。月白本來話就不多,這下幹脆就直接閉上了嘴。
祝瀟瀟的耳朵終於清淨了下來。
“這座島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我能夠上去是因為我無意之間發現了這裏…”祝瀟瀟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導遊,帶著任清燁和月白兩個人組成的旅行團走過自己曾經走過的地方…
就挺離譜的。
分了個神,並不影響祝瀟瀟叭叭叭個不停。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
祝瀟瀟終於說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情況,任清燁和月白的疑惑也告一段落。
“我這次來,是來辭行的。”任清燁直到第二天早晨要離開的時候,終於對著祝瀟瀟說出了這次過來的目的。祝瀟瀟也沒有很意外,這種選擇才是正常的。
聽到任清燁這麽說,也並沒有意外的情緒,隻是點了點頭,“一切順利。”隻給了這麽四個字,並沒有多說什麽,但是任清燁意外的很滿足,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這一去,就是十年。
山溝溝裏麵的這個小村莊,一切都是之前的樣子,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唯一的區別就是,祝瀟瀟已經長成了大姑娘,月白也已經從一個少年人的模樣變成了有棱有角看上去冷漠無情的大人。
時光流逝很快,但是祝瀟瀟的容顏好像從來沒變過。
在這十年當中,原本的劇情當中應該飛黃騰達的祝老二一家並沒有按照原本的劇情變成另外的樣子,反而因為祝老二在村子裏麵的口碑不行,妻女兩人風評也不好,所以每天雞飛狗跳並不安寧。
因此,祝老二越來越不願意回家,終於有一天,他跟著其他人一起,染上了賭癮。
這種東西一旦上癮,就不能要了。賭徒這種人,紅眼的時候不管什麽都能變成他們的資本,隻要能回本,他們什麽都敢賭,就算是孩子,妻子,甚至身體部位,他們都敢放上賭桌。
顯然,祝老二並沒有什麽大氣運,也並沒有什麽天賦,更沒有後台。於是他輸得越來越多,總幻想著自己可以贏回來。
終於有一天,祝老二那個一直潑辣的妻子不見了。
村子裏麵沒有了她的聲音,祝瀟瀟甚至有點不適應。她在村子裏麵過得非常高興,因為之前路過的世界裏麵曾經學過一些不太簡單的東西,於是祝瀟瀟就在村民們麵前演了一出戲,成功地把自己從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子裏麵的小丫頭,變成了神明的代言人。
可以說在這個村子裏麵,就算是皇帝的命令來了,他們也是聽著祝瀟瀟的話行事的。
作為一個古代人,不迷信,還能叫古代人嗎?
月白倒是知道她的這些鬼主意,但是並沒有阻止過她,反而還幫了她很多。
月白越長越大的同時,話也變得越來越少,但是麵對祝瀟瀟的時候,麵部表情會變得豐富很多。
經常呈現出來的表情就是,嫌棄。
在月白的印象裏麵,他就沒有見過像祝瀟瀟這麽懶的女人。隻有在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一起修房子,祝瀟瀟是勤快的——還是因為房子修不好就沒有地方住才這樣的。
自從房子修好之後,祝瀟瀟把自己變成了神明的代言人。這下倒好,祝瀟瀟不需要去耕地,也不需要喂牲口,是直接被村子裏麵供養著的。月白不同,他從祝瀟瀟那裏學了很多東西,會經常跑去山上打獵,或者采藥來換錢。
畢竟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耕田這種事情還是不太合適…
“啊…生活真美好。”躺在院子裏麵曬太陽的祝瀟瀟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搞出來的果汁。係統在空間裏沉睡著,不過身上的光芒就像是人類的呼吸一樣,一閃一閃,這才讓祝瀟瀟放下心來。
正鹹魚著,突然間祝瀟瀟臉色變了。直接表演了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掐指一算,臉都白了。
壞了,任清燁這家夥,要幹大事啊!
之前並沒有打聽過任清燁到底要幹嘛的祝瀟瀟此刻就是後悔,非常後悔。如果當初隨便問一下,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對於任清燁的真實身份,祝瀟瀟很清楚。正是因為清楚,祝瀟瀟才不是很理解為什麽任清燁要這麽做。這種事情在這個時候被認為是大逆不道,狼子野心。畢竟任清燁那個人看起來並不簡單,但是也不會這樣。
抬了抬手,一隻紙鶴飛了出去,在空中盤旋了一下,好像正在尋找方向的小鳥一樣,然後認準了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沒一會兒,正在山上的月白就收到了這隻折的不怎麽樣的紙鶴。
“快回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月白有點疑惑,不過還是直接下山向著祝瀟瀟的院子走了過去。
他畢竟不是個普通人,腳程很快。祝瀟瀟隻覺得自己紙鶴送出去之後一杯茶還沒喝完,月白就回來了。
“有事?”月白講話能省則省,這是祝瀟瀟很久之前就認清了的事情。而月白自然也清楚,祝瀟瀟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很正經,但是她很有分寸,從來都不會在他有事情或者正在做正經事的時候去打擾他。
所以這次一定是真的有事,祝瀟瀟才這麽急匆匆地叫他回來的。
這個時候,村子裏麵的人還什麽都不知道,都在頂著烈日耕種自家的田地。
在院子中間格外茂盛的樹蔭下,祝瀟瀟一臉慎重的對著月白說道,“任清燁那個家夥,他反了。”
一聽到,月白還蒙了一下。
“任清燁?”月白下意識地反問道。在月白的印象當中,任清燁這個人看上去人模狗樣,實際上到底怎麽回事他們兩個都心裏清楚,也就不太搭理,但是其實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很不錯。
這也是祝瀟瀟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通知月白的原因。
沉默了一下之後,月白看著自己下意識緊握著武器的手,出了神。
祝瀟瀟並沒有說什麽,她很清楚最終月白會選擇一條什麽樣的路,這條路究竟如何,就算是祝瀟瀟也不知道。因為他們兩個都和祝瀟瀟有很深的糾葛,所以祝瀟瀟沒辦法準確地預知到。
但是衡量了一下任清燁加上月白之後的能量,和現在這個王朝的能量。
祝瀟瀟沉默了一下。
她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多慮了。
就現在這種情況,雖然村子裏麵並沒有什麽感覺,但是比較繁華的地方早就已經不像曾經那樣了。
如今的皇室喜好奢靡,揮金如土。皇帝更是什麽都不知道,每天看著那些所謂的“實情”,被歌功頌德,早就被迷惑了雙眼,看不到事實的真相。
真正做實際事情的人,都沒在朝廷上,全部都在民間。而任清燁拉攏人心的能力,祝瀟瀟完全沒有懷疑過。
這個人雖然看上去風光霽月,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實際上他就是個非常標準的黑芝麻餡的湯圓——白切黑。
而另一邊正在規劃路線的任清燁突然間打了個噴嚏,身邊的人連忙湊上去噓寒問暖。被任清燁一副願意為了家國大義舍棄自己的樣子欺騙,更加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
“我要去。”月白突然開口說道。祝瀟瀟早有預料,直接點了點頭,“出門在外注意安全,不需要擔心,如果真的有事情,我會去找你們的。”
月白不是在擔心別的,主要是擔心祝瀟瀟這個人,她太懶了,好像弄一張餅掛在她的脖子上麵,她都能因為懶得動把自己餓死的樣子。另一方麵,早就有人因為祝瀟瀟的相貌對她垂涎三尺的,之前是因為月白在這兒,現在他要走了,如果真的有心懷不軌的人過來了,祝瀟瀟怎麽辦?
仿佛看透了月白的擔心,祝瀟瀟笑了笑,安撫道,“放心吧,你擔心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不知怎的,明明剛剛月白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祝瀟瀟這麽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之後,心裏突然就沉下來了。
“那我去了。”站起身來,月白手裏麵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武器。
看著長身玉立的月白,祝瀟瀟笑道,“把這個帶著吧,等見到任清燁的時候,你們兩個一人一個,保平安的。”一邊說著,祝瀟瀟一邊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了兩個香囊。
看上去不太精致,但足夠別致。
抿了抿嘴,月白接了過來,認認真真地看了祝瀟瀟一眼,轉身離開,什麽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