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賈家過往
盛明逢過來的時候，左元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漠北一別，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兩人又再次站在了對立麵。
其實仔細說來，他們一直都是對立麵，一個忠心為國，一個恨急了朝廷。這樣的兩個人，怎麽看都不是一個陣營的人。但偏偏他們曾經一塊合作過。漠北一事，雖然最後是靠著洛羽冰的炸藥解決的，但是若不是左元的幫忙，他也沒辦法知道鄰州的狼子野心。
回京之後，盛明逢派人調查了那兩洲之事，並且已經由皇上親自下令，撤掉了他們的官職，擇日便能到達京都。
“盛大人果然守時，請坐吧。”左元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盛大人可猜到本公子今日尋你過來所為何事了？”
“拜火教教主的心思，豈是本官可以猜得到的。”盛明逢故意不接她的話。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荊州的白茶，還是今年的新茶。荊州的守將最近剛被朝廷撤職，荊州現在可以說人人自危，教主卻拿白茶來招待本官，是想為荊州守將求情？”
求情？左元冷笑，“本尊恨急了朝堂之人，區區荊州守將，還輪不到本尊求情。”左元話落，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盛明逢一眼，拿白茶待客，他不過是隨意之選，沒想到他心思這般縝密，竟然這麽快就猜到了什麽。
沒錯，當初荊州守將沒出兵一事，確實也他有關，不過，他也並非將話說死，不過是分析了一下利害關係，可見人都是自私的，在大是大非麵前，那個不想自保，那個不是先收著自己的利益。他沒錯，錯的是自以為是的是人，是那些道貌岸然，假借著旁人，卻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卻處處陷害旁人的卑鄙小人。
當年他們賈家，不就是被這樣的人害的家破人亡的嗎？
“我猜一下你為何要幫荊州守將。”盛明逢放下茶杯，饒有興趣的看著左元，半響之後，開了口，“賈家當年在京都，算的上是高門顯貴，不過賈家的沒落是人也看在眼裏，你父親出事的時候，賈家最高的官職也隻是一個正二品。而你父親並非家族最出挑之人，所以家主的位置，一直飽受爭議，不過最後你父親還是坐上了那個位置。”
“我調查你們家案子的時候，因為好奇此事，便走訪了當年一些與賈家關係不錯的人家，旁敲側擊之下，我還真的問出了點什麽。你母親姓康。康家和你們家，其實不算門當戶對，可是你父親喜歡你母親，為了她，寧願終身不娶，這才有了哪一樁婚事。”
“可是賈家的人，哪裏是那麽容易被人威脅的。你母親雖然過了門，卻也沒少被賈家的人為難，敲打，甚至這份打壓還連累到了康家。荊州守將便姓康。當年，賈家獲罪，康家與賈家立刻撇清楚關係，甚至不同意你母親回康家。”
“你母親是含恨而終的。教主一向嫉惡如仇，應該不會忘記這份仇恨。所以，你名義上是為荊州守將著想，實則便是看康家沒落吧。”
左元拿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沉默片刻之後，抬頭看過去，“這和我父親坐上賈家家主有什麽關係？”
“教主別急，接下來就是這個問題了。康家雖然門第不高，卻出了一個駙馬爺。這位公主可是及受皇上疼愛。她嫁到康家，康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你母親在賈家的位置，自然也慢慢好轉了。康家也有自己的打算，覺得不同以往了，甚至還攢和公主摻和賈家選家主一事，你父親，便是因為這個，才坐上家主之位的。”
當年的事情左元年紀尚小，很多都記不清楚了，但是公主幫父親坐上家主之位一事，左元一直到現在都記得，因為若不是如此，康家也不會得寸進尺，逼得父親與母親整日爭吵不斷，父親後來出事，康家又做的如此不近人情……
左元剛才還平靜的神色，眼下滿是厭惡與恨意，“盛大人說完了嗎？今日本尊尋你過來可並非為了此事。盛大人若是說完了，那是不是該聽一聽本尊的話。”
該說的，盛明逢已經說完了。左元既然說到了正事，他自然不會阻攔。“教主請說。”
“你應該也知道我與二皇子的事情了吧。”左元開門見山，“二皇子找本尊，希望可以與本尊聯手，對付朝廷，至於好處，盛大人這麽聰明，不用本尊說，你應該也想到了。”
二皇子處心積慮，所為何事，自然是為了皇位了。
“那教主是怎麽打算的。”盛明逢更在意左元的態度。賈家出事之後，左元四處求學，這些年可是學了不少本事，二皇子是個草包，可是如果身邊突然多這麽一個厲害人物，那簡直是如虎添翼，他與太子也不是說畏懼，隻是麻煩多了，到底應接不暇。
“教主是怎麽打算的。”
左元沒有立刻說她的態度，而是看著盛明逢，瞧了好一會才慢慢悠悠說道，“本尊最近閑來無事，打算在京都住一段時間。若是二皇子誠意十足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考慮一下此事的可行性。”
“教主若是真的這麽想，今日本官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盛明逢聞言，笑了，“教主曾經說過，一碼歸一碼，朝廷的罪，你不會連累到百姓。那教主應該也知道，一個好的君王，與一個自私自利，隻為達到自己目的，就不擇手段之人，那個更容易讓百姓放心。”
“其實教主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今日尋我過來，不過是聽聽我的意見，又或者，故意讓我們著急。”盛明逢端過茶壺，親自幫左元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教主，賈家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有些事情雖然不能重來與彌補，但是我覺得，賈家的人肯定是希望你能平安的。”
“與二皇子聯手的結果，你應該比我清楚。朝廷願意彌補你，你可以一直住在京都，你之後有什麽要求你也可以與我說。至於要不要與二皇子聯手之事，你自己想明白才是最關鍵的。”
盛明逢隻字不提，讓他不要與二皇子合作，隻是站在旁觀者的態度上，給他分析利弊。左元看著盛明逢，半響之後笑了。
“盛大人果然能言善辯，你說的沒錯，本尊確實沒有與二皇子聯手之意。但是本尊也沒有想與你們聯手。賈家的事情，本尊永遠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