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母子平安
“心裏髒的人看什麽都是髒的。”韓淩熙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直直略過她，看著韓風，“勞煩爹爹讓裏麵的人都出來，一個人都不要有。”
“韓淩熙，你想耍什麽花招？”她不是不願意相救嗎！如今怎的又願意了？莫不成想要動手腳？韓文欣精鐵的看著她。
韓淩熙不屑的眼神將她從上打量到下，“我還沒有那麽無恥，如果庶福晉這麽信不過我，那那就算了。”
說著就要往回走。
韓風瞪了一眼旁邊的女兒，“淩熙，等下。”為了韓家唯一的男丁，他隻能求著她，“我這就去給你清場。”一邊說一邊往裏麵走。
瞧著他著急的樣子，韓淩熙有些恍惚的想，好豐富到底是為了李玉娘還是為了那個孩子？
“韓淩熙，我警告你，”韓文欣還是不放心的走到韓淩熙麵前，“如果你想動什麽手腳，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打開她指著自己的手，韓淩熙冷哼一聲，“就算我要動手腳，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這麽大大啦啦的，你以為我跟你們母女倆一樣蠢嗎？”
成天被東宮和椒房殿的人當做搶使，還樂嗬嗬的，她倒要看看，哪天侯府被他們作沒了，他們能否獨善其身。
“你……”這就是對自己的侮辱！韓文欣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卻又不敢多說刺激這個女人，萬一她真的對母親動手了，就得不償失。
目送著韓淩熙進屋裏麵的背影漸行漸遠，韓文欣忍不住喊了一聲，“韓淩熙，”這是頭一次，叫的沒有嫉妒，沒有仇恨，隻有滿滿的請求，“求求你，救救我母親。”
腳下的步子頓都沒頓，韓淩熙繼續往前走。
門在身後被聽奴關上，韓淩熙冷眼看著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女人，身下的床單浸濕了血色，瞧著血應該是止了一些，不然人早就沒了，產房最忌諱的就是大出血，萬一止不住，就是母子具損。
李玉娘臉上的頭發密密麻麻的亂著，一點兒都沒了平日裏的勾欄模樣。
韓淩熙麵無表情的拉著她的手，帶著人進了醫療空間。
熟練的把她得衣服脫掉，看著已經開了十指的宮口，又打了催產針，一邊止血，一邊觀察孩子的情況。
用黑布將李玉娘的眼睛蒙上，方才應該是用過吊氣的湯藥了，瞧著精神好了不少，“還能用力嗎？”
李玉娘漸漸轉醒，“嗯。”微微點點頭，這個年代，哪裏有什麽剖腹產，隻有順產，她知道自己一旦沒有力氣，恐怕孩子就會憋死在肚子裏。
“羊水已經破了，”韓淩熙給他說現在的情況，“聽我的命令，我讓你用力的時候，你就用力。”
用了實驗室研發出來的對抗大出血時的藥劑，看著她的情況慢慢轉好，韓淩熙開始指揮她生孩子。
“好。”聽出來這聲音是韓淩熙的，奇怪的是，李玉娘沒有一點兒抵觸的情緒，她知道，這個女人正在試圖救自己和孩子。
眼前一片漆黑，想要伸手抓住被子用力，剛伸出來手，就碰到一個溫熱的掌心，隨後讓人安心的聲音響起來，“用力。”
聽著她得口令，李玉娘一下一下用著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覺得可能孩子生不下來的時候，終於聽見一聲啼哭。
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懷裏，韓淩熙拍了拍病床上的女人的臉頰，沒什麽反應，瞧著心電圖也沒事，想來是累的暈過去了。
把實驗室裏的止血藥裝到瓶子裏，又給她身下稍微清洗一下，韓淩熙這才拉著兩個人出去了。
屋子外，一聲啼哭讓一直等著的兩個人簡直要喜極而泣。
“娘！”韓文欣忍不住叫了一聲。
韓風眼中分明有淚，“韓家終於有後了。”雙手合十，“謝謝老天爺，謝謝。”
韓淩熙一臉疲憊的把孩子放在她身邊，將她臉上的黑色眼罩揣進袖子裏，一言不發的想要離開。
看著這個新生命還在對自己笑，有一瞬間，韓淩熙好像看到了小聰那張不諳世事的臉，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剛想要離開，袖子被人拉住，韓淩熙轉過頭。
“謝謝，王妃。”李玉娘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有什麽東西在她心裏坍塌了。
不想接受她得道謝，韓淩熙麵無表情的把袖子從他手裏抽出來，抬腳離開。
“孩子怎麽樣了？”看見人出來，韓風趕緊迎上去，焦急的問道。
韓淩熙揉了揉酸疼的額角，“母子平安。”
“太好了！”韓風大笑幾聲，“我韓家終於有後了。”
說完，一邊笑著一邊往屋裏麵走。
“韓淩熙，謝謝。”經過韓文欣的時候，後者輕聲說道。
他們母女倆是商量好的嗎？韓淩熙冷哼一聲，“我是為了祖母，不是為了你，也不是為了韓家。”
從祖母來她院子的那刻起，她就打定主意要來了。
“不管你是為了誰，”韓文欣說的霸道，“我都要謝謝你，救了我母親和弟弟。”
“以後你們姐弟兩個可以一起對付我了。”韓淩熙扔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身後是幾人對新到來生命的歡呼雀躍，有了這個男孩，李玉娘在韓家的位置算是坐穩了，韓風也如願有了後，韓文欣在娘家的腰杆挺的更直了。
苦笑一聲，世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走著走著，眼眶中蓄的淚水越來越多，微微低頭看著雙手，她剛剛用這雙手救了間接害死小聰的凶手。
頭一次，救了人，卻絲毫感覺不到開心。
“小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心裏難以名狀的悲傷好像要溢出來，韓淩熙終於忍不住一邊痛哭一邊飛奔回院子裏。
剛進了院子，就看到祖母帶著平日裏的微笑看著自己。
祖母還在……
韓淩熙飛撲到韓老太太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祖母，我好恨我自己，我救了仇人，我對不起小聰。”
“好孩子。”韓老太太心疼的摸著她得背，“哭吧，祖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