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推潑助瀾
鳳夜天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韓淩熙，不要妄圖看自己不該看的東西。”
衝著轉身離開的男人的背影伸了伸拳頭，韓淩熙在他背後扮鬼臉，“你以為自己長得很好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才不樂意看一個醜人呢。”
……
皇宮，養心殿。
“你可是朕的稀客啊。”鳳弑天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的南澤說道。
南澤端起茶水看了一眼，“前些天剛見過，算不得稀客。”
鳳弑天聞言大笑兩聲，“是呀，朕怎麽給忘了。”
偌大的養心殿，平日裏都有十幾二十個侍女伺候著，今日卻不見一人，隻留他們二人。
南澤終於抬頭看了一眼鳳弑天，“上次來的匆忙，瞧著皇上比前幾年的氣色是好了不少。”
聽出來這句話的挖苦，鳳弑天也不惱，“南師父說話還是這麽牙尖嘴利，怪不得夜兒近來越來越不聽管教。”
最溫和的話提出來南澤最嚴重的罪孽，真不愧是鳳弑天，陰陽怪氣的本事倒是一直都沒有丟掉。
鳳弑天靠在椅子上，睨了南澤一眼，“你今天來不是找我敘舊的吧？”
“老身與皇上實在沒什麽舊可以敘。”南澤嘴角勾了勾，十足十的嘲笑。
“說吧，今天來到底是為了夜兒，還是為了韓淩熙？”鳳弑天不想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戳穿他來的目的。
南澤淡笑一下，“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全天下敢這麽跟皇上說話的人，恐怕至今隻有南澤一個。
鳳弑天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想要因為他的放肆而治罪的意思，神情一如往常，“很早之前朕就答應過你，會護著夜兒，這些年，朕自認為做的還算不錯。”
“夜兒身體大不如前，中身虧空，全憑藥吊著命，想來皇上也不是看不出來。”南澤說道。
鳳弑天冷哼一聲，“南澤師父怎麽說的我毫不關心夜兒一般，他是我的孩子，自然是放在心尖上疼著吧。”
“哈哈哈……”南澤聞言忍不住大笑，“老身還以為皇上心尖上隻有權利和天下呢。”
“南澤，”鳳弑天不想跟他繼續陰陽怪氣下去，“你知道，朕坐在龍椅上，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若真是身不由己，就該把周管家撤了，不是嗎？”南澤毫不留情的打斷他想要打感情牌的心思，“夜兒的百花丸，周管家擱一日給一次真的，想來皇上也是知道這件事吧？”
手中的琉璃手釧被鳳弑天緊緊捏著，麵上依舊掛著方才得體的笑容，鳳弑天說道∶“既然周管家辦事不利，自然應該亂棍打死，拖出去喂狗，咱們夜兒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南澤拱了拱手，“草民多謝皇上體恤。”
這個周管家的心思，他與夜兒早就知曉，或者說他們從來都不相信，隻不過瞧著弄走一個周管家，還會被塞進來劉管家，張管家，還不如省事兒一點兒，將就著用了。
沒想到……這麽多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了了，鳳弑天卻讓周管家動了夜兒保命的藥。
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忍，哪怕是皇上每月賜給夜兒的藥除了止萬分之一的疼根本沒什麽用，他還是看在夜兒的麵子上，忍下衝動。
隻是……百花丸不一樣，這是眼下唯一能夠救命的藥，他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動手腳。
“南澤，”鳳弑天歎了口氣，“我們兩個人之間，難道真的不能像以前一樣，坐下來，好好說說話？非要這麽劍拔弩張的？”
南澤不吃他的苦肉計，麵色未變，“從前隻是因著夜兒母親的緣故，我與皇上還能有坐下來說幾嘴，如今我身份低賤，又沒了夜兒母親撐腰，自是不配跟皇上在多說話。”
瞧著他軟硬不吃的樣子，鳳弑天隻得閉了閉眼睛，“罷了，你走吧。”
“草民告退。”南澤毫不留情的踏步離開。
……
王府。
“師父實在不必為我冒險。”鳳夜天剛見到從皇宮回來的南澤，迎上去行了禮。
南澤一邊走一遍說到，“為師若是不為你出頭，還能有誰能為你出頭？今日他對著你的藥下手，明日我不在了，要的就是你的命。”
“徒兒知曉，徒兒會保護自己周全，也會將王府上下護的周全。”
鳳夜天自然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個怎麽樣冷血的人，隻是……他總是抱有一絲幻想，怎麽說自己身上也流著他的血，虎毒不食子，古話也不是胡說的吧。
南澤歎口氣，“夜兒，為師最是知道皇上的為人，你和淩熙，早就成為他和皇後眼中釘。”
以後這兩口子的路，可真是寸步難行。
鳳夜天自嘲的笑笑，“師父，徒兒與你說過的，我與王妃，從來都不是……”重見師父的那天晚上，他就把自己和韓淩熙的關係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師父。
南澤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完蛋徒弟。“知道什麽叫做事在人為不？”
“我不過是她女兒的救命恩人。”這句話每到夜深人靜，都會在耳邊響起。
南澤白了自己情感白癡的徒弟一眼，“你呀，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她好，她自然知道。”
不過……事在人為，也是不能少的。
“師父，您拿火折子幹嘛？”鳳夜天撇到他手裏的東西，皺了皺眉頭。
南澤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放心，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你們幾個……”南澤指了指跟在身邊的幾個侍衛，“去王爺房間還有書房，把重要的東西和錢財都拿了，放到地窖裏。”
鳳夜天越看越不明白，師父到底想幹嘛。
把一切都布置妥當了，南澤對著火折子吹了一口，毫不猶豫的扔到旁邊的草垛上。
火慢慢燒起來，應在鳳夜天的臉上，泛出微微紅光。
“師父……”鳳夜天湊近南澤，放低聲音，“您燒了徒兒的院子，徒兒住哪裏？去跟您擠在一個院子裏？”
南澤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這個人是傻瓜嗎？
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鳳夜天的頭，“當然去王妃院子裏住了。”
“啊？”
“啊什麽啊？”蹲下身，用手抹了一把灰，毫不猶豫的擦在鳳夜天臉上，“接下來都聽我的，保證能讓你抱得美人歸。”
前幾日就看出來傻徒弟對人家的意思了，偏偏還要端著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