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獄問斬

  椒房殿。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萬福金安。”鳳夜天跪在地上,韓淩熙跪在他身側。


  皇後看著底下跪著的兩個人兒,嘴角輕扯,“起來吧。”


  “謝皇額娘。”韓淩熙坐在鳳夜天身邊,不敢多言。


  撫了撫頭上的珠翠,皇後靠在鳳椅上,“和我們女人坐在一起閑聊夜兒若覺得太枯燥,本宮後花園裏的花正開的嬌豔,可以去看看吧。”


  擺明了是要攆人走,鳳夜天不是聽不出來她話裏有話。


  冷笑一聲站起來∶“兒臣告退。”


  “夫君”都走了,她一個人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韓淩熙跟著想要站起來。


  皇後斜眼看了她一眼,“淩熙留下陪本宮說說話吧,成天悶在宮裏,本宮實在無趣的很。”


  皇後都發話了,她哪有拒絕的資格。


  隻能看著鳳夜天越走越遠的背影,無語凝噎。


  “王府住的可還習慣?”皇後睨了韓淩熙一眼。


  若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兒子也不會遭天下人恥笑,偏偏還要顧著皇家前程,沒能發落了她,怎能不恨?


  韓淩熙如坐針氈,“回皇後的話,一切都好,王爺很會照顧人。”


  會照顧人?這話用在別人身上她或許還相信些,用在離王身上,不免好笑。


  皇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那就好。”


  “多謝皇後關心。”


  “既然已經嫁給夜兒了,就不要再叫我皇後了。生疏了不是?隨著夜兒叫我一聲皇額娘,也不算屈了你。”細長的手指捏著陶瓷杯蓋,嘴唇靠近杯子,輕輕吹了吹,皇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韓淩熙。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後故意支走鳳夜天不為別的,就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韓淩熙深吸一口氣,婆媳問題還是要麵對了∶“皇額娘教訓的是。”


  “什麽教訓不教訓的,”皇後嗤笑一聲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以後王府的事情還要你多說給本宮聽聽呢。”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心下一驚,韓淩熙趕緊跪在地上∶“皇額娘抬舉我了,我……我就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單親母親,沒什麽本事的。


  皇後冷笑一聲,“韓淩熙,你能嫁給夜兒,你以為是誰的功勞?若不是本宮極力舉薦,今日你能以王妃的身份進宮?”


  惱羞成怒?韓淩熙直起來腰,眼睛直直看著皇後,“皇額娘的大恩大德,兒媳沒齒難忘。”


  韓淩熙也不是傻子,離王和皇後不睦的消息別人知道,自己自然也能知曉,她威逼利誘的,不過是想籠絡自己,多一枚棋子罷了。


  “韓淩熙!本宮給你麵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瞧著她顧左右而言他的樣子,皇後早就失去耐心,原形畢露。


  韓淩熙麵上換上驚恐的表情怯怯的看著皇後,“皇額娘,您……您什麽意思?您這樣,兒媳好怕。”


  怕?皇後盯著韓淩熙的眸子能噴出來火,“本宮瞧著你一副狐媚樣子,倒是有著勾引男人的資本,想來你的一雙兒女也是這樣來的吧!”


  侮辱她也就罷了,捎帶著還要淩辱大寶小寶,是可忍孰不可忍。


  韓淩熙隱去裝出來的可憐,“皇額娘若是非要如此侮辱自己的孫兒,兒媳也無可奈何,隻能秉明父皇自己無能,不能和孩子討得皇額娘喜歡,自行領罪去了。”


  “頂撞長輩,實屬不孝,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出言不遜。”皇後頭上的流蘇劇烈震動,“雙喜,給我掌嘴!”


  今天她就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連帶著兒子的那份屈辱,一並討回來。


  眼見著皇後已經拉攏自己不成,惱羞成怒,沒了理智。


  韓淩熙閉著眼睛,大不了就是一死,說不定這次還能直接穿越穿回去呢。就是舍不得自己辛苦生下來的兩個孩子。


  “皇後娘娘息怒。”掌事公公雙喜跪在地上,出言勸告。


  離王妃頭一次入宮拜見就受了巴掌,傳出去隻會說皇家苛待兒媳,也辱了娘娘清譽。


  “你……”皇後心下大怒,剛想發作,就被身邊的嬤嬤拉住袖子。


  嬤嬤臉上掛著笑,“皇後娘娘乏了,今日就到這裏吧,王妃請回。”


  “是,兒媳告退。”韓淩熙朝著麵色鐵青的女人行個禮。


  門在身後被關上的瞬間,裏麵傳出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皇後娘娘!”嬤嬤驚天地泣鬼神的聲音傳出來。


  還沒等韓淩熙搞明白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身上一痛,有人將她扣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韓淩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麽要扣押我?”


  門被宮女推開,一邊跑一邊喊,“快傳太醫,皇後娘娘中毒暈倒了!”


  中毒?前後腳的功夫裏麵的的人就中了毒?


  這會又不見鳳夜天的身影,韓淩熙隻能被侍衛壓著帶下去。


  半個時辰後。


  鳳弑天麵色清冷的進了椒房殿,“皇後呢?皇後怎麽樣了?”


  “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中了毒,昏迷不醒。”


  椒房殿的掌事嬤嬤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替主子訴苦∶“皇上可要替我們娘娘做主,左右不過提點了離王妃幾句,王妃竟然……在娘娘的茶水裏下毒,惡毒之心可以想見。”


  鳳弑天眸中眼色越來越深,“離王妃呢?”


  “已經壓入慎行司了。”雙喜回答道。


  鳳弑天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給我審問!嫁進來的第二天就敢謀害皇後,想來過不了幾日,這天下就是她韓家的了!”


  雙喜眼神中的精明一閃而過,“是,奴才這就去辦。”


  以前隻在電視上聽說過慎行司,今日可算是領教了。


  韓淩熙嘴巴蒼白,渾身是汗的被綁在木樁前,幾個凶神惡煞的嬤嬤手裏拿著器具,“離王妃還是趕緊從實招來,把解藥交出來,也能免些皮肉之苦。”


  “我呸!老娘就是沒有做過!”傷口鑽心的疼痛讓韓淩熙忍不住發抖。


  幾個嬤嬤對視一眼,“那就別怪老奴得罪了。”


  “啊——”女人慘痛的叫聲從慎行司傳出來。


  “還是不肯交出解藥?”皇後奄奄一息,始作俑者卻還死鴨子嘴硬。


  鳳弑天眼睛眯了眯,“傳朕旨意,韓淩熙蓄意謀害皇後,其罪當誅,明日午時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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