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永恒的愛火(海上篇4)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蔣麓川的手被人死死的抓住,並沒有打下去,沒有打到轎車司機,猛地回頭,看見了一張滿是淚水的麵孔。
她留著長長的秀發,麵孔美麗動人,是蔣麓川心裏一直感到愧疚與傷心的那個女孩,他愛她,可是,他們卻越走越遠。
沒錯,來人正是鎖嫣琪。
鎖嫣琪抓住蔣麓川的胳膊,然後猛地向後使力,把蔣麓川拉到後麵,自己則站在了轎車司機麵前,護住了轎車司機,抬起雙手,擺出要過招的樣子,與蔣麓川對峙著。
“讓開”蔣麓川麵對鎖嫣琪,他突然心裏很痛,但是,他現在必須狠下心,如果不殺了這個轎車司機,那麽,有些事情就不會這麽簡單了。
“他不能死,如果你依然要殺了他,就先殺了我”鎖嫣琪抬起拳頭,她知道自己的跆拳道根本不是蔣麓川的對手,就算自己是跆拳道高手,可麵對蔣麓川這種功夫極高的人,她的跆拳道顯得一無是處。
“他必須死,鎖嫣琪,讓開,我要為嫂子報仇,為瘋子鏟除這個混蛋”蔣麓川緩緩向前,表情裏沒有一絲感情,這個蔣麓川,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蔣麓川嗎?
鎖嫣琪感覺到痛心,她何嚐不想為姐姐報仇?可是,就算是殺了這個轎車司機又能怎麽樣?能夠換回姐姐的生命嗎?不能,誰也不能讓姐姐複活,她現在連肉身都變成了一堆骨灰,裝進那冰冷的骨灰盒中,又怎麽能回到過去?
她深愛著蔣麓川,也正因為如此,她了解蔣麓川此刻的心情,自己也是一樣,但盡管如此,鎖嫣琪才更不能讓蔣麓川犯下彌天大禍,姐姐離開了,哥哥到現在還未蘇醒,蔣麓川絕對不能再出事了,殺了這個轎車司機,蔣麓川故意殺人觸犯法律,一定會處以死刑。
“你不能殺他,一旦你殺了他,你也會死的”鎖嫣琪淒涼的哭喊出來,她滿臉的淚水,撕心力竭的呐喊讓蔣麓川心疼,停住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我要是不殺他,瘋子醒來後也會殺了他”蔣麓川緩緩的道出一句實情,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想為好兄弟扛下所有的罪責,為了他能夠好好活下去,自己就算犧牲也值了。
“你知道瘋子的性格,你也看到了,他現在精神失常,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殺人的事情,交給我,我來扛,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蔣麓川心裏想著心事,緩緩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他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也明白殺了人的後果,但他卻依然想要這麽做,絕不後悔。
“不,不可以”鎖嫣琪痛哭流涕,她在拖延時間,原來,她早就在醫院時看出蔣麓川的不對勁,在蔣麓川離開後便一直偷偷的跟著他,後來見到蔣麓川流露殺機,便知道了他要對轎車司機做什麽,在自己出來阻止蔣麓川之前,就已經打電話報了警,說是看見了那名轎車司機。
“你想要我哥愧疚一輩子嗎?他已經失去了我姐,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他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滿一天的時間他已經吐了兩次血,如果他醒來知道你為了他做的這件事,你想一想,他怎麽好好活下去?蔣麓川,我拜托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鎖嫣琪已泣不成聲,抬起的雙拳無力的緩緩垂下去,低著頭痛哭,她現在心裏難受的很,不滿一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不能讓自己接受的事實,她一個小姑娘,真的承受不了。
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將鎖嫣琪擁入懷中,他的懷抱很溫暖,鎖嫣琪沒有拒絕,反而是緊緊地回應他,死死的摟住他的腰,放聲痛哭。
蔣麓川的下巴輕輕貼在鎖嫣琪的頭頂,閉上雙眼,流下傷心的淚水。
原本他不想擁抱鎖嫣琪,不想給她留下一點幻想,可就在剛剛,自己看見鎖嫣琪哭的如此傷心難過,她這個單薄弱小的身體,扛著那麽多的責任與傷心事,自己真的非常心疼,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緊緊地上前擁抱了鎖嫣琪。
陽光下,一對不是戀人像是戀人的一男一女緊緊擁抱在一起,他們流著淚,傷著心,仿佛,忽略了一切。
不久後,警察來到現場,帶走了蔣麓川與轎車司機,經過柳風柔嫂子的關係,沒多久便放出了蔣麓川,畢竟蔣麓川沒有殺人,而且轎車司機也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全部都是外傷,賠了一些醫藥費,接受了批評和教育,很快便把他放了出來。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蔣麓川搖搖晃晃孤孤單單的來到醫院,病房裏很安靜,隻有柳風柔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他依然還在昏迷,蔣麓川坐在了柳風柔的身邊,呆呆的看著他許久,眼圈再次泛紅。
“瘋子,對不起,我沒有幫你報仇,對不起”蔣麓川說著,低著頭,雙肘拄在病床上,兩隻拳頭握的很緊,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漸漸哭出了聲音。
“瘋子”蔣麓川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快點好起來,我”聲音突然顫抖的厲害,其實蔣麓川他,心裏一直有件事沒有說出來,這件事,隻有他自己知道,但他不想說,更不能說。
“我的時間有限,原本想幫你做一切你想要做的錯事,責任都我一個人來扛,可,可是我很沒用,什麽都為你做不了”蔣麓川痛苦的哭出聲音,很愧疚的看著柳風柔“你要好好活下去,為了嫂子,也為了我,一定,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安靜的病房內,蔣麓川流下傷心的淚水,這麽安靜的夜晚,如此安靜的病房內,此刻卻隻能夠清晰的聽到蔣麓川淒涼且悲傷的哭聲,而柳風柔什麽都聽不到,對於蔣麓川的這些真心話,他,一個字都聽不見。
眼光明媚,刺眼的陽光從窗戶上照射進病房內,蔣麓川昨晚不知道怎麽睡著的,疲憊的他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讓他感覺太陽穴的位置很疼,急忙伸手擋住陽光,隨即看向柳風柔,發現,這小子,正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
“瘋子,你終於醒了”蔣麓川仿佛看見新大陸一樣,見到柳風柔醒過來,一時忘記了興奮,急忙起身,準備去叫醫生,但他還沒等邁開腳步,便被柳風柔一把抓住胳膊。
疑惑的看著柳風柔,結果柳風柔開口的第一句話,簡直讓蔣麓川摸不著頭腦,更讓他不能理解。
“給我一支煙”
柳風柔沒有提到白雲間,這是蔣麓川萬萬沒有想到的,恍惚間失了神,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急忙拿出煙,遞給柳風柔,親自為他點上。
盡管病房裏不讓吸煙,尤其柳風柔的身體此刻很虛弱,更不宜吸煙,但是對於他的這個要求,蔣麓川還是痛快的滿足他,隻要他醒過來就好了。
柳風柔幽幽的吸著煙,什麽都不說,目光呆滯,一直盯著前麵看,蔣麓川也不敢開口說話,他不想打擾柳風柔,或許,柳風柔現在吸煙,就是在自己的內心裏慢慢接受了白雲間已經離開的事實了吧。
場麵十分尷尬,安靜的可怕,柳風柔依然傻傻的看著前麵,那裏什麽都沒有,隻是一堵白牆而已,但柳風柔卻看得入神,仿佛,白雲間就站在那裏看著他一樣。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夢到,雲間離開了我,但在夢中,她卻親口告訴我,她隻是我夢中的幻影而已,真實中,她並不存在”不知沉默了多久,柳風柔終於幽幽的開了口,語氣很輕,很溫柔。
蔣麓川看著他,心裏又一陣傷心與無奈。
“其實我知道,她真的離開了,可我,怎麽能接受?我”柳風柔說著,眼淚瞬間噙滿眼眶,嘴唇微微顫抖,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我真的失去她了,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接受不了,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他不真實”柳風柔哭著,抬起顫顫巍巍的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仿佛,像是要用煙來麻醉自己一樣。
蔣麓川不忍打擾柳風柔,隻能紅著眼睛,傷心的看著自己的好兄弟。
“雲間她,她那麽愛我,絕對不會忍心丟下我的,我們說好了的,白頭偕老,當時那麽多人給我們作見證不是嗎?她,她怎麽能”柳風柔已泣不成聲,眼淚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卻還堅持著說下去“她怎麽能忍下心呢?我真的,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蔣麓川扭過頭看向別處,他被柳風柔的話給渲染了,他的話語裏滿是淒涼與悲傷,蔣麓川不想讓柳風柔看見自己也跟著流淚,那樣的話,他會更加崩潰的,更加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她,現在在哪?”柳風柔已經接受了白雲間去世的事實,盡管他不願接受,但是他卻依然清楚,白雲間,真的離開了,離開的很徹底,很無情。
“在家呢”蔣麓川忍住哭聲,抽噎著吐出三個字。
“家,她最想回去的地方就是家了,家”柳風柔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滿臉的淚水,傷心欲絕的表情讓人看了十分心疼,就算是一個陌生人見到他這樣,也會被他最真的愛感動的一塌塗地。
吸完最後一口煙,柳風柔掀開被子,下了床。
蔣麓川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柳風柔開始脫衣服,脫掉自己的病號服,對蔣麓川說了一句“川子,把我衣服拿來,我們,回家”
蔣麓川知道柳風柔想要做什麽,他更知道,柳風柔現在的病情沒有恢複好,所以,他攔不住柳風柔,也不敢攔他,於是,隻好幫忙拿來柳風柔自己的衣服。
回家的路上,蔣麓川通知了所有人,告訴他們,柳風柔已經醒了過來,而且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柳風柔的病沒有恢複,他才剛剛醒來就要回家,大家都很擔心,二話不說,也都匆匆趕來柳風柔的家裏。
房門打開,柳風柔看著這個曾經幸福快樂的小窩,此刻因為失去了它的女主人,變得十分空曠,十分傷感,失去了往日幸福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