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咖啡遇開水（初遇4）

  趙大伯拿著大掃把正在掃院子，聽到有人喊自己，停住手中的動作，轉身回頭，看見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


  “大伯”柳風柔看見麵前的這個人頭發已經花白，當年自己回來時，大伯看起來還很年輕，可是現在也是啊，十年過去了，歲月不饒人。


  白雲間看見趙大伯一時愣住，最後顫抖的叫了一聲柳風柔的名字，緩緩走過來，看著趙大伯每走一步都那麽的艱辛，不是人老了走不動，而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柳風柔真的回來了。


  “大伯”柳風柔眼圈發紅，心裏難受，掙脫開白雲間的雙手，不顧腳踝處的疼痛，一步一步緩緩走向趙大伯，最終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個擁抱，僅僅隻是一個擁抱，卻飽含了二人對對方深深的思念，此處無聲勝有聲，情深之處，思念久遠之後再次相遇展現的一覽無餘，趙大伯開心的大笑，一個勁拍著柳風柔的後背，看見柳風柔，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再無遺憾。


  “對不起，大伯，對不起，我不孝，回來晚了”柳風柔眉頭緊鎖，努力控製自己不要留下眼淚，心裏難受的很，現在就是大伯狠狠的打自己一頓罵自己一頓都無所謂，不求大伯原諒，隻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些。


  “沒事沒事，大伯不怪你，你今天能回來看我，大伯高興還來不及呢”趙大伯輕輕拍著柳風柔後背，這孩子，太久沒見，長大了啊。


  “來，讓大伯好好看看”趙大伯微笑看著柳風柔，這小子，很結實嘛，看來他沒有把自己教他的武功荒廢掉。


  柳風柔的腳踝處一陣劇痛，失去趙大伯的擁抱後差點摔到，還好趙大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柳風柔。


  “咋地啦風柔？”趙大伯緊張的扶著柳風柔，關心的問，白雲間告訴趙大伯柳風柔受傷的事，和趙大伯一起扶著柳風柔進屋。


  “大爺，我上個集，你們在家好好嘮會嗑（聊會天的意思），待會我買點好吃的，回來咱就吃飯啊”


  “行，那你自己加小心點，來，買點大骨頭回來，給風柔補補”趙大伯說著就把手伸進兜裏準備拿錢。


  “幹啥呀大爺？不用不用，要不我也準備買點骨頭呢，你最近身體不好，這下正好你倆一起補補”白雲間怎麽會要趙大伯的錢？趙大伯一直都在照顧自己，再要他的錢那可不好，說完就走出房門。


  “唉，這孩子”趙大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轉身坐在炕沿邊，看這柳風柔。


  “大伯，白雲間和咱家的關係挺好啊”柳風柔先開了口，從白雲間的話中可以聽出來，她經常來趙大伯家。


  “是啊，這孩子命苦，她媽早早就沒了，後來和她爸一起來咱村的，之前就住你家的房子呢，對了，她剛來的時候啊，就是你那年走時候第二個月，我記得清楚著呢，你爸走時候告訴我，房子長時間沒人住，誰家要是搬家啥的，就免費讓人家住，這不雲間和她爸就來了嗎，那時候雲間就是個十五六的小姑娘，初中還沒念完呢就綴學了，照顧她那有病的爸，這小姑娘招人稀罕呐，你大娘可喜歡她了，這不，就讓她和她爸住你家了，接觸時間長了，這孩子會來事，她爸病的臥床不起，家務活全她自己幹，我和你大娘有時間也去幫幫她，哎，人家還知道感恩呢，也總過來幫我和你大娘，那年割地，我和你大娘都餓了也沒回家，尋思幹完了就完事了，這孩子見我和你大娘沒回家吃飯，做好飯給我倆送去了，趁我倆吃飯的功夫把地全給割了，哈哈，那手腳可麻利了，自己家有點啥好吃的都得過來給送點，這，前兩年，她爸也沒了，她一個大姑娘還沒出嫁，也沒個伴，你大娘就把她接咱家住了，咱家的活啊，大部分都人家姑娘幹的，這你大娘走了，剩我倆，嗬嗬，還有人說閑話了，你說人家一大姑娘還沒出嫁呢，這影響多不好，我尋思搬那院住去，人家姑娘不幹，說啥也得跟我一塊，說是我歲數大了，需要人照顧，她可不管外邊人咋說，這家夥，我也拗不過她，尋思尋思也就一直這麽住著了，你說大伯我這體格子還要人照顧啊？真拿這孩子沒招”


  柳風柔猶豫片刻，緩緩開口“誰說閑話？”


  “還不就是東頭那二寶嘛，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啥善茬，你說我這大歲數也不能和個小屁孩計較啊，能忍就忍了，而且村裏人都知道我的為人，也都明白二寶為啥那麽說”


  “他為什麽那麽說？腿被我打折一點都沒改啊”柳風柔知道這個二寶，就拿現在來講，柳風柔的名字依然是二寶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夢魘，柳風柔十四歲那年放暑假回來，因為二寶犯渾拿著石頭砸了大娘的腿，柳風柔知道後二話沒說，拎著鎬把子就找二寶家去了，那家夥，好幾個看見的人愣是沒敢拉架，因為大家都知道柳風柔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大人都不敢上前，更何況小孩子呢，後來還是趙大伯聽到消息後及時趕過去，這才拉開柳風柔，要不二寶另一條腿也得被打折。


  對村裏人來講，無論惹誰都不要惹和柳風柔關係好的人，這孩子平時挺好的，很有禮貌，而且也和大家相處的其樂融融，但誰要惹他在乎的人，那不管是誰，平時相處的怎麽樣，他絕對是敢拎著鎬把子把你家給刨了的主，所以大家都說柳風柔狗皮臉酸的，其實不然，柳風柔隻是要保護自己愛的人，欺負他在乎的人絕對不好使，要是欺負了，他必須給加倍還回來。


  就拿二寶這件事來說吧，他要不是拿石頭砸趙大娘的腿，柳風柔也不會把他腿打折，柳風柔當時絕對是那種辦事不顧後果的孩子，人家二寶父母見兒子被打的渾身是血，那人家能幹嗎？一邊罵柳風柔一邊罵趙大伯，說趙大伯管不好別人家的孩子，還沒本事自己生，這話讓柳風柔聽到還得了？一鎬把子掄倒二寶他老爹，要不是趙大伯拉著，二寶他媽也好不到哪去，那柳風柔還一個勁的往二寶他媽那使勁呢，給二寶他媽嚇得臉色刷白，大氣都不敢喘，趙大伯拽著柳風柔往外走，柳風柔嘴裏還喊著，你家也好好管管，要是再說我大伯大娘壞話，欺負我家人，房子我都給你扒了。


  “風柔啊，你長大了，可不許再惹事了啊”趙大伯這才知道自己說多了，和風柔說這些幹嘛呀？萬一他再去打人家呢，小時候打人賠點錢就過去了，現在長大了打人可是犯法的，不過，說了也就說了，二寶不知道柳風柔回來，沒準哪天不長眼又來說閑話，到時候柳風柔也會知道的，先和柳風柔說，就當打一針鎮靜劑，讓他不要惹事。


  柳風柔無奈的笑了笑，看來自己小時候惹的事依然被每個人都深深記著，也是啊，當年村子裏大大小小的小屁孩哪個嘚瑟自己就打哪個，早給他們打怕怕得了。


  “那小子看上了雲間，雲間她爸那時候治病需要錢，沒少向村裏人借，二寶家借的錢多次數也多，雲間她爸一沒，這小子就總纏著雲間，二寶家也說，要麽還錢要麽嫁人，雲間那時候沒辦法了，真要嫁給二寶那混小子，你說，大伯能看著這麽好的姑娘嫁給二寶那樣的人嗎？我沒同意，所以這幾個月就一直這麽僵著，雲間看我為這事沒少操心，總和我說嫁給二寶得了，那我能幹嗎？再大的事我也是長輩，必須替人家孩子扛著，唉，也不知道能扛多久，這沒幾天的事，也不知道以後會成啥樣”趙大伯說著微微垂下頭，他是真為雲間好，隻是，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


  “大伯您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我保證不惹事，不就是還錢嗎，我來還，您把雲間當成自己的孩子，那就關我的事”


  趙大伯看著柳風柔，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些年柳家沒少給自己錢，但是每一次自己都沒收，也從未開口借過錢，然而今天柳風柔要為白雲間還錢，自己真不知道怎麽說，說什麽。


  柳風柔看出趙大伯的心事，微微笑“大伯，我是您帶大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別想太多，兒子孝敬父母天經地義，我早就把您和大娘看作親生父母，小時候一直都是你們照顧我，現在大娘走了，該是我孝敬您的時候了，沒見大娘最後一麵我已經很自責了，現在我不想再後悔”一想到趙大娘，柳風柔就一陣愧疚，自己還受了傷，又不能盡快到大娘墳前看望她了。


  趙大伯點了點頭，看著柳風柔，是啊孩子，我們也早就把你當成親兒子了，你長大了，這麽優秀，你大娘就是在天上看著你，也會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