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指之間
指路引，目前隻有一個。而且，在楊雨林手裏。也就是說，想拿到指路引，必須先找到拿著指路引的楊雨林。可要是找到楊雨林，還要指路引幹嘛！？蔡建國掰著指頭數算半天，恍然道：“吳大頭！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吳有才不覺好笑，高原缺氧，果然導致腦子反應慢。“蔡二愣子！你沒聽懂我在說什麽。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拿著指路引，就能找到積雷山！”
蔡建國還是沒反應過來，問道：“連教授他們的影子都不知道在哪兒，我上那兒給你找指路引去！？”
豁然開朗，有時候就是一刹那的事。可能一輩子都想不通的問題，突然間融會貫通。通過剛才發生的詭異現象，吳有才隱約察覺到麵前有一道門。勘探隊沒有離開，可能就在附近。之所以看不到，是因為有東西擋著。而指路引，就是打開這道門的鑰匙。
吳有才摸摸額頭，試著給蔡建國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描述這件事。最後隻得改口，表示營地裏沒找到線索，所以沒辦法順藤摸瓜。與其漫無目的巡山，不如留在營地想想怎麽破局。
“你留在這兒吧！”
蔡建國一臉怒氣的說著，摸起搪瓷缸子喝口水。正要轉身離開，突然看向爐火上熱氣騰騰的燒水壺。再看手裏的搪瓷缸子，臉都綠了。
“我……我都差不多離開兩天了，怎麽還象剛離開時的樣子！？”
一聽這話，吳有才也唬得不行。且不說蔡建國一個人在山上轉悠多久，從碰到他到現在，起碼不少於一天半。
“你……你沒看錯吧！？”
蔡建國看看周圍的擺設，肯定道：“嗯！沒錯！你隻動過凳子、燒水壺和搪瓷缸子！”
吳有才確實沒有亂動東西的習慣，雖然現在情況特殊。但不得不承認的是，蔡建國的觀察力也非同一般。
就在吳有才一陣心虛之際，蔡建國突然抬手指向桌子。“你看！翻開的筆記本，鋼筆擺放的位置。以及筆帽的角度，都沒問題！”
“筆記本！？”吳有才一愣，趕緊順著蔡建國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覺間，心裏一抽。之前消失的筆記本，鋼筆，筆帽，果然都在。其放置的角度，與剛進帳篷看到的如出一轍。
“你沒事吧！？”蔡建國一把架住差點仰麵跌倒的身軀，問道：
吳有才吃力的擺擺手，拖過凳子坐下。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喘口氣，咬牙說道：“想我吳有才戎馬半生，千軍萬馬陣前也不曾皺過片刻眉頭。大風大浪如履平地，沒想到今天.……嗯！當務之急，是馬上回去報告這裏發現的情況！”
在蔡建國的印象裏，吳有才從來沒這麽遜過。千軍萬馬陣前橫刀立馬，那是扯淡。但遇大事不慌，確實有出處。此時再看周圍，這心裏也瘮得慌。
“回去，你們科長有辦法！？”
吳有才仔細想想，承認道：“好象.……也沒辦法！”
甭管有辦法沒辦法，反正是不能再往前走了。且不說營地內部出現什麽狀況，單周圍潛伏著的大量不死怪，就是個不小的問題。隻在山體內部，還能想辦法把它們封在裏麵。一旦漫山遍野，其勢頭必盛。僅憑救援隊之前設立的防禦陣地，根本擋不住！
聽明白吳有才的擔心，蔡建國也無話可說。危險，可以留在山上。唯獨，不能放下山去。“行吧！你的意思，咱們暫時放棄搜救！？”
稍微調整一下心態，吳有才馬上進入情況。“要不，這樣！一顆紅心兩手準備，咱們兵分兩路。必須有人回去送信，這個沒得商量。要麽，你回去。要麽，我.……”
蔡建國一擺手。“不用商量！你路熟，你回去送信！”
吳有才看了蔡建國一眼，最終還是點頭同意。“現在，我給你有兩個選擇。一、留在營地，哪兒都別去。該吃吃，該睡睡。養足精神，等我回來。二、如果你不想待在這兒，那就溜縫去冰湖偵察一下。記得沿途留下標識，我們可能需要橫穿冰湖！”
蔡建國沒猶豫。“我選第二個！”
既然商議出結果，吳有才片刻不想耽誤。離開前，他告訴蔡建國。自動火，都在左邊第三座帳篷裏麵。隻一樣，槍機全都被拆掉了。如果知道藏在什麽地方，去把它找出來。如果不知道，那就隻能繼續用半自動。
吳有才說這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蔡建國的表情。沒發現任何變化，還以為這裏麵有套路。剛想問藏槍機的位置，就聽到一聲長歎。
“肯定是紀鵬那小子的主意！他奶奶的！”
紀鵬，蔡建國的副班長。吳有才見過，而且很有印象。個頭不高，一米六三。和楊雨林一樣的腦門，顯然也是用腦過度。他能想到拆除槍機，好象也沒啥可奇怪的。
“算了！隻要槍法好，一樣用！”吳有才安慰一句，然後提醒道：“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注意安全！一旦發現情況棘手，先別想著解決。退一步，是為了爭取更大的勝利……”
“你怎麽比我媽還囉嗦！？快走吧！”蔡建國不容分說，把吳有才推出帳篷。“別指望，我會留在營地等你！回來以後，記得去湖對岸找我！”
“嗨！我說.……”
走出十幾步的蔡建國沒回頭，抬起胳膊擺擺手。然後，大步流星繼續朝營地邊緣走去。
一直望著背影消失在冰樹後麵，吳有才這才轉身離開。他剛才倒是想再提醒一句，最後還是算了。一嗓子，指不定又會吵醒營地外圍多少個小雪包。沒辦法，隻能先這樣。
之前一場暴雪，營地周圍已經看不到幾個小雪包。隻是在冰樹林裏，偶爾還能碰到一兩個遊蕩的身影。慢慢騰騰，磨磨蹭蹭。但凡能躲開的，吳有才盡量不去招惹。隻要那些實在躲不開的，才會想辦法引到樹後。然後，一刀撂倒。
等吳有才小心翼翼翻過前麵的那道山脊，眼前一馬平川。此時登高望遠，隻見雲氣昭昭。天與地的距離，也不過一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