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體能極限
不管怎麽說，大有大的好處。黑頭蜘蛛在發生基因變異之前，見到羊也隻能說太膻。現在不一樣了，這副身板抓羊跟抓小雞仔差不多。你要是再問它怎麽不嫌膻氣，它會一臉不屑地轉身走開。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大快朵頤。
大也有大的壞處，就是捕食太費勁。獵物偶爾會掛在象牙一般的螯肢上，愣是沒辦法往嘴裏塞。你要是問它為什麽不用前肢，它會告訴你，腳是用來走路的，不是用來吃飯的。
看來，變異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失去大自然的棍棒監督下的變異，純屬是自找不痛快。過長的螯肢，沒有同步變異的大腦。都給本就不易的生存，帶來更加殘酷的障礙。
吳有才邊替蜘蛛打抱不平，邊從子彈袋裏摸出罐頭。使勁咽口唾沫，滿臉的舍不得。“他娘的！要不是為了救人，我真想自個吃嘮！”
明明是生死間的抉擇，語氣之中卻沒有一絲覺悟。蔡建國急得滿頭大汗，罵道：“這特麽都拿到罐頭了，還不滾！？”
吳有才沒理他，解下繩子掛在螯肢中間位置。接著往外一蕩，離開急赤白臉的怒吼。順手一刀，將刮著軍大衣的螯肢斬斷。
蔡建國翻身掉落的同時，吳有才迅速將罐頭丟進吃疼裂開的口器裏。接著鬆開一股繩子，抓著另一股跳回到地麵。繩子還未收好，蜘蛛已經不知所蹤。
確認危機解除，循著亮光趕過來的蔡建國百思不得其解。“這就沒事了！？”
吳有才將收好的繩子打個結，然後掛在腰間。望著蜘蛛消失的方向，頓時疼得百爪撓心。“牛肉罐頭，我們都是逢年過節打牙祭用的。而且，還要幾個人分。哪怕平時饞得要死，也不敢動這個念頭。現在倒好！整一個，全特麽沒了！”
蔡建國頓時氣結，糾正道：“至少，咱倆活著！”
“不對啊！”吳有才一擺手。“是救你用掉的，好吧！？這個損失，你待賠！”
蔡建國嗯了一聲，滿臉糾結道：“罐頭，本來就是我的，好吧！？”
吳有才哈哈一笑，拍拍蔡建國的肩頭。“咱哥倆，你分得那麽清楚幹嘛！？”
不緊張，自然有不緊張的原因。從黑頭大蜘蛛出現到現在，吳有才就沒表現的多緊張。不用說也知道，他以前肯定遇到過這種情況。並且，也是這麽幹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有這方麵的經驗，你就應該多……嗨！你怎麽了！？”蔡建國伸手摻住癱軟的身體，發現有點吃力。忙轉身靠過去，雙手相摻。扶著腿腳發軟的吳有才坐穩，趕緊撿起丟在地上的火把照個亮。除了臉色發白，眼神沒任何問題。
“要不，我背你走吧！”
“不用！不用！”吳有才有氣無力地說著，想擺手沒抬起胳膊。吃力的回頭看看背在身後的唐刀，說話聲音越來越低。“讓我眯一會兒，眯一會兒就好……”
扶著迅速癱軟的身軀，輕飄飄的好象沒有幾兩沉。蔡建國心裏一疼，雙眼頓時模糊一片。連續作戰，長時間沒有得到休整身體已經到達極限。黑頭大蜘蛛的出現，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能撐到現在，全憑一口氣。
“接下來，該我了！不管怎樣，我都會把你交給救援隊！”蔡建國扶著吳有才的肩頭，低聲承諾完。然後轉身把人背在身後，舉著火把朝黑暗走去.……
等吳有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帳篷裏。想翻身坐起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剛呲牙，就見滿臉鬱悶的鍾大明掀開帳簾走進來。
“科……”
“別說話！”鍾大明一把按住吳有才的肩頭。“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最好多躺一會兒。”
“蔡……”
“他沒事！”鍾大明說著，回頭朝帳外看了一眼。“小魏正在給他清理傷口，待會兒還要上藥包紮。恐怕，一時半會兒過不來。”
聽說蔡建國也在營地，吳有才終於把心放回原處。稍後覺得躺在跟領導說話不合適，幹脆翻身坐起來。
“科長！大黑頭蜘蛛的出現，主要是基因變異的原因。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的群體變異。蔡建國聽楊教授說，這種變異……”
“剛醒過來，不馬上談工作，能死了不！？”鍾大明故作生氣道：
“能！”
鍾大明一摸額頭。“行！你繼續！”
吳有才現在反映的情況，正是他倍感糾結的內容。以前沒想到，那是沒多想。現在終於意識到裏麵有問題，立馬就想找個人說道說道。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其實不是鍾大明。而是那位被大夥兒親切稱為老同誌的，周複正。雖然有時候說多了，也後悔。但與鍾大明相比，周複正依然是吳有才心中那個可以無話不談的人。
“齒輪，基因變異……”鍾大明摸著下巴，由衷地歎道：“這趟進山，真是收獲頗豐啊！憑你的經驗，你認為勘探隊能否找到那座山！？”
現在隻要一提起這事，吳有才就頭疼欲裂。支支吾吾半天，還是堅持道：“科長！我這裏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吳有才點點頭。“這趟進山，咱們其實隻有一個任務。至於能不能找到那座山，跟咱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既然不能在山下攔住勘探隊，那就幹脆在山上把他們救下去好了！”
鍾大明微微一笑，站起來拍拍吳有才的肩頭。“你到現在還能這麽想，我很欣慰！先躺一會兒，我出去給你弄點吃的。待會兒，還有任務給你！”
雖然不算傷員，吳有才還是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滿滿的一飯盒麵糊，上麵撒一層肉鬆。不僅營養高，而且味道十足。一口下去，跟喝肉湯差不多。隨著味覺神經被全部調動起來，用勺子都嫌慢。一不留神，就是兩飯盒。
吳有才剛吃飽，就見胳膊上纏著繃帶的蔡建國走進帳篷。看樣子，也就剛包紮完傷口。手裏拿著半塊地瓜，嘴裏鼓鼓囊囊。正想提醒不能這麽吃地瓜，他就開始抻著脖子翻白眼。接過遞來的搪瓷缸子用水衝服，氣沒喘勻就說道：“趕緊收拾一下，咱們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