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奮力一搏
追兵將至，容不得半點猶豫。蔡建國朝頭頂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吃力地端起自動步槍。“別管我！你先上去，再找機會接應！”
見這位橫豎不走，吳有才氣得直跺腳。抬頭觀察一下角度，發現是凸出岩壁的一溜岩石擋住上方的視線。所以隻能聞其聲，相互看不見。
黑漆馬糊的環境，隱隱有人聲傳來。鍾大明不顧危險，趴在斷層邊緣喊道：“吳有才！是你嗎！？”
沒時間了！吳有才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朝頭頂喊道：“科長！下麵有東西，蔡班長受傷，快想辦法幫忙！”
有東西！啥東西！？一個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鍾大明馬上明白是怎麽回事。“海子！準備繩子！建立！喊人！”
見鍾大明準備往腰間纏繩子，祁連海趕緊主動請纓。“科長！讓我下去吧！”
“邊兒去！”鍾大明一瞪眼，推開擋住眼前的祁連海。左手抓著繩子，縱身跳到下方一塊三十公分寬的平台。
由於裂縫是從底部開始的，這也就導致兩側斷層表麵凹凸不平。其中最寬的地方，超過三十公分。鍾大明利用這些狹窄的平台上來回緩衝，直到跳到礙事的岩石上。再小心翼翼靠到邊緣往下一瞅，發現吳有才正在試著上來。
兩個人，隻看到一個。鍾大明此時也顧不得追問，解下腰間的繩子丟下去。等吳有才抬手接住，忙三下五除二把人拽上來。
“蔡班長呢！？”
吳有才的臉色發白，扶著膝蓋呼呼喘粗氣。感覺氣力稍微恢複一點，忙轉身抓住綁在腰間的繩子。“快……快！幫忙！”
蔡建國端著步槍，背靠岩壁。極力控製呼吸的同時，萬分緊張地盯著時明時暗的火光。就在這時，有東西從即將熄滅的一支火把旁邊掠過。一閃，隨即沒了蹤跡。緊接著，又一閃。
第一個出現在蔡建國眼前的目標，是一個胸腹部被炸開的怪物。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好象一張咧到極致的大嘴。可能是上方不時傳來人聲的原因，這隻怪物並未注意到有個人類近在咫尺。剛想靠近岩壁，就被一槍托撂倒。
發現一擊命中，蔡建國也沒客氣。上前用槍托一頓猛搗，猶如搗蒜。直到這張臉整個塌陷下去，再沒聲息為止。
有打鬥動作，難免會釋放出聲響。就在最後一支火把熄滅的同時，蔡建國看到令人絕望的一幕。整個山洞都好象被怪物擠滿，密密麻麻。最後那支火把根本不是自己熄滅的，而是被無數隻腳給踩滅的！
就在數十張怪臉突然冒出來的時候，就在雙手攥住槍管準備掄起來的時候，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念頭突然騰空而起。堪堪躲過猛然抓過來的十幾隻怪手的同時，瞅準一塊岩石凸起的蔡建國猛地朝上一蹬。
配合，在此刻章法立顯。感覺手裏的繩子一鬆，吳有才忙雙臂轉圈回收繩子。接著身體猛地後仰，以角度抵消隨後出現的下墜力。然後隻管抓緊時間控製住重心，不再收繩子。直到下一次契機出現，再繼續回收。
這個過程，可以實現快速登頂的目的。而且，不需要第三個人幫忙。看著十分嫻熟的動作配合，此時的鍾大明竟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甚至忘記，先前是他把吳有才拽上來的。
鍾大明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能幹點啥！？”
別看吳有才和蔡建國已經彈盡糧絕，下來接應的鍾大明可是全副武裝。關鍵是，上麵還有一個身背四個手榴彈彈袋的祁連海。一旦把這二位惹急眼，斷裂帶都能給你炸塌嘮！
“怪物會攀岩！”吳有才邊說著，邊控製身體重心。剛穩住，就提醒道：“等蔡建國上來，危險也就跟著上來啦！”
“是……是嘛！？”
鍾大明一咧嘴，忙把背在身後的半自動步槍甩到身前。剛要拉開槍栓，就見吳有才拚命地朝頭頂兩側的冰層努嘴。隻是一個動作，隨即心領神會。鍾大明馬上鬆開槍栓，把扣在槍管下方的刺刀掰出來。
兩個人剛把蔡建國接應上來，就見一隻白兮兮的手攀住岩石邊緣。緊接著，兩隻、三隻、四隻、八隻.……
危急時刻，三個人更是手忙腳亂。好在還知道絕不能讓跟在手臂後麵的醜臉上來，所以拚盡全力也不後退半步。這邊剛把一張暗灰鐵青的醜臉砸下去，那邊已經爬上半截身軀。一刺刀攮過去，不算鋒利的三棱錐直接從目標的後腦勺露出來。接著手起刀落，半張瓢狀物翻轉著貼在對麵的岩壁上。
隨著戰鬥逐漸進入白熱化，防禦陣地也開始顯露出疲態。鍾大明還沒來得及撤槍，褲腿突然被一隻怪手抓住。一扯之下，重心不穩。眼看著就要被拖下懸崖，及時趕到的吳有才一刀將怪手斬斷。剛想扶起鍾大明，腳腕突然一疼。接著也重心不穩，仰麵摔倒。
情況萬分危急時刻，蔡建國隨後趕到。掄起步槍一通砸，成功將兩個人救下。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蔡建國身後的背包再次被衝上來的怪物抓牢。被拽得連連後退的同時，肩頭又搭上一隻慘兮兮的白手。
此時，吳有才和鍾大明還沒爬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蔡建國被怪物拽走，以及自己被不斷從兩側湧上來的怪物徹底淹沒……
“幫忙！”
耳邊一聲吼，猶如春雷喚醒即將枯萎的秧苗。隨著一根根繩子呈自由落體狀搭下來，一個個矯健的身影緊隨其後。久等不至的救援隊，終於還是殺到了！紛紛亮出明晃晃的刺刀，並迅速控製住局勢。差點易手的防禦陣地，很快又回到人類的手中。
從陣地差點易手到重新掌控，從剛才差點被拖下深淵到現在坐下來喘口氣。整個過程，好象是在瞬間完成交接。吳有才拄著刀，想站起來幫忙。幾次努力，都沒站起來。發現靠在岩壁的鍾大明衝他招手，幹脆爬過去坐下。剛想問有沒有看到蔡建國，就見一個人拎著半截槍身走過來。
“現在，誰指揮！？”
話音未落，就見鍾大明抬手一指。“他！”
進山有進山的規矩，吳有才隻能點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