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調虎離山
既然任務已經明確，不過是少個人而已。蔡建國幹脆沒等，穿著背心忙活起來。剛扒拉完第一排，就聽門響。
“剛來的！你抓緊時間，咱們早完早回家！”
“好！”
門口方向傳來爽快的應答，隨後沒了動靜。過去大約一刻鍾，這才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這麽多！要找到什麽時候啊！？”
這個問題，蔡建國可以回答。因為鄭萬年說過，一天也行，兩天更沒問題。隻一樣，不準離開倉庫半步。慢慢找仔細，每天都會有人準時過來送飯。
牆壁上的排風扇好象全都壞掉了，使得幹燥悶熱的環境更顯浮躁。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隻剩汗流浹背。直到剛順好一摞文件夾，聽到一聲歡呼。
蔡建國忍著激動繞過兩排架子，問道：“確定，是五開頭的嗎！？”
那人舉起一個牛皮紙信封晃了晃。“還用說！？趕緊過來吧！”
蔡建國剛想答應一聲，卻被隨後出現的一個畫麵駭得目瞪口呆。“住手！你幹嘛！？”
一張照片從倒置的信封裏掉出來，然後又從指縫間滑落。蔡建國一個箭步上前，用食指和中指夾住照片。接著手掌住一翻，令照片的白底朝上……
既然蔡建國沒說結果，吳有才依然能夠猜得到結局。一張照片，源遠流長。所有故事，皆由此而生。他甚至有一萬個理由相信，蔡建國是把照片白底朝上塞回信封的。
“虎子！你是真虎啊！”吳有才恨道：“有人想看照片，你就讓他看好了。偏偏就你沒長腦子，非要衝過去染指。你親手碰過，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你說你沒看照片內容，誰信！？要是換成我，我轉身就跑！”
“狗屁！我要是不攔著，等於是害了他！”蔡建國爭辯道：“碰過，不等於看過。所以，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吳有才忍住一腳踹過去的衝動，好心提醒道：“你就沒覺得，這裏麵有點不太對勁！？”
“有啥不對勁！？”蔡建國一瞪眼。“連裏比我強的，多的是！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你這麽說，也對！要說選高手的話，還真輪不到你！”吳有才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難道是，因為咱倆認識！？”
“哎呀！我說，吳大頭！你他娘的，是真把自己當根蔥啊！”蔡建國使勁揉揉額頭，然後一招手。“走！跟上！”
吳有才趕緊跟上。“去抓舌頭嗎！？”
“不是！回營地！”
“營……營地！那個營地！？”
繞過幾座雪坡，有一條冰川裂縫。入口處，寬約三米左右。而聳立在兩側的冰層，則有五層樓那麽高。上萬年的融雪過程，在冰川內部形成大量不規則空腔。冰川裂縫，就是由這些空腔形態發生大麵積塌陷造成的。
深入其中，蜂窩狀的雪溶洞遍布冰壁兩側。大大小小，形狀各異。或高或低，或寬或窄。其中最寬的洞口，可容兩輛五九式坦克並排駛入。最窄的，則僅能容一個成年人側身。
蔡建國的營地，是距離地麵五米左右的一座雪溶洞。吳有才以為能見到楊教授，沒想到隻看到一頂擁有暗灰色條紋狀的鴨舌帽。
“方誌國失蹤了，你知道吧！？”蔡建國點燃小煤油爐，然後把裝滿冰塊的鋁鍋蹲上。
“知道！”
“他在山上村跟教授吵了一架，因為你！”
吳有才哼哼一笑。“我說，我很重要吧！”
蔡建國沒理這茬。“一開始，教授確實有接納你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你跟他說了些什麽，事情才出現變化。我想不通，為什麽會這樣！？”
要是事情真有蔡建國說的這麽簡單，也就不用再費事扒犁的找答案了。再次確認周圍沒有人煙，吳有才轉身回來坐下。“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你擅自離隊，什麽原因！？”
那天，風雪交加。營地周圍可見度極低，頂多七八米的樣子。遇到這種天氣，不宜將崗哨撒得太遠。蔡建國準備重新調整一下位置，剛走出營地就發現個背影。看身高體型，很象方誌國。
“我當時也沒多想，提著槍追上去。也不知道追出去多遠，直到意識到自己迷路。等我再返回營地，發現所有人全都不見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調虎離山！？”吳有才摸著下巴，琢磨半天。“我敢肯定，你看到的那個背影絕對不是方誌國！”
“理由！？”蔡建國問道：
“沒有！”吳有才搖搖頭。“虎子！你說，如果不是我，五三七憑啥選你！？”
蔡建國撇撇嘴。“沒完了，是吧！？”
吳有才嗬嗬一笑。“繼續！繼續！”
蔡建國返回營地後，發現所有物資裝備都在。唯獨，人不見了。看樣子，是剛離開。而且走的十分匆忙，連放在爐子上的鋁鍋都沒拿下來。半鍋水，燒得嗤嗤作響。
直到這時，蔡建國才想起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哨兵。等他再去尋找散在營地周圍的崗哨，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那感覺，好象所有人再一瞬間全都憑空消失。正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熟悉的背影不期而至。而那個背影，就是偷偷摸上山的吳有才。
整個過程說得很清楚，卻把吳有才給聽糊塗了。“等等！等等！你說，你找遍整個營地，沒發現一個人！對吧！？可是為什麽我來，怎麽到處都是人啊！？”
“別問我，行吧！？我要是能想明白，還會在這兒跟你廢話連篇！？”
蔡建國說完，隨後又補充一個信息。據他觀察，楊教授他們應該不是被占領營地的那幫人帶走的。因為，他沒發現任何打鬥痕跡。而且，在整個尋找過程中都沒有看到有人員進入。直到吳有才的出現，情況才發生變化。
“這種事，我也隻能跟你說說！”蔡建國將倒滿熱水的搪瓷缸子遞給吳有才。“真的！我現在既怕打草驚蛇，可心有不甘。所以，你待幫我！”
吳有才點點頭，鄭重承諾道：“必須的！你的事，從來都是我的事！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把楊教授他們給找回來。哪怕要上刀山下火海，也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