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兩個傳說
剛才，也多虧人家李雯麗無意間的提醒。以後刨出來，還真有點麻煩。不如一把火燒掉，也省得鬧心。鍾大明沒猶豫，直接讓吳有才把這件事給辦了。
看著再次燒起來的火，吳有才總覺得這麽幹有點過。畢竟，鍾大明跟李雯麗都是廠裏的大齡青年。雖說這兩位談戀愛這件事沒有對外公開，但廠裏早有傳言。兩個人都是大學生，有共同語言。陽春白雪湊在一對，沒毛病。
“科長！也別怪老同誌成天嫌你找不著對象！剛才那場麵，多好的機會！要是換成是我，一準答應她。別說讓咱送回廠裏去，給她扛家起都成！”
鍾大明臉色一沉。“老同誌，是你叫的！？”
吳有才撓撓後腦勺，一臉懵道：“科長！咱是在一個頻道上嗎！？”
老同誌，全廠隻有一個，周複正。私底下，大夥兒都會尊他一聲老同誌。沒別的，顯得關係近。可要是在公開場合，沒幾個人敢這麽喊。話趕話，鍾大明趁機把敏感話題給岔開了。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再言語。隻等火苗漸漸熄滅，這才轉身離開。
“你剛才是不是提到解放前的探險隊！？”鍾大明邊走邊問道：
吳有才一愣。“對啊！我聽說，好象有兩支探險隊！”
“屁！”鍾大明一招手，讓吳有才跟上。“沒有兩支探險隊！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傳說。你之前沒聽說，主要是當地已經很少有人提及。”
關於探險隊的第二個傳說，鍾大明是從老族長格桑那裏聽來的。這件事，說來也巧。當時陪老族長多喝了幾杯，鍾大明隨口提到廠裏失火一事。三號倉庫失火，讓人始料未及。所幸發現及時，這才沒有造成人員財產重大損失。勘察現場，推斷為雷擊所致。話音剛落，隨即引出解放前的那場意外。
據老族長回憶，當年官府的證物倉庫失火，據說也是雷擊所致。但民間傳說，認為是有人故意縱火。
言辭鑿鑿，其中必有出處。鍾大明趁著酒興，問道：“老族長這裏，可有證據！？”
老族長端起碗喝口酒，一抹嘴。“鍾科長可能不知道，當時隻有證物倉庫燒個一幹二淨，而與之相鄰的房舍卻毫發無損。這種現象，你認為正常嗎！？”
話，真是不說不透！這件事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不正常。當地民居多為土木結構，再加上天幹物燥。一處失火，多處遭殃是常態。一場能把證物倉庫燒個通透的大火，其火勢必然小不了。竟然沒有殃及他處，顯然不合常理。
鍾大明想了想，隨後承認道：“實不相瞞！我無意間看到過當時的官方記錄，裏麵隻提到天火，再沒別的。如果老族長這麽肯定是有人縱火，那麽這個人為啥要冒著殺頭的危險去火燒衙門！？”
老族長攤開手掌。“五個字，瘋狂的漢斯！”
鍾大明一愣。“瘋狂的啥！？”
許多事情之所以不會出現在官方記錄裏，並非洛陽紙貴。沒有證據的內容，那隻能是主觀臆斷。口口相傳可以，不見經傳才屬正常。但有些民間傳說，你還真不能說全都是假的。
當年，探險隊失蹤以後，大雪即告封山。在當地人眼裏，這些外來人與他們無關。隨著當地的生活秩序漸漸恢複，曾經鬧得很響的探險隊也就慢慢淡出視線。直到三個月後的某天，在村外巡邏的鄉勇遇到一隻怪物。
聞訊趕來的村民是大鑼小鼓一同敲，弓箭槍彈齊上陣。可是鬧了一夜，也沒個結果。據當時的目擊者回憶，此獠有人形，卻不能言。嘴裏發出的聲音，有點象敲骨器的動靜。雙目凹陷無神，皮膚幹癟如枯樹皮。喜生食血肉，且力大無窮。小臂粗細的圍欄，抓之即成扉粉。動作敏捷，刀槍不入。箭矢鉛彈，亦不能傷其分毫。
雖然官府的人姍姍來遲，仍在現場尋得相關證物一二。後被人認出，是探險隊隊長漢斯的私人物品。至於這幾件證物是什麽，現在已經不得而知。究其原因，皆因那場始料未及的證物倉庫失火案，將所有證物付之一炬。官方資料顯示，失火與雷擊有關。至於真相，早已灰飛煙滅。
吳有才認真聽完第二個傳說，嘴巴差點咧到耳朵根。呲著牙，象頭河馬。“啥天火！？擺明是有人在銷毀證據嘛！”
鍾大明點上一支煙，狠狠抽了幾口。“我聽老族長說，當地人之所以不敢再提及這件事，是因為官府下了封口令！至於官府為啥不讓老百姓傳這件事，我認為，主要是他們怕追責。把失職推給天火，一了百了！”
“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吳有才說著，若有所思。“科長！你說，他們會不會是衝著子午鴛鴦扣去的！？”
“你故意的，是吧！？”鍾大明一臉不待見道：“不能被火燒掉的東西，還要放把火！？你當官府那些人跟你一樣，全都腦子缺碘！？”
“也對！”吳有才說完，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呀！我差不多，已經猜到那是啥了！”
一聽這話，鍾大明的下巴差點脫臼。“幾個意思！？無數人，幾十年都沒找到的答案！就憑幾句話，就被你猜到了！？”
“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吳有才溜完須，自己也得意的不行。“對有些人而言，可能窮極一生也未必找得到答案。可是對於我而言，信手拈來！”
“還信手拈來，你就可勁吹吧！”鍾大明哈哈大笑，直到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你不會是發現啥了吧！？”
有些事情，可不能張嘴就來的。尤其是跟領導匯報，更不敢信口雌黃。吳有才此時能想到的全部，僅限於他的推斷。剛才一不小心順嘴禿嚕出來，腸子都悔青了。再繼續，等同於是給自己挖個坑。
吳有才打個激靈，連連擺手。“沒沒沒！我還是認為，放火燒官府這件事，跟子午鴛鴦扣有關！”
聽他這麽說，鍾大明也沒多想。“行吧！在沒有證據證明之前，這件事先放一放。等忙完任務，你再慢慢找就是了！”
吳有才趕緊點頭稱是。“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