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慕願歡崩潰
不過片刻以後,慕願歡又覺得自己十分可笑,自己現在已經是庶人,而且又是戴罪之身,恐怕比宮女的身份都低賤。
一名宮女忍不住說著閑話:“唉,你聽說了嗎?三公主這兩天抓起來審訊了。好像是因為投毒害死了鄭妃娘娘的白貓,讓自己的宮女阿珠頂罪,沒想到事情敗露了。”
另一名小宮女也應聲道:“可不是嘛,宮裏都已經傳開了。而且聽說之前她給宮裏的這位公主也下過藥,兩次毒藥都是一樣的,所以才暴露出來了。沒想到三公主平日裏看著挺好的,竟然會用下毒這種手段。”
慕願歡聽到兩個宮女的談話十分詫異,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是三姐姐給我下毒,所以我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的。為什麽,為什麽啊……”慕願歡靜靜地呢喃著。
“喂,喂……”慕願歡不願意相信這些,連忙叫住剛才閑話的小宮女,想要問個明白。
“你們給我站住,你們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是三公主下的毒嗎?”
兩個小宮女嚇了一跳,根本不敢回答慕願歡的話,趕緊跑遠了。
皇帝已經下旨誰都不允許伺候慕願歡,要是被人看到和慕願歡說話,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
看著兩個小宮女走遠,慕願歡絕望地坐在地上。
看來小宮女的話基本不假,隻是慕秋楠為什麽要害她,還用下毒這麽卑劣的手段。
雖然慕願歡與慕秋楠並沒有血緣關係,慕願歡一直將慕秋楠當做自己的三姐姐,愛戴有加。
之前皇後曾經幾次想要安排慕秋楠嫁人,慕願歡見到慕秋楠不願意,也是她多次幫忙勸告皇後,這才阻止了皇後給慕秋楠安排婚事。
慕願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了慕秋楠,惹得她生出這樣惡毒的心思來。
如今慕願歡公主身份不再,成了宮中最大的笑柄,那些曾經厭惡慕願歡的人可算是高興了。
慕願歡即將被流放,遠離皇宮這個是非之地,有些人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再也不用看到慕願歡了。
楊初柔之前一直看慕願歡不順眼,還屢次陷害慕願歡入,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慕願歡如今的處境,作何感想。
慕願歡現在才知道原來慕秋楠對她的惡意要遠遠比慕願歡還要大,不知道這一次下毒的案件中,楊初柔是否也參與過呢。
臨近正午時分,杜衡醫師前來診脈。
杜衡捏著慕願歡的脈搏,嘴角露出些許笑意。
“恭喜公主殿下,您身體裏的餘下的蠱毒已經全部清除了。我再開幾個方子,養一養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
慕願歡得知這個消息並沒有多少開心,隻是十分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現在隻是一個庶人,你不必稱呼我為公主殿下了。”
早上剛得知下毒害自己的竟然一同長大相處了十幾年的姐妹慕願歡已經夠絕望的了,如今自己的身子好與不好,又有什麽關係呢,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額……這……是。”杜衡也並沒有過多計較,經曆了身份的巨變以及一係列事情,是個人都會情緒崩潰的。
慕願歡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了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杜衡醫師,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我?”
杜衡低著頭,十分不願意告訴慕願歡這殘酷的事實真相。
不過杜衡擺脫不了慕願歡那真摯的眼神,隻能實話實說。
“陛下說,等你的身子養好需要盡快離宮。偷換皇嗣的事陛下已經說了不打算太過追究,免除死罪,但是活罪難逃。楊氏一家還有你,都要離開京城,前去西北流放。”
“嗬……嗬……”慕願歡聽完不禁冷笑一聲。
餘生都要在荒涼淒苦的西北度過,那麽還不如讓陛下直接降一道死罪。
一了百了,也免去了這樣許多周折。
慕願歡看著這皇宮裏的一切,這是她從小到大一直生活的地方,再過幾日慕願歡就要永遠地離開這裏,永遠地離開京城,前往西北。
曾經慕願歡一直覺得皇宮苦悶異常,每一次最希望的就是拉著慕觀樾出宮出去玩,沒想到這一次竟然真的夢想成真了,慕願歡就要徹底離開這裏,不覺間慕願歡竟然還有些舍不得這裏。
“要我養好身體前往西北,陛下又何苦派人來給我醫治呢。反正西北苦寒無比,並沒有多人能在那裏待得長久,終究是要死在黃沙裏。既然如此,倒不如省下些功夫,直接讓我去西北自生自滅得好。如今既然養好了身子,又要再去西北受那煎熬的日子。我的人生實在是太可笑了,倒不如讓我死在這宮中,幹幹淨淨地走,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個心願。”
“公主萬萬不可這樣想……”意識到自己說過了話,杜衡又趕緊改了口,“世間的苦難要遠遠比這多的多,有許多人要比姑娘你過得更加辛苦。你起碼享受了十幾年的公主生活,錦衣玉食,金尊玉貴。可是這天下尚且有那麽多人食不果腹,還在為一日三餐發愁。難道他們就要離了這生活,去奔向西天不成?”
杜衡的話讓慕願歡意識到剛才確實有些話說得不好,此前皇帝一直告誡她們百姓的生活辛苦,作為公主和皇子應該體恤百姓,幫助他們過上幸福富足的日子。
而如今慕願歡竟然在這裏自怨自艾,盡說一些便宜話。
“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那麽一切都有改變的可能。姑娘你在京城的日子如今過得生不如死,或許去了西北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呢,可以是另一種活法。若是因為眼前的這些痛苦而棄了人間,你的家人又何其痛心呢。在西北,沒有人會知道你曾經是公主,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往。脫離了公主的身份,或許能夠闖出另一番天地呢。”
慕願歡聽著杜衡的話,細細思考著,“不靠公主的身份生活……”
曾經慕願歡十分厭惡自己的公主身份,覺得是個累贅,極力擺脫它,如今這一切似乎有了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