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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魔障

  大殿之外,亦是熱鬧。


  無數宮燈,或是高懸各處,或是組成各色祥瑞景致,照亮了夜空。而入宮來遊樂的賓客們,穿著錦衣裘袍,在宮燈之中穿梭觀賞,高談闊論,言笑晏晏。


  年節時,因為皇帝病重,宮中不曾慶祝過。如今皇帝好了,自然要將熱鬧補上。


  內侍和宮人們在空地裏放起了爆竹和焰火,火樹銀花,伴著歡笑聲聲。


  ”嘭”一聲,一朵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綺麗的焰火瞬間將天地照亮,如同白晝,賓客們抬頭望著,臉上皆是喜氣。


  白凜抱著荼靡,徑直穿過宮苑。賓客們見到二人,無不露出詫異之色,紛紛行禮。白凜並不多加理會,隻一路前行。


  他一路穿過宮門和宮苑,可奇怪的是,這萬壽宮的宮道似乎變得漫長無比,他無論如何也走不到盡頭。


  周圍,人影綽綽。那些貴人們仍然陶醉與花燈和焰火,流連忘返。


  一名內侍忽而帶著幾名禁軍出現,擋住了白凜的去路。


  “襄陽王殿下留步。”他恭恭敬敬地向白凜一禮,道,“聖上有令,今夜,所有人都要留在萬壽宮中,不得離開。”


  白凜看著他,道:“王妃病了,我要帶她回府。”


  “宮中有太醫,小人可為殿下傳喚。”內侍道,“且此處到王府,終究路遠,隻怕徒增王妃不適。宮中已經為殿下備好了寢殿,殿下不若帶王妃往寢殿去。”


  說話間,一朵煙花再度在頭頂展開,照亮了那內侍蒼白的笑臉。


  荼靡在白凜懷裏閉著眼睛,原以為白凜會一口回絕,不料,卻聽他道:“如此,你且帶路。”


  “為何要聽他的?”荼靡入密傳音,不解地問道。


  “此地的人隻怕要大難臨頭。”白凜淡淡道,“整座萬壽宮,皆已經被魔族的法障封住。”


  荼靡心中一驚。


  這萬壽宮綿延數十裏。要用法障封住它,要動用的法力可是不小,那背後的主使,定然並非尋常。且自從十年前的落霧山大戰,魔族已經變得十分小心,動靜最大的一次,要數前番萼羅召喚萬血幡對付白凜。而這一回,比那次更為明目張膽。


  萬壽宮不僅大 ,還是皇宮的一部分,在這裏麵的,除了皇帝皇子,還有京中的達官貴胄。也不知魔族將這些人拿在手中,意欲何為。


  荼靡想起方才白凜說那大殿上的皇帝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心中忽而惴惴不安起來。


  都怪這死狗。她心想,非要來……


  “那怎麽辦?”她忙問。


  “我既然來了,便不可讓他們胡作非為,隻是當下不可打草驚蛇。”白凜道,“你有白玉芰,就算魔族打起來,它也可護你周全。到了那寢殿之後,你幾個找個地方藏好,待法障鬆動,你便伺機逃出去。”


  荼靡知道,白凜是上神,就算沒有神力,也不會被這魔族的法障困住。


  故而這話,她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你身上的神力被封了,如何阻止他們胡作非為?”她問,“何不先出去,向天庭報信,讓他們來收拾魔族。”


  “不能讓天庭插手。”白凜道。


  荼靡不解:“為何?”


  白凜卻不再回答,隻顧走路。


  荼靡焦躁不安,想睜開眼睛,卻又怕露了餡,隻得生生地按捺下來。


  煙花繼續接二連三在空中綻放,與地麵交相輝映,人們歡笑的聲音愈加熱烈。不遠處,幾個衣飾華麗的貴胄哈哈大笑著,似乎喝醉了酒,露出幾分癲狂之態。


  白凜冷眼看著,將目光移向前方的重重殿宇。


  方才他從這宮殿的裏麵往外走,路途漫漫,仿佛無窮無盡。而當下走回來,卻不過是一會的功夫。


  到了寢殿裏,眾人退去,門關上,荼靡終於不必再裝,睜開眼睛。


  “為何不能讓天庭插手?”她急忙坐起來,向白凜問道。


  “我方才見到那皇帝時,覺得他身上有些氣息,似曾相識。”他說。


  “氣息?”荼靡愣了愣,“如何個似曾相識法?”


  “不過一瞬而逝,我不確定。”白凜道,“在弄清之前,若讓天庭插手,隻會讓事情更複雜。”


  荼靡對他這含糊其辭的話語頗是不滿。


  “什麽樣的氣息?”她問,“莫不就是那司南碎塊?你可察覺出了那司南碎塊所在?”


  “不曾。”白凜道。


  荼靡正要說話,白凜卻忽然將一根手指抵在唇間,示意她噤聲。


  未幾,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隻聽有人道:“五皇兄可在?”


  荼靡一愣,這聲音,似乎是方才的那位江陵王。


  白凜走過去,打開門,果然,江陵王就站在外麵。


  “五皇兄,”江陵王向他一禮,神色不定,“我有些話,想對皇兄說。”


  白凜道:“什麽話?”


  江陵王卻有些猶豫,將目光瞥了瞥裏麵。荼靡躺在榻上裝病,紗帳垂著,隻見半側身影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他稍稍放下心來,壓低聲音道:“五皇兄,我擔心父皇會遭遇不測。”


  荼靡躺在榻上,眼睛微微睜開。


  白凜看著他,神色平靜不改。


  “哦?”他問,“何以見得?”


  “皇兄不覺得父皇這病好得蹊蹺麽?”他忙道,“前番父皇生病時,我在他身邊服侍了數月,他一日一日衰弱下去,藥石無治。他病中是什麽模樣,我最是清楚。可他如今好了以後,雖然能行走自如,也能說話,那麵色卻比病中更差,這豈非反常?”


  白凜道:“父皇畢竟大病初愈,有些反複亦不稀奇。”


  “可我覺得父皇變了。”江陵王道,“從前,父皇在養病時,會與我說話,有時,還會考我功課。可自從他病愈之後,他便似什麽也不記得了一般,我與他說話,他也從不理會。”


  說罷,他望著白凜,神色憂慮:“五皇兄向來得父皇喜愛,不知方才五皇兄見到父皇,可有此感?”


  對於這話,白凜並不覺得驚訝。


  “我不過剛剛見得父皇一麵,並不曾說上一句話。”他說,“此事,五弟應該去問貴妃才對。據我所知,醫治父皇的藥是貴妃進貢的,父皇病愈之後,也一直是貴妃在身邊照料。”


  江陵王眉頭緊蹙,似猶豫了好一會,道:“五皇兄,我若說,我母親那藥有古怪,皇兄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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