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夢
因為早有防備，三人堪堪避過這一突然的襲擊，顧銘隻覺得一道凜冽的寒風在他腦門上方劃過，緊接著是大地被震碎的聲音，回頭一看，那把巨斧竟然深深的嵌入了地麵中。
白頭翁的上半身垂下身子，握住巨斧的柄部，要將其拔起。
顧銘他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等著老頭的二次攻擊，三人背著包，向著村莊外麵狂奔，而村莊裏，所有的村民們都被驚動了，他們點燃火把，朝著村口追來。
這種場麵很難用言語形容，村民中起碼有一半以上是沒有上半身隻有腳的，但你光是腳追過來有什麽用？準備給我們來個騎士踢？
呼哧！
“趴下！”
鈴音大聲喊道。
身後發出重物刺破空氣的爆響，一把巨斧從他們的上方飛過，投向遠方的山林，劇烈的爆炸聲後，連綿不絕的樹木倒塌聲響起，林間的紅霧似乎都被這一投斧震的停止了彌漫。
媽呀，要是這一斧頭砸他們身上，三人直接就可以準備吃席了。
不過這樣的話，白頭翁失去了武器，威脅頓時下降了不少。
顧銘回頭看了下，卻見到白頭翁沒有追來，他站在村門口，碩大的拳頭放在自己的胸口處，上下搖晃，他蒼老的眼睛注視著他們，似乎想要說些什麽。
那個白頭翁的動作，似乎不是想要繼續攻擊他們，顧銘注意到了白頭翁的胸口袋位置，裏麵鼓鼓的放著什麽，老人好像想把什麽從裏麵拿出來，但他那巨大僵化的手，已經完不成這樣的精細動作。
“抓住他們！”
村民們暴虐的笑聲在寂靜的紫紅夜空中炸響如雷，他們想要越過白頭翁追出村外，結果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位本該是村莊看守者的老人，一拳一個，將所有村民砸了回去。
村民們單是上半身就能在空中滑翔一段很長的距離，他們好像一道幽影從空中飛過，結果被白頭翁隨意的攔下，粗暴的從半空扯下來，扔在地上摔成一團漿糊。
“內訌？”
“怎麽打起來了？”
連在這裏居住了很久的黃馨都給整懵了。
他們三人已經跑遠，黃馨說離開村莊100米後，白頭翁便不會繼續追擊，按理來說是安全了，而且白頭翁如門神一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將所有的村民擋了回去。
“走吧，房東？”
“等我一會。”
顧銘猶豫了一下，他放下旅行包，用最快的速度朝著白頭翁衝過去。
白鈴音整個人都驚了，“房東你幹什麽？”
顧銘一直緊緊的盯著白頭翁的動作，要是這個老人有絲毫對他出手的想法，他就會立即往回跑。
距離越來越近，30米，20米，10米。
白頭翁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2米，一米，貼近。
顧銘問到了老人身上濃烈的腐爛味道，他一刀劃開白頭翁的胸口袋，拿了裏麵東西就往回跑，白頭翁全程都很配合顧銘，讓他完成了所有的行動。
鈴音錯愕地看著房東來了個百米來回衝刺，張了張嘴想吐槽，卻愣在原地，她看到有一雙巨大的腿從木屋中走出，同白頭翁的上半身轉瞬合在了一起。
“房東你快啊！”
瞬息之間，原本佇立著不動的老人眼露凶光，他的全身裹挾著紫紅的月光，在一聲尖嘯中邁著每步都能踐踏大地的步伐，朝著顧銘追來。
兩者速度差距太大，兩秒之內，已經跑了50米的顧銘就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味從身後而來。
龐大的手攜帶著腐爛氣息，伸向顧銘的脖子，要將這個小小的人類碾碎。
砰！
一縷烈光伴隨著槍響從槍膛之中噴出。
鈴音果斷開了槍，即使相隔百米，她還是精準的擊中了白頭翁的頭部，但是這一槍並沒起到任何阻礙或減速作用，經由特殊材料製成的手槍子彈，竟然被一層紫紅幕罩擋住，子彈被直接彈飛。
“房東！”
危急之下，顧銘也顧不著其他了，他將一直攜帶的平板當成板磚，回身拍下。
鈴音都準備見到房東失去腦袋的屍體了，結果隨著顧銘的反手一擊，平板同白頭翁的大手產生了劇烈的光反應，白色的光與紫紅色的光如同兩條洪流相互匯聚，迸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雷鳴聲，火光如花般綻放，瞬間籠罩了可見的一切。
萬籟俱寂。
白色與紫紅色交錯的空間之中，顧銘踏前而行，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他見到了在這個經由平板與白頭翁力量共同造就的空間盡頭，出現了一個矮小，駝背的老人。
在一陣死寂之中，老人沒有說話，他低頭沉默著，凝視著地麵上的倒影，仿佛能夠看到自己原本的麵貌。
老人忽然開口。
“你能打破這個死局嗎？”
顧銘抓住機會問道：“您能告訴我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老人低垂著頭說：“這裏的所有，不過是一場痛苦而又漫長的夢，可是夢終究是會醒的，夢的主人一旦醒了，那麽夢中的其他角色，是會就那麽悄無聲息的消失呢，還是成為了下一場夢的素材或者訪客？”
“哈？”
謎語人滾出哥譚市。
“照顧好那個女孩。”老人說道。
“這是你們唯一破局的機會。”
“不是，您能講清楚點不？”顧銘一臉懵逼。
老人的麵孔上已經遍布了裂痕，他抬起頭一字一頓道。
“這裏所有的存在，都是那個孩子對自己施加的束縛。”
“可來自魂靈中的天性又使她下意識的掙脫自己施加的束縛。”
“這便有了你們看到的，矛盾的她。”
顧銘還想問什麽，老人的麵孔還有身體終於寸寸崩裂。
空間中的白色與紫紅色頓時分散，白色的光凝聚回了顧銘的手上，成為了平板，緊接著紫紅之光消融殆盡，景物重歸眼裏，顧銘被一道龐大的力量推開，踉蹌的不停後退，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等一下，我還有問題！”
“問題你個大頭鬼，房東你是不是有毛病啊！還不從我身上起來！”
少女惱羞成怒的沉悶聲音在顧銘的身下響起。
原來剛才那陣爆炸後，她見到房東被掀飛，立刻上來想把人給頂住，結果因力氣太小，人沒頂住，自己給壓下麵當墊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