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拉扯
愛爾麗特朝著顧銘發出了宛如猛獸般的咆哮，她那原本清麗的麵容逐漸變得扭曲，崩壞，灰色的角質不斷從她的體內生長而出，覆蓋到了身體上，形成了一具灰骨外鎧。
顧銘端詳著愛爾麗特與她那哥哥一樣扭曲的麵孔，感慨道：“你真就覺得可以吃定我了？”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目的，還要來到這裏，不是找死是什麽？”愛爾麗特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真暖和啊。”顧銘伸臂感受著灰沉卻溫暖的陽光，他似乎並不懼怕愛爾麗特對他突然發起攻擊，他對著愛爾麗特笑了笑：“那麽對一個將死的人，您能不能滿足他那僅存的好奇心，讓他安心的上路呢？”
“你想問什麽？”愛爾麗特發出嗤笑聲，不過她眼珠一轉，說道：“我倒是挺想知道你是怎麽看出我的破綻的，我這麽可愛的女孩，你不去相信反而在懷疑我？”
“哪有女孩自己說自己可愛的，你一個全身灰色的人，根本看不出五官的細節。”
顧銘將腐貓抱起，一邊揉著它冰冷的肚皮，一邊說道：“你跟我說的那個故事半真半假，十年前你和你的哥哥是在異變之後第一批進入這座塔的人，你跟我說你哥哥被聲音蠱惑，卻保留了理智，控製了整個城市的人，那時候我就在想你怎麽沒有被聲音給控製，之後你又說那聲音消失了，我就覺得很奇怪。”
“但僅憑這些你是怎麽懷疑我有問題的？”愛爾麗特問道。
與顧銘的接觸隻有那麽一小段時間，這個人類是怎麽在那麽點時間裏看出問題的？
“懷疑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顧銘輕笑一聲，“理由可以隨便編造，我也隻是心存疑慮，如果有合理的解釋我自會相信，不過因為你的那些孩子，讓我對你的疑慮更多了一些。”
“怎麽說？”愛爾麗特問道。
“我不知道你們在這個世界裏經曆了什麽，或許你當時還想給我灌輸一些你的經曆啥的豐富你的人設，卻被你那哥哥打斷了，但從我的視角來看，一個人可以帶領這麽多的孩子搞出一個組織，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貨色，何況，為什麽都是孩子呢？你就找不到未被控製，誌同道合的人嗎？說到底你與這些孩子為什麽沒有變成那些居民一樣的傀儡失智人呢？”
在愛爾麗特猙獰的視線下，
顧銘頓了頓，然後繼續道：“原因隻有一個，你與你那哥哥一樣，都是第一批被這座塔汙染的母體，你們帶出了塔內的汙染，並且分食了這個世界。”
“哈哈哈哈哈！”愛爾麗特按著自己胸口，她猖狂的笑道：“你還真是聰明啊，我都有些不忍心你就這麽死了，不如你耗盡鮮血後，來做我的手下，我保證會給你很好的待遇。”
“我覺得不太行，給別人當狗這種事我可不做。”顧銘說道。
愛爾麗特似乎被顧銘的話激怒了，她的身形極速的膨脹，身體長出一層層灰色的角質，角質變化成了重重的鱗甲，下半身長出一條鋒銳的灰色長尾，在樓梯上碰撞擦出一道道火花。
名為愛爾麗特，實則為怪物的女孩，張開了密布著細碎牙齒的大嘴，朝著顧銘震聲吼道：
“你準備迎接死亡了嗎？”
顧銘忽然笑了起來。
“你知道為什麽我明知你有問題，卻還要來到這裏嗎？你不會真覺得我腦子有問題吧？好好想想吧，傻叉！”
“？”
愛爾麗特一怔。
顧銘對這個怪物神秘一笑。
然後他一句話都沒說，拔起腿就往上跑。
怪物在下麵呆滯的站了一會，愣是沒想起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
這種被別人在麵前裝完逼就跑的感覺，實在令人太不爽了！
令人不爽到覺得將其抽筋拔髓放血都不夠啊！
感覺自己被愚弄的怪物憤怒的發出咆哮聲，拖著鋼鐵般的尾巴往上追去。
聽到下方的咆哮聲，顧銘嗬嗬一笑。
上鉤了。
顧銘咬了一口指尖，擠出鮮血，在通往80層的門上畫了一個僅能讓人爬過去的圈。
關於血液能讓灰色的物體變成液態特性這點，愛爾麗特沒有騙他，但她應該隱瞞了某些重要的點，又或者來不及說，她的哥哥尋來的太快了，同樣打亂了她部署的計劃。
其中一點，血液在被染灰後，在灰色物體上造成的影響會隨之消失，如果不及時出入，人就會被卡在牆裏。
這一點顧銘覺得是愛爾麗特沒來得及告訴他。
另外一點，就很致命了。
顧銘發現自己割開的傷口處，灰化的程度越超其他部位，不然為什麽會出現一覺睡醒左手臂全部變灰，右手隻是灰了一個手掌的情況？
從液化的洞口中鑽入，顧銘來到了第80層，從這裏再往上22層，就能達到塔頂。
他沒有繼續往上走，而是站在他開啟的洞口旁，默聲不動。
咆哮聲隔著門傳過了過來，震的門微微晃動，不過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一位灰色的少女從顧銘畫的口子中慢慢爬出，像是一條小狗，她的腦袋剛出去，一隻腳就踩在了她的腦殼上。
“喲，你好啊，怎麽這麽像條狗啊？”顧銘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還搓了兩腳。
“你！該死！”
無比龐大的力量將顧銘掀飛，少女抬起灰色的眼瞳，憤怒的火焰化作灰色的實質之火，在她的身軀周邊燃燒。
“好怕怕，我溜了。”顧銘又往上跑去，深得‘拉扯’的精髓。
81、82、83……
愛爾麗特也不著急，她就慢慢的從下往上走，將顧銘不斷向上逼，隻是顧銘總是會故意開個小洞惡心她，挑釁完後繼續跑，弄得她怒火中燒，但又沒辦法。
“再聰明又如何，還不是要給我乖乖的開門。”
愛爾麗特心中如此想著，但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他已經猜出了我有問題，為何還要來到這裏？為何還要繼續往上走？
“愛爾麗特！還有現世人！你們都要死！”
金邊眼鏡男的聲音仿佛惡魔在低吼，他召集了自己的軍團，終於將那些小不點給全部碾碎，然後追了過來。
愛爾麗特嫌棄的往樓下看了一眼。
放心，很快就送你下地獄。
等我拿到核心，宰了那個人類，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我愚蠢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