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灰色的人
任務要求不能攜帶其他活人，那他帶個怪異過去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腐貓聽到顧銘的請求後，沒有再拒絕，很乖的上了顧銘的車，隻是它身上不時溢散出來的氣味搞得車裏熏的很，顧銘隻能將四麵窗都開啟通風。
“喵咯。”
“沒事，我能忍得住。”
顧銘不在意的揮揮手。
“我先帶你去看看你的孩子，讓醫院再幫忙照顧一天，等明天我再去領。”
“喵。”
腐貓在後座安靜的趴著，時不時的盯著顧銘開車的背影，血紅的眼瞳中隻剩下了這個年輕的人類。
恐懼、害怕，從來對人類抱有這樣想法的它，第一次如此的想要待在一個人類的身旁。
當初有這樣的主人該多好啊。
三小時後，顧銘開車來到那家寵物醫院，腐貓不好隨意的出現在這種公共場所，顧銘就拍了幾張小貓的照片，拿回來給腐貓看。
“它們很精神，你也要精神啊。”
“喵。”腐貓咧開了有些恐怖的大嘴。
顧銘稱讚道：“這不就好了，再笑一個。”
“喵。”
半小時後，顧銘在萬華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停了車。
腐貓被他暫時留在車內，帶著腐貓不好逛商場，顧銘準備晚點再把腐貓帶出來。
現在是下午兩點半，商場內的人不是特別多，顧銘先是在一家牛雜店吃了碗牛雜，又跑到一家烤串店吃了幾根烤串，才開始尋找起任務裏所說的3號電梯。
當然他不是單純的為了吃，吃東西的時候他也在和老板還有食客打聽商場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但所有人都告訴他沒有。
商場的3號電梯顧銘沒有花太多力氣就找到了，他跟著兩位逛街的女孩一起進入電梯，電梯能夠直通4樓，顧銘一進去就將2-4樓全部按了一遍，弄得旁邊兩個女孩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我是修電梯的，進來檢測一下電梯的運轉情況。”顧銘一本正經的說道。
騙誰呢？哪有修理工穿的你這麽瀟灑的，你的工具呢，你的工作服呢？
兩個女孩在2樓就離開了，和一個腦子有點不對勁的人一起乘坐電梯，總覺得很危險。
從1樓到4樓都無異樣之處，電梯一直很平穩的運行，要說有奇怪的地方，看來看去也就隻有電梯轎廂側壁上掛著的一張灰色的城市畫卷。
這是一張從天上拍攝的黑白城市鳥瞰，什麽介紹都沒寫，這就很奇怪了，電梯的這個位置掛著的應該是各種廣告，比如明星代言產品或者各種樓盤的推廣，商場的負責人絕不會傻乎乎的掛一張沒什麽用的畫卷上去。
畫卷中的城市有一個比較明顯的特征，中心位置有一座高塔，遠遠的超過周邊建築物的高度，高塔周圍有一圈霧蒙蒙的氣體，似乎是從高塔內釋放出來的，往周遭的區域擴散。
顧銘嚐試將其拿出，但畫卷是鑲嵌在鋼化玻璃框裏的，要用螺絲刀擰出四角的螺絲，才能正常的拿出來，現在拿的話他估計會被保安趕出去。
任務也沒有觸發，不知道是不是缺了什麽條件。
就當顧銘以為這次探查可能要無果時，中庭下方傳來一個女人的吵罵聲。
“你們這些工作人員怎麽回事啊！就不能幫忙搬一下商品啊？我都叫你們幾次了？裝聾子是吧？”
顧銘往下看了看，他的眸子頓時就凝固住了。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指著兩個商場工作人員在那裏狂罵，罵他們耳聾眼瞎，聽不見自己的請求，不尊重他們消費者。
她在超市買的東西太多了，出來後想讓工作人員幫忙拿下，但工作人員卻一直裝聽不見。
然而顧銘看的並不是這個口吐芬芳的女人。
他看的是女人在罵的兩個工作人員。
兩個工作人員穿的是保安服，身材高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保安的腦袋竟然是灰色的！
臉部與頭發，一模一樣的灰色，幾乎看不出分別！
就連垂下的手竟然也是灰色的！
找到這次任務的正主了？
顧銘立刻乘坐電梯回到一樓，因為女人的聲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一堆人圍觀，圍觀的群眾似乎並未看出保安有什麽不對，但在顧銘來看，兩個保安就像是從灰白照片裏走出來的人一樣，沒有任何的色彩，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外，整個人活脫脫的一個ps去色後的人。
“對不起，這兩位員工剛來不久，不是很熟悉業務，我這就給女士您安排運送，希望您不要介意。”
一個西裝寸衫，戴金邊眼鏡的男子，對著女人不停道歉。
這位應該是商場的某個經理，聽到出事了，就立刻出來處理。
女人得到道歉後，雖然氣未消，但她看著人越來越多也不太好再繼續罵下去，要是有人把她罵人的視頻放網上一傳，她就要出名了。
“好好教教員工，你們商場怎麽做生意的！”
“是是是，女士您說的對。”
……
顧銘隔著人群遠遠的看著他們，看到這經理來後，他發覺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與兩個保安相似，戴金邊眼鏡的經理頭部腦袋是正常的，但手的部位依然是灰色。
經理帶著兩個保安朝商場的辦公區走去，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顧銘悄悄的跟在他們的後麵。
正要越過商業區與辦公區的界限時，一隻手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顧銘駭然的看到這隻手也是灰色的！
“先生，這裏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
顧銘僵硬的轉過身，一個滿臉灰色的保安嚴肅的看著他。
他想了想，說道：“我是商場老板的朋友，這次來視察一下商場的工作氛圍如何。”
“？”
就當顧銘打算趁其不備溜走時，保安卻說道：
“原來是老板的朋友，那您隨意。”
……
“你繼續工作，不要懈怠。”顧銘嚐試的說了一句。
“收到。”
這些灰人是不是腦子不太行？
保安目送著顧銘離開，麵無表情。
有驚無險的來到辦公區，顧銘看到一間員工換衣室，他本想偷摸進去換個工作人員的衣服，結果剛拉開門，就聽到裏麵有人在走動。
他透過門的縫隙，偷偷的往裏看去。
“媽呀！”
內部的場景，簡直哈人無比。
金邊眼鏡男指揮著幾個手下，在給十幾名灰人上色，他的手裏捧著個調色盤，內部似乎有無窮無盡的顏料，用刷子每刷一下，灰人便會多出幾分色彩，可顏色消失的更快，灰人的每次呼吸都會令身上殘留的色彩轉為灰色，這一來一消之下，能保留顏色在身上的灰人簡直沒有。
室內的一切都有被逐漸染上一層灰色的跡象，連帶著空氣，都感覺灰蒙蒙的。
如此怪誕詭異的場景，簡直在挑戰顧銘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是誰？”
背後響起的聲音，讓已經心生退意的顧銘如墜冰窟。
保安室內的所有灰人睜開灰色的眼瞳，齊刷刷的看向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