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萬神之上
【電子儀器容易被入侵，被編寫的數據會留下痕跡，很可能暴露我們的行動。但紙筆不一樣，隻要不出現意外，信息將永遠停留在紙上。越原始的工具越可以保證安全。】優莎娜漫不經心地回答。
“也越昂貴，”淩原沮喪地蹲下身子，將炭筆握在手中，“你來控製身體，趕緊畫完吧。”
優莎娜爽快地接管身體，筆走龍蛇，用兒童簡筆畫風繪製出一張非常抽象的軍事地圖。
淩原立刻開始懷疑，就算這張軍事地圖內容準確，暗之帝國順利地將情報傳遞給重整集團，重整集團真的可以看懂優莎娜的畫風嗎？
淩原最終還是忍住吐槽優莎娜的衝動，拿著這幅抽象畫，與血骸相約在公園中見麵，在夜深人靜之處向血骸交代了優莎娜的計劃。
血骸甚是驚訝，他沒有想到優莎娜會決定這麽快開始背刺自由聯合。
“國與國之間永遠隻有利益關係，從來就沒有朋友，”血骸感慨地將軍事地圖折疊平整，夾在自己的胳膊腋下，“我會嚐試向重整集團傳遞情報。”
“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淩原特意囑托。
“沒問題。”血骸胸有成竹地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這次可不能再掉鏈子了，血骸，我不相信你會被暴虐海盜團的人逮住，你是故意的吧？”淩原困惑地質問。
“啊……昨晚上隻是個意外啦，”血骸尷尬地撓頭，“我喝太多，醉醺醺地倒在黑暗中，被人撿屍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就躺在中央醫院裏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姑且相信你的借口，”淩原莫可奈何地擰住眉頭，“如果……如果蒂塵的弟弟找上門來報複我，你要及時出手相助。”
“蒂塵的弟弟？蒂達·古迪萬？嗯……這我得好好思索一下……”血骸磨磨蹭蹭地遲疑不決，用舌尖舔著自己的嘴唇。
“你難道忌憚蒂達？”淩原的心情不禁變得沉重，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住他的胸口，阻礙呼吸。
他第一次見到血骸會擺出猶豫的神態，這個從始至終都是傲慢自信的神靈竟然會對蒂達這個名字流露出一絲膽怯。
“蒂達……他就是一神之下萬神之上，縱橫寰宇億年未曾有敵手的至尊強者。我與葬大人聯合，也隻能勉強與他打個平手，”血骸一臉無奈與憂慮，聳了聳肩膀，“他作為始行一族，對墮落者的憎恨不需贅述，所以我一直盡量避免與蒂達產生正麵衝突。”
“我擁有的時間之力可以與蒂達對抗嗎？”淩原聽聞血骸的一席話，他的心就猶如懸掛在半空，如芒在背，汗毛倒立。
“很難說。但一切皆有可能，”血骸意味深長拍了拍淩原的肩膀，“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
“為什麽一個橫掃宇宙的王者，要選擇當霍諾林的統治者？”淩原終於將自己思考許久的疑問憋出來，“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隻能說奧修有極強的個人魅力，讓蒂達與阿亞特心甘情願為他的野心服務，”血骸付諸一笑，“放心，我會盡可能幫助你戰勝敵人。”
血骸充滿鼓勵性地向淩原舉起右手，與淩原完成一次愉快的擊掌。
“通知噩暗，埃圖與盧思立刻來到環桑，”淩原握住血骸的手，用力晃了晃，“你繼續大使館的選址工作，我回住所休息。”
“你去休息，我去工作？”血骸不爽快地抽回手，雙手叉腰，“這太不公平了！”
“你得把自己在暴虐海盜團睡覺的摸魚時間彌補回來，”淩原流露出戲謔地壞笑，用手敲了敲血骸的胸口，“好好工作，不要抱怨。”
血骸的頭搖得像一台風扇，他嘴裏喋喋不休，嘟嘟囔囔地抱怨，在住所門口與淩原分別。
淩原回到住所中，疲憊的身體往軟綿綿的床上一倒，全身舒舒服服地在床麵彈跳幾下。
他將暗芒扔在床邊，草草脫下衣服，把被子蓋在軀幹上，閉眼進入夢鄉。
淩原睡得很淺，他的夢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摩擦與紛爭，他所身處的陷阱，他所見到的一張張鮮活的麵孔，交織錯亂的人際關係，政權之間的暗算博弈。
以及來自星空之上的強敵，對他生命的威脅。
充盈著煞氣的寒風撞開房間的窗戶，猶如萬狼奔騰，發出淒厲的長嘯。
強勁的狂風卷起淩原的黑發絲，發絲撫摸過淩原的麵頰，引起一陣瘙癢。
淩原難受地抽搐鼻翼，他半睡半醒地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詫異看向被風吹開的窗戶。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七月的環桑依舊處於夏天，就算是晚上，怎麽會吹起如此刻入骨髓的寒風？
淩原當即進入警惕狀態，他用意念拔出暗芒，將暗芒拖入到自己手中。
意念沒有檢測到周圍有可疑的人體。
咯吱。
房間的門出乎意料地突然打開，嚇得淩原全身一抖，彈跳而起，連忙轉身，將手中的暗芒指向門口。
“嗚嗚嗚，”毛毛步伐沉重跑進房間，嘴裏發出悲傷的嗚咽聲，“毛毛在桌子上睡得好好的，忽然被一團怪風吹到地板上……這是在鬧鬼嗎？毛毛怕怕，毛毛可以睡在你的被窩裏嗎？”
“上來一起睡吧。”淩原提心吊膽地垂下暗芒，友善地向毛毛伸出手。
就在淩原伸出手的瞬間，凜冽的颶風好似巨人的拳頭，衝進敞開的窗戶中，翻卷起淩原的頭發與衣角。
下一秒，鏡麵般的鋒芒倒映出淩原蒼白的麵容。
削鐵如泥的劍刃抵壓在淩原的脖頸之上，慢慢滑行，磨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
血珠滴滴答答落在淩原的腳邊，綻放出一朵朵殺戮之花。
淩原深吸一口氣，五指捏緊暗芒的劍柄。
他緊繃住身體肌肉，青筋條條爆出，隨時隨地準備與身後的敵人短兵相接。
“轉過身來。”
蒼老有勁的穩重聲音在淩原身後響起，聲如洪鍾，霸氣側漏。
毛毛趕忙慌不擇路地躲閃到床底下，隻敢稍微露出頭，戰戰兢兢地觀察。
淩原徐徐扭轉身體，他泰然自若地直視麵前的白發中年人，心如止水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