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兩個世界
“你的能力與阿亞特同出一轍，我倒有些後悔將你拖進死者世界了呢，”煞音波撫摸著自己的鎧甲，漫不經心地說道，“起初，我隻想掠奪你的身體，畢竟像我們這些死不瞑目的亡靈們，隻能依靠亡靈能量在人世間行走。能量耗盡，靈魂也將滅亡。”
“你也想要我的身體？”
淩原惱怒地攥緊拳頭，又一個窺覬他身體的混蛋敵人，但遠比優萊希要棘手難纏。
“但現在我改主意了。反正我有個後備計劃，”煞音波輕浮地哼笑，“你是個危險人物，越早鏟除越好！”
澎湃的亡靈能量順著鎖鏈衝擊向淩原的左臂，淩原眼疾手快，用意念扯斷鎖鏈，中止能量輸出。
他用意念推動自己，飛躍上高空，躲閃開亡靈能量的攻擊。
“上啊！撕毀他！”
淩原猛地甩出左手，萬眼的低語急不可耐地俯衝向敵人。
煞音波立刻交錯纖細的雙手，升起堅固的能量護盾抵禦住血色物質的進攻。
周遭的亡靈們停下腳步，虎視眈眈地瞪視淩原。
在煞音波的控製下，它們如排山倒海圍攻向陷阱中的獵物。
淩原且戰且退，試圖接近靈界之門。
他決定先暫時撤離亡者的世界，與血骸匯合，再商量如何毀滅死者世界的靈界之門。
他聚精會神控製住萬眼的低語，驅使血色物質悉數砸向煞音波所在之處，佯裝出猛烈的攻勢。
煞音波不出所料繼續堅持著能量護盾，控製亡靈們為他剁碎粘稠的血潮。
鋪天蓋地的血潮遮蓋住煞音波的視線，讓這位靈界之主誤認為淩原還在奮力控製萬眼的低語。
淩原抓住間不容發的機會，早就拔腿跑向靈界之門。
他擴展出意念，操控無形的力量硬生生撞出一條逃生道路。
亡靈們在淩原麵前翻滾堆積成厚實的白骨城牆，多如沙海的白骨爪子從腳底的泥土中衝出，牽扯住淩原的雙腿。
“你們攔著我幹什麽？不想去生者的世界了嗎！”
淩原的喊聲明顯震懾出亡靈們，他一腳踹飛放鬆的白骨爪子，甩出一條血色物質，讓它化作觸手般捆綁住拱門，將淩原拖向靈界之門。
他穿越帷幕，從山頂的靈界之門飛出，墜落向滿目瘡痍的永夜之城。
淩原滾落在地，衝擊力掀翻一長串的亡靈們。
“血骸！”
淩原歇斯底裏地大吼，他在人仰馬翻的亡靈中站起，任由血色物質瘋癲地虐殺雜草般的敵人。
“你叫我？”
血骸抱著過載的人間大炮，身披金色的利刃，飛過敵軍的重重包圍，淡定自若地降落在淩原身邊。
“你看上去一點事情都沒有！你也會操控能量？”淩原惱怒地吐出嘴裏的殘血。
“這不是能量，這是湮沒的力量，”血骸苦惱地放下人間大炮，“它過熱超載了，無法發起攻擊。”
“去找回湮沒之劍，我要進入死者的世界，摧毀靈界之門，徹底中止這場混亂！”淩原艱難支撐著萬眼的低語對思維的摧殘，在沸溢的負麵情緒中飽受煎熬，隨時隨地都會變成失心瘋的狂魔。
“如果你從死者的世界摧毀靈界之門，你就無法回到生者的世界了！”血骸驚訝地張大雙眼，“我絕對不允許你這麽做。”
“難道還有別的方法嗎！”
淩原抓握住自己的頭發，暴跳如雷地咆哮。
他快要無法保持僅剩的理智了。
血色物質掠奪的不僅僅是生命的時間，更是宿主的意誌。
“快說！”淩原迅速伸出手，扯住血骸的衣領。
“讓人間大炮徹底超載爆炸，爆炸的威力足以摧毀靈界之門！”
血骸當機立斷，開始著手搗鼓人間大炮。
淩原顫抖著垂下手，血骸將人間大炮舉到他們之間，向淩原展示顯示屏上的倒計時。
“我們一起把它扔進死者的世界吧，”血骸莞爾一笑，“你身負重傷，我也不得不出手相助。”
“三十秒倒計時，”淩原抓握住人間大炮的把柄，淡然報以笑容，“讓我們一起去吧。”
“好的，”血骸忽然拆開雙腿，弓起身子，雙手鬆開人間大炮，“你拿穩喲。”
“你要幹甚——”淩原臉色頓時刷白。
血骸蹲下身子，抱住淩原的左小腿，用力掄起淩原，像拋扔鉛球一般，拽著淩原的腿原地旋轉。
“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
淩原憤怒地驚呼，他被血骸投擲出靈界之門，飛行的弧線剛好與靈界之門相切。
血骸得意洋洋地狂放大笑，他操控起湮沒的力量，讓金色利刃橫掃而出，將所及之處的亡靈們切割出細碎的殘渣。
淩原即將觸碰到靈界之門帷幕的刹那，他竭力向死者的世界扔出人間大炮。
大炮穿越帷幕，頃刻間消失在白森森的骨頭與燃燒的青焰之中。
“幹得好！”
血骸欣喜若狂地讚歎，他瀟灑地高舉起右手，湮沒之力從手心噴薄而出，形成一把長達百米的輝燁之劍。
淩原旋落在地，仰頭注視在死者世界引爆的燦爛光芒。
虛脫的臉終於綻放出如釋重負的微笑。
血骸從容垂手，湮沒的力量飛掃過永夜之城內所有的靈界之門，照亮整一個地底都市。
在人間大炮過載釋放的衝擊力抵達靈界之門的刹那，徹底斷開兩個世界的連接。
拱門們紛紛轟然倒塌，激起鋪天蓋地的塵埃，震天動地。
坍塌的咆哮如雷鳴長嘯，繞梁三日不絕。
血骸垂下手，將仿佛螺旋般湮沒之力的匯聚向手心。他攥緊拳頭，熄滅金亮亮的力量，讓永夜之城再一次歸於黑暗。
“我們終於贏了……”
淩原無力地閉上雙眼。
萬眼的低語充盈著大腦，興奮與貪婪完全占據他的思維。
他不想思考，隻想永遠的沉睡，不再與欲望抗爭，不再糾葛於塵世的紛爭。
淩原身體一歪，軟綿無力地倒在血骸的懷中。
“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血骸無奈微笑，他隨手湮滅纏繞住淩原的血色物質，緊緊抱起淩原重傷的身體，“休息吧，這場混亂，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