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孤立無援
淩原目瞪口呆地正視著阿蘭爾，安德森的匯報像晴天霹靂，讓他難以接受。
“這隻是個錄像，您不必立刻回答。”安德森輕聲提醒。
阿蘭爾擺出耀武揚威的神態，繼續施加壓力。
“別擔心，我會給你們二十四個標準時的思考時間。選擇臣服於我，加入重整集團，我會保證你們獨自治理的權力，”阿蘭爾咄咄逼人地言道，“但如果你們選擇反抗……嘿嘿，我就不必多說了。”
“沒有政權可以在星環之海獨善其身，黑暗家族必須選擇一方站隊。你們與精靈王國一樣，與聖耀帝國的光之子結下血海世仇，選擇由我領導的重整集團才是明智的。”
阿蘭爾的全息投影到此消失，隻留下一片寂靜，唯有艦橋儀器的滴答聲在淩原耳邊回響。
“黑暗家族與光之子的衝突早已告一段落，達成和解，”安德森不悅地收起通訊器，“聖耀帝國是我們經濟的重要來源，加入重整集團，與自由聯合為敵，無疑是自殺行為。”
“經濟的重要來源？我們隻不過是被聖耀帝國壓榨剝削的傀儡。”淩原心情沉重地用右手托住下巴。
“我們不能加入重整集團。您可知邪龍帝國與黑暗家族的關係？”安德森憂心忡忡地緊鎖眉頭，臉色蒼白。
“邪龍人曾經是黑暗家族的一員，與黑狼人、魔王侯三足鼎立。他們不滿足甘為人臣，決定徹底脫離黑暗家族，自立為王。”淩原疲倦後靠在椅背上，嚷嚷念叨。
“他們曾入侵邪影星，殘忍無情地將昔日的同族人趕盡殺絕。若我們加入重整集團，成為邪龍帝國的附屬，必定沒有好果子吃。”安德森疾言厲色地強調。
“的確……”
淩原強打起精神，搖搖晃晃起身。
“安德森，你留在邪影星上空，及時匯報情況。”淩原說罷，大步流星地走向艦橋出口。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持續旋轉的陀螺，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衝突不斷鞭打，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他風塵仆仆地返回邪影星的指揮中心，在建築門口，意外碰到了前來邀功的血骸。
“淩原！哈哈，快誇我，我又把萊錫王朝首都的蟲洞隔離網發生器嫖過來了！”血骸蹦蹦跳跳地淩原麵前搖晃。
“邪影星暫時安全了。但重整集團攻陷了永夜之城，”淩原無暇讚揚血骸的成績，“他們隻給予二十四小時的抉擇機會，投降與死亡，二選一。”
血骸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他無可奈何地哼笑一聲，跟隨淩原進入指揮中心的會議室。
噩暗與金權絲坐在會議桌兩頭，兩人沉默不語。
“你們的關係還是這麽僵？”淩原來到會議桌中部，拉開椅子坐下。
“不，我隻是在思考對策。”噩暗灰頭苦臉地仰頭看著天花板，有氣無力地呻吟。
“我在傷心。我的母星怎麽說淪陷就淪陷了呢？”金權絲沮喪拉聳著頭，“我一個氏族族長成為了光杆司令。”
“所以我們要振奮起來，奪回永夜之城，”淩原雙手按住桌麵，鬥誌激昂地鼓勵，“我決定向自由聯合求援。自由聯合不可能放任重整集團吞並黑暗家族。”
“我們不過是星環之海渺小的一角，”噩暗怏怏不樂地閉上雙眼，“無足輕重。唯一跟我們有所聯係的隻有聖耀帝國。”
“總得試一試，”淩原決然攥緊拳頭，“噩暗，去聯係聖耀帝國。金權絲，你負責收集永夜之城的情報，永夜之城在短短幾分鍾內迅速淪陷，一定是有內鬼相助！”
“如果聖耀帝國拒絕援助，”血骸幽幽地開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人類聯盟、特蘭帝國和霍諾林都與黑暗家族沒有任何聯係，”噩暗扶額坐直身體，“我們將孤立無援。”
“真可惜，帝國還沒有建立就覆滅了。”血骸忍俊不禁。
“血骸！你竟敢在這兒幸災樂禍！？”淩原終於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血骸的煩人程度，他怒氣衝衝地回頭，凶狠地瞪著血骸，“你好歹也是我的員工！”
“我已經盡力幫忙了。沒有我，邪影星早就被攻陷啦，”血骸鬱悶不滿地撅起嘴，“難道我又要把人間大炮借給你嗎？”
“沒錯。”淩原厲聲回答。
“唉？我去想一想別的辦法吧，”血骸怏怏轉身離去，嘴裏還在碎碎低語，“不發工資的黑心老板……”
“散會，”淩原一拳砸在桌麵上，“我就不信，我沒有辦法對付重整集團！”
……
淩原心不在焉地回到府邸，躺在浸泡著黑暗能量天然晶體的浴缸中，抓緊時間恢複透支的能量。
噩暗與聖耀帝國的談判並不順利，聖耀帝國得知邪影星與永夜之城的情況後，聲稱難以在二十四小時內調兵支援，必須進行慎重的商議。
“阿蘭爾，重整集團的第二、四任領袖，精靈王國的王子，星環之海僅存的純血種精靈之一，頂級魔法師……”
淩原仔細閱讀著平板內有關阿蘭爾的資料，心情愈發沉重。
“自由聯合曾耗費巨大代價生擒阿蘭爾，將其關押在警備森嚴的監牢。但數年後，他卻安然無恙越獄，再一次奪回重整集團領袖之位。威脅程度遠在四級能量使用者之上。”
他微微搖頭，接受噩暗發來的通話請求。
“淩原，我已經盡力了，但聖耀帝國還是不願意支援邪影星。對他們而言，黑暗家族被重整集團殲滅，聖耀帝國再趁虛而擊敗重整集團，他們就可輕易而舉地收獲一片沒有原住民的星域。”
噩暗內疚自責地底下頭，瀑布般的黑發如簾子遮住陰雲密布的麵孔。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不要太累了。”淩原莫可奈何地回答。
“可我們隻剩下不到二十二個小時，”噩暗心急如焚，咬緊牙關，“我怎麽能在這關鍵時刻選擇休息！？”
“這是命令，立刻返回府邸，”淩原不由質疑低聲說道，“隻有恢複精神，才可以在存亡之刻全力以赴。”
他沒等噩暗回答，就切斷了通訊。
淩原離開浴缸，擦幹身體，換上新的戰衣，心神恍惚走到後廳。
“你餓了嗎？”血骸坐在茶幾邊，像一個無所事事的局外人，悠閑攪拌著手中的速食麵條。
“你不是極其厭惡不健康的速食食物嗎？”淩原詫異地在血骸身邊坐下。
“這叫入鄉隨俗，”血骸將熱氣騰騰的速食麵條遞給淩原，“我認識一個在霍諾林任職的朋友，他或許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