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領導真的是太難了
優莎娜瞠目結舌地低頭看向炮口內蓄勢待發的亮光，正反物質以驚人的速度相互膨脹，彼此湮沒，釋放出無與倫比的高能。
“你是認真的？”優莎娜尷尬地縮回首，快步後退。
璀璨的金光從短小的炮口中奔湧而出，穿越能量護盾的缺口，追雲逐電，在城市高空分解成上萬條射線，如狂風暴雨傾盆落下。
“它的破壞力與精準力度遠在軌道轟炸之上，”血骸漫不經心地走到城牆邊，緩慢抬起雙臂，“被追蹤的敵人將無一幸存。”
所有的射線同步墜入城市，毫無偏差貫穿敵人的軀幹，頃刻間將人體湮沒成難以被看清的粉渣。
一顆顆遮天的蘑菇雲在城市內肆意生長，塵埃如驚濤駭浪翻滾向渺小如細線的城牆，將整座皇宮掩埋。
城牆上的人們慌忙蹲伏下身子，雙手抱頭，在飛揚的沙海中瑟瑟發抖。
血骸卻在沙塵暴中矗立不動，頗有興致地欣賞著人間大炮毀天滅地的威力。
“你為什麽可以隨手掏出一個摧枯拉朽的黑科技？”淩原靠在城牆上，完全被人間大炮的力量震懾，他捂住口鼻，在洪亮不休的爆炸聲中盡力大喊，“優莎娜說你也是個神？”
“神靈又不是珍惜動物，”血骸雙手叉腰，爽朗地仰天大笑，“哈哈啊——眼睛進沙子了！”
血骸當即痛苦地捂住雙眼跪倒在淩原身邊，眼中包含真情的淚水。
“這玩意你趕緊收起來，”淩原將人間大炮拉到身側，“萬一被敵人偷了，豈不是一門火炮就可以滅一個星球？”
“滅一個星係都不在話下，”血骸閉著雙眼連聲哀嚎，“隨便將不符合文明科技水平的武器贈送給低級文明是違背宇宙法則的，希望沒有被他們察覺。”
“他們？”
“製定宇宙法則的神級文明，”血骸調皮睜開一隻發紅的眼，將手指頭豎在嘴唇前，“他們是這個宇宙的主宰，任何違背他們意願的文明都會被製裁，就好像拍死一隻嗡嗡亂叫的蒼蠅一樣簡單。”
“而你就是他們的一員？”淩原敏銳地發出質問。
“是的。但我下定決心離開，”血骸惆悵輕歎一聲，“來到星環之海，尋找真正的人生。”
……
灰塵散去，悲風呼嘯。
淩原、噩暗與血骸一同離開城牆，行走在都市的斷壁殘垣內。
坑坑窪窪的街道上殘留著人體的陰影，熏鼻的焦味彌漫在灼熱的空氣中。
淩原緘默不語地站在巨坑邊緣，無助四望。
“噩暗，全力搜救幸存者。”淩原攥緊雙拳，心情複雜，難以形容。
噩暗傷感地點點頭，轉身離去，不願停留太久。
“這得花多少的功夫才可以重建都市啊？”血骸晃悠到淩源身邊，難過地撓頭。
“無論多久，我們都會再造輝煌。但在這之前，你必須去修理星係通訊塔，”淩原扭頭注視血骸的側臉，“金權絲會協助你。”
“我？我又不是修理工！”血骸可憐巴巴地抱住自己。
“堂堂的神靈難道不能修理一個低等文明的星係通訊塔？”淩原輕蔑一笑。
“又用激將法，”血骸連連搖頭回身，嘴上卻特別誠實，“我現在就去修，但我要十倍的加班工資。”
“漲工資的幅度張口就來，”淩原衝著血骸的後背大喊，“如果我們無法抵抗重整集團的進攻，就沒有辦法按時給你發工資！”
血骸隻是朝天一笑，慢慢悠悠地返回城牆。
清晨的第一縷光芒從東方冉冉升起，淩原眺望著噴薄欲出的燦爛恒星，沉重地長歎。在天色欲曉之時，他孑然一人，漫無目的地徘徊於戰爭的遺骸，良久不離。
三天後。
淩原結束一整天的恢複訓練，才可以趁著空閑的時間來到星係通訊塔所在之處，檢查血骸與金權絲的工作情況。
但真實情況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血骸與金權絲兩個坐在路邊，共享這一袋膨化零食，滔滔不絕地胡扯八卦。
在他們身後，西蒙帶著幾名魔王侯士兵努力清理著廢墟，將殘渣搬運進垃圾桶。
淩原瞠目結舌地愣在街道上，憤怒與震驚像打翻的熱湯在胸口翻滾。
“血骸！金權絲！”
淩原暴跳如雷地衝到兩人麵前，一把搶走他們手中的零食袋。
“你們在做什麽！？”淩原氣急敗壞地質問。
“我們在談論如何重建星係通訊塔呢。”血骸一臉無辜地聳肩。
“是的，”金權絲連聲應和，“我們已經畫好草圖了，您看！”
他抽出屁股底下的破紙，將紙麵上潦草至極的簡筆畫展示給淩原看。
“不要告訴我，你們三天就隻畫了一張這個玩意。”淩原感覺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像優莎娜了，難道說當領導者太久，人人都會變得和優莎娜一樣暴躁易怒嗎？
“你又沒有給我們規劃工期，”血骸毫無愧疚之心地回答，“我崇尚慢工出細活。況且，西蒙還沒有把廢墟清理完畢呢。”
“是哦，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給你們規劃工期，”淩原極力遏製住自己的怒火，“你們最快能什麽時候把重建星係通訊塔！？”
“你想要多快？”血骸漫不經心問。
“如果我說，我明天早上就想看到一座嶄新的星係通訊塔，你可以做到？”
“我的加班費老貴了。”
“你在這兒磨洋工，還想要加班費！？”淩原一巴掌拍在血骸的腦門上，“若我明天早上見不到星係通訊塔，你和金權絲就去地牢裏陪那個叫赫瀾的賞金獵人！”
他氣鼓鼓將膨化零食扔給他們腳邊，大步離去，留下麵麵相覷的血骸和金權絲。
“一個晚上建一座星係通訊塔！？”金權絲倒吸一口涼氣，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抱緊血骸的胳膊，“你真的可以做到嗎？我可不想去蹲大牢！”
“難喲，我們以後就是相依為命的獄友了，”血骸撿起零食袋，鎮定自若地大快朵頤，“請多多關照。”
“你是在開玩笑吧？”金權絲戰戰兢兢地盯著血骸。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我們從別處順一個星係通訊塔回來，”血骸快活地一敲手心，“你知道哪兒有和你的鬼畫符差不多形狀的星係通訊塔嗎？給我一個具體的坐標。”
“萊錫王朝就有很多星係通訊塔，肯定能找到一個公開的坐標，”金權絲麻利地從衣服口袋內掏出個人終端，“我們把他們首都的通訊塔嫖過來吧！”
“好勒！把坐標給我，我把它拖過來，”血骸與金權絲一拍即合，他們握住彼此的手，嘻嘻哈哈地大笑，“等明日一到，兩個星球的人們都會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