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不需要你了

  常敬之跟龍雪兒相識不到半年的時間，尤其是相處的時間更加短之又短。


  可是愛恨都不是時間說了算的。


  愛上一個人，恨一個人往往都是頃刻間的事；

  但是愛了，恨了卻都需要你耗費甚至一生的時間。


  你以為你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你愛而不得的心，就像一團澆不滅的火。它在你心底深處分秒必爭地灼傷著你，你卻拿它毫無辦法。


  常敬之總是很忙，當他空了的時候，龍雪兒又在忙著直播。


  這時他往往會拿起手機像其他粉絲一樣在手機的另一頭看直播。


  常敬之看龍雪兒直播的時候有“暗號”：評論“太肥了”就是約龍雪兒吃飯，評論“無聊”就是代表常敬之想她了……他總是充當著幾百萬粉絲中的“黑粉”。


  當龍雪兒在諸多評論中看到常敬之這個“黑粉”的評論時，每次都會開心的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孩。


  常敬之最喜歡的就是龍雪兒帶給他的這種單純無邪又天真美好的感覺。


  自從出事後龍雪兒第一次接到常敬之的電話，卻沒有片刻的噓寒問暖，沒有絲毫的致歉，掛斷電話後龍雪兒就一直哭個不停。


  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在旁人看來都是矯情，隻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體會。


  “你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壞了！”小玉看的是又急又氣。


  “你打我，你打我……你使勁打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吧，我一定還在夢裏，你使勁打我！”


  小玉掙脫龍雪兒拉著她的手：“……你先睡一覺吧，別哭了，保護好眼睛啊……”


  “……嗚嗚嗚……”龍雪兒還是哭個不停。


  “快把眼淚擦幹！”小玉又遞過去一盒紙巾，之前的一盒已經被龍雪兒用完了。


  “你不許哭了聽到沒有！”


  ……


  “常敬之值得你為他這樣嗎？你想想阿姨，她要是看到你這個樣子，他得多傷心？”


  ……


  “嘿，哭哭得了，你還有完沒完了！”


  ……


  “躲在這裏哭算什麽本事，走，我帶你殺過去！”


  ……


  小玉看著龍雪兒哭，急得像個剛買了冰淇淋又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融化的孩子。


  “停，你給我停，我告訴你阿姨去哪裏！”


  “……”龍雪兒的哭聲戛然而止。


  “你必須答應我，你以後都不許哭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必須堅強，必須勇敢！”


  “我媽她？”


  “你先答應我，我才能告訴你。”小玉一臉嚴肅的樣子，像要宣讀審判結果的檢察官一樣。


  “好，我答應你。”龍雪兒擦擦眼淚說。


  “阿姨……阿姨她得了胃癌，已經是晚期了……本來大夫說她應該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你那天被潑了硫酸……你被毀了的不止有皮膚，還有你的眼睛……你的眼角膜！”


  “……”龍雪兒聽到這些消息有點應接不暇，但是神經中樞還來不及處理她悲傷的情緒，隻是驚訝地目瞪口呆。


  龍雪兒知道小玉有事瞞著她，隻是這個事情太過於沉重，她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阿姨把她的眼角膜給了你……”


  “……阿姨……她手術前給你留了個視頻……”


  小玉的手機連接著家裏的投影儀，於是她直接打開手機，把視頻放到了投影儀上。


  視頻裏，雖說已經是胃癌晚期，但是向玉珍依然強打著精神，祥和、安靜地坐在病床上。


  “……你的眼眶裏可住著媽媽的眼睛……媽媽這一輩子啊，你知道有多苦了，以後你就帶著媽媽的眼睛看點好的，帶它感受一下人世間的溫暖……它跟著媽媽，嚐夠了眼淚的鹹，以後你就別再又讓它嚐那眼淚的味道了，就算嚐，媽媽也希望那是幸福的眼淚，好嗎？”


  “不……我不要你的眼角膜，我要你陪著我，哪怕隻是一個月啊……”說好的不哭，龍雪兒卻完全把剛才的承諾拋之腦後了。


  龍雪兒知道眼眶裏住著向玉珍的眼睛後，連紙巾都不用了，許是怕弄疼了向玉珍的眼睛。


  “我該聽媽媽的話的，這樣那你就不會這麽早離開我了……是我殺了媽媽……”龍雪兒沒有了她相依為命的媽媽，感覺自己已然成了一個孤兒。


  傷心多度的龍雪兒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