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雲鬆
李農夫來到村頭,這時天色已黑,蛙鳴於田野之間回蕩,螢火蟲則在地裏翩翩起舞。
本來這時候應該也有孩童在村口抓螢火蟲,可卻是不少大人舉著火把,圍成了一個圈。
“這是咋了?”李農夫看過來。
“你這家夥終於回來了,你女兒被狼咬了!”
李農夫渾身一震,抓著那人的肩膀:“你他媽的說什麽?!”
“你他嗎別對老子吼啊!沒看到地上這頭狼嗎?還不趕緊回家看看你女兒?!”
李農夫趕緊跑回家,慌慌張張的推開門:“鐵牛!”
農村娃,取個賤名兒好養活,更何況一個姑娘,沒必要取太好聽的名字。
“嗚嗚嗚,你個沒良心的才回來?!孩子都快沒了,你怎麽不去死啊!”一個農婦哭哭啼啼的望著他,看著床上滿身是血的鐵牛。
李農夫渾身一顫,一下子在床邊跪倒:“鐵牛,鐵牛你醒醒,爹回來了,爹來了,你不是要進城買娃娃嗎?你快醒醒啊!”
“嗚嗚嗚!”
這時,村長從門外走了過來,陰沉著臉:“老李家的,我請了大夫給你女兒包紮了下,但怕是右手廢了……”
“村長.……”李農夫滿眼熱淚,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村長,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這個先不提,你是不是之前上山砍樹了?還是山上最高的那一棵雲鬆?!”村長恨恨的說道。
李農夫瞳孔一縮,渾身顫抖著:“村長,我.……”
他想起了當時,幾個單身漢喊著他一起去砍樹,那棵雲鬆跟普通的樹不一樣,十分堅硬。
越是高的枝丫越硬,燒成炭也是能用好久。當時他們賣了這棵樹,也是賺了一大筆錢。
“行了,村裏那幾個單身漢已經招了,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下場嗎?”
“他們.……怎麽了?”
“死了,被村口那頭狼咬死的。”村長歎口氣。
“怎麽會這樣?!”
村長搖搖頭:“那棵樹是我太爺爺栽種下去的,距今怕是都有兩百年了。那棵樹,可是山神欽點,不能砍伐的山根啊!”
李農夫瞳孔一縮:“村長.……那.……那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嗬,趕緊搬家吧,惹惱了山神,你們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回來了。”村長轉身。
“那您呢?”
“我?我生在這裏,當然死也要在這裏。走吧,狼絕對不可能是獨居動物,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趕緊走吧。”
村長出門,李農夫渾身發抖,隻得開始收拾金銀細軟。
待到夜色濃鬱,蒼白的月亮懸掛高空。
“嗷嗚!!!!”
一聲狼嚎,徹底讓村子失去了平靜。
……
一大早,雷太阿就為自己算了一卦。
“用身份證號算卦,我也算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雷太阿想了想。
其實很簡單,身份證號上的信息換算一下,就能得到一個人的出生地、生辰八字、是男是女等等信息,這些信息看似沒啥用,但卻在術數之中存在著一定的規律。
比如雷太阿逆推自己的生辰八字,加上六爻爻相,成功推算出了自己是當天第幾個出生的嬰孩。
雷太阿扔出貝幣,看著它落到桌子上,砸掉了書桌的一些漆。
“?”
“去偽尋真?”
再扔一次。
反麵。
再扔。
正麵。
“艮上”
連續扔了六次之後,雷太阿得到了一卦。
“艮上巽下三十五卦,蠱卦?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後甲三日。”
這可不是什麽好卦象啊。
蠱的意思本身就是南疆那邊用毒蟲關在一個罐子裏,然後任其廝殺爭鬥,本身也預示著接下來的他的運勢會很不好,所以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到川河之邊躲避災禍。
但這個時間也是有限製的,“先甲三日,後甲三日”的代指桑蠶。
一齡蠶吃三天桑葉開始就眠、蛻甲,所以稱作“先甲三日。”二齡蠶吃兩天半桑葉開始就眠、蛻甲,所以稱作“後甲三日,算一算時間,也就是九天後。
“九天後我必須離開家裏嗎?”
雷太阿心裏有些沉悶,既然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離開也是為了家裏人著想。
他肯定會先給家裏知會一聲,不過除此之外,他還得算上一卦。
“這件事跟巫神遺址有沒有關係?”
扔貝幣。
正麵。
“有!”
雷太阿深吸一口氣,到底幾個意思?
現在自己的法力微不足道,更何況連他老爹的法門都沒學來,整個兒一戰五渣,出了門那不是找死嗎?
這些卦象紛紛表示自己不走,一定會遇到危機,而且指向巫神遺址,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考慮這些確實沒什麽大用,關鍵是句芒令。”
雷太阿有點兒頭疼。
早知道自己就不去挖這玩意了,現在倒好,跟巫神扯上關係,想跑都跑不了。
說起來,雷太阿研究了大半天這句芒令,但卻是沒有啥發現。
不知道是不是和南疆那邊的法力不同,他的法力對句芒令無效,還是說隻能在特定的時間地點使用。
這讓雷太阿很無語,掏出句芒令。
“?”
句芒令忽然閃了光,雷太阿瞳孔一縮。
“怎麽回事兒?!”
隨即,句芒令的光線忽然指向門外,雷太阿拿起劍,走向門外。
跟隨者光線,一路來到了柴房。
柴房中,雷太阿剛一進來就看到了香平。
“小翠,做飯呢?”
“人家交香平啦,少爺。今天老爺辦完案子,夫人吩咐著給老爺燉一隻雞補補身子。”香平嘟著嘴,說道。
雷太阿右手放到懷中,捂著句芒令。
句芒令微微顫抖,雷太阿走過來,看了看:“你想上廁所不?”
“?”香平愣了下。
“我的意思,我先幫你看著,你先去上個廁所。”
“欸,少爺,我不想,,,,,”
“不,你想!”
“誒誒,少爺別偷吃啊,你也有份的不用急!”
“快快快!”
雷太阿把香平趕出柴房,立馬在附近找了起來。
句芒令微微顫抖,好像在給雷太阿指引方向。
柴房的前麵是廚房,雷太阿趕緊跑過去,看著燃燒的火焰。
“是這個!”
雷太阿抽出了一根黑色的木棍,燃燒著凶猛的火焰。
立馬,雷太阿把這燒火棍放到泔水桶裏熄滅,細細端摩起來。
“雲鬆樹?不對,這麽大的樹,怕是有十多年……不對,這他媽是樹枝,不是樹幹!”雷太阿眼睛一縮。
雲鬆本身長得就很慢,一根平常鬆樹成材也就幾年甚至十幾年差不多了,而一根雲鬆想要成材,那得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更何況這根樹枝起碼都有雷太阿小臂粗,可想而知這根雲鬆得有多少年份。
“哪個敗家子拿雲鬆當柴火燒呢?可惜,火燒氣斷,這根雲鬆沒用了。”雷太阿歎口氣。
一般來說,年份越長的動植物都可以作為法力的媒介使用,比如桃木,柳木等等。
百年份的雲鬆,做成手串還有安神定心的效用,可惜可惜。
雷太阿歎口氣,提著燒火棍出門,準備拿去車一串珠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