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赤之國 （五）
赤之國。
荒涼的沙漠。
這裏沒有被勘探出石油，同樣也沒有什麽值得開采的礦產，所以這裏幾乎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也沒有人居住。
沙漠的邊緣擺著畫板和繪畫工具，畫板上的畫正畫到一半。
沙丘上，紅發的天使閉著眼睛，彈奏著奇怪的樂器。
那是類似豎琴的東西，但是是橫著的，有五十根弦。
她在唱歌。
“千古坐擁——世無雙——”
來自遠古之前的語言在她的口中重新綻放，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圓潤地轉過，她似乎是在唱北大陸的皇帝們，又似乎在唱自己。
“拆山河川流割裂五嶽搖蕩”
“幾曾尋劍泰阿說頹唐”
“分天下各自為君排兵列仗”
“可笑錦衣富貴，如何不歸鄉”
她的聲音停下了，她想起了北大陸變幻莫測的局勢，想起了當初圍攻黑皇帝，但突然反水的血皇帝，想起了複辟的所羅門帝國，想起了殘酷血腥的圖鐸帝國，想起了麵積最大，最強盛而且秩序嚴明的特倫索斯特帝國。她還想起了自己。甚至想到了永遠無法回歸的故鄉。
但她沒有真正地停止，她整理好自己的氣息，繼續歌唱：
“運籌策謀帷帳決勝千裏奔忙”
“春秋難測庸常劈風斬月相抗”
“楚漢寂寞封疆野水蒼茫——”
“閱盡英雄功業哪個是真王？”
風吹過紅柳和白刺，它們搖晃了起來，凱奧絲繼續用自己的完美的嗓子唱出了華麗的戲腔。
“烽火不歇——黃沙燙——”
“大風起——”
凱奧絲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她的靈性告訴她有人來了，是一位半神，而且那種氣息很讓她感到熟悉。
“凱奧絲！你剛才在唱什麽啊！”風很大，納德沒有用什麽特別的超凡能力，他僅僅是用最大的聲音吼著。
“.……你聽錯了！是風聲！”凱奧絲猶豫了大概兩秒，回答著。
“我聽見了！”納德走向凱奧絲，“我隻是不知道那些單詞的含義。”他很快走到了凱奧絲麵前，用生硬的語調唱著：“烽火布謝——慌莎湯——”
“.……真難聽。”凱奧絲中肯地點評。她隨意地從“旅行紐扣”中拿出了一把椅子，丟向了納德。
納德接過椅子，坐下了，“說說？”
“.……講大陸的局勢。”凱奧絲略帶嫌棄地回答，“先下棋。”她又拿出了桌子和棋子。
納德抓起了幾顆原木製成，凱奧絲親自在上麵雕刻他看不懂的符號的棋子，把它們擺在了棋盤上。
黃沙飄揚，但完全無法靠近“天氣術士”和“混亂獵手”的身邊。紅發的天使認真地計算著每一步的得失，金發的青年嘴角帶著溫暖的笑意，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觀察對手上。
“.……你越來越弱了。”凱奧絲把納德的“皇帝”逼到了死路上，抬起頭，露出了不滿的表情，正好和納德對視。
“你可是‘硝煙與戰火的主宰’，我這個凡人這怎麽能戰勝戰爭的神呢？”納德微微笑著，回答著凱奧絲。
“嗬。”凱奧絲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但沒有揭穿，“說起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恰巧遇到。”看著凱奧絲寫滿懷疑的眼神，納德笑著回答，“我知道了你有空，就開始猜你在哪裏，最後直接問了盧卡，讓它把我‘傳送’到了沙漠旁邊，再自己走了過來。”
“哼。”凱奧絲開始重新整理棋盤，“你今天怎麽有空？”
“隻許你偷偷把工作交給別人，出來放鬆，不允許我這麽做嗎？”納德被凱奧絲的問題逗笑了，“至少也要讓我休息幾天吧。”
兩個人一邊下棋，一邊聊天，就這樣從下午到了晚上。
納德突然意識到了那副未完成的畫：“對了，凱奧絲，你的畫.……?”
凱奧絲無所謂地看了一眼，“你絕對沒有畫過油畫，有時候我甚至為了等它幹燥需要幾個小時以至於一天，反正沙子也不會被吹過來，放著更好。”
“那麽你為什麽不直接烤幹呢？”納德提出了建議，“我相信你可以完美的控製好火焰啊。”
“有時候確實會這樣做，但現在難道不是在和你聊天嗎？”凱奧絲笑了笑。
納德有些為難地看著棋盤，“還下棋嗎？”
凱奧絲收起了棋子，“不，我現在突然想看一會星星。”
他們躺在了沙子上，看著星星。納德試圖提醒凱奧絲不要用靈性觀察，但被凱奧絲用位格鄙視了。
“行了，納德，作為天使我知道能幹什麽，而且我可以做這些事。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凱奧絲用諷刺般的語氣關心著納德。
他們望著滿天繁星，安靜地思考著各自的事。沙漠的星空比在任何地方的星空都要幹淨，美麗。它離沙漠裏的人非常的近，似乎隻要伸手就可以碰到它。即使凱奧絲知道了外神與星星的聯係，但她還是能感受到星空的魅力。
“凱奧絲……”納德念誦著凱奧絲的名字，望向了她，凱奧絲知道他想說什麽。
“我不太了解你的過去……”
“但我可以成為你的現在和未來……”
納德再一次向她告白。
他聽到凱奧絲無奈地歎氣。
“我至今單身，不是因為有多麽的驕傲，不是因為忘不了誰，請別獨自揣測我有多麽的複雜。我隻是稍微比你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而不是想著隨便找個人戀愛一次試試。”
納德沉默了，但他沒有灰心，他知道自己還會有下一次機會，至少凱奧絲不會為他的這些感到厭惡。
“天使。”凱奧絲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
“什麽？”納德連忙也站了起來，問著。
“如果你成為了天使，還這樣想.……”凱奧絲低垂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我就試試。”
納德終於明白了凱奧絲的話的含義，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整個世界的美好，又很快開始思考關於天使的晉升。
自己可以晉升律師途徑或者仲裁人途徑的天使，這些在夜皇手中應該有多餘的.……雷登曾經說過他不想晉升天使，隻想當一個序列3的半神.……有希望！蒸汽與機械之神可能會因為凱奧絲和雷登向夜皇交換一份魔藥！
凱奧絲張開羽翼，收起了畫板和古箏，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帶著拎著納德飛走了。
納德沒有感到任何的受冷落，即使風沙直接吹到了他的臉上。他還處於興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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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握著十字架，禱告著。
今天是節日，人們抬著棺材，興奮地和朋友們讚美著死神。
祂幾乎沒有做任何的幹涉，像是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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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茲克。”“永眠者”薩林格爾從沉睡已久的陵墓中走出，呼喊著祂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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