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夢

  巨大的反作用力，將女人的身體推了出去，她纖弱的後背重重撞向身後的牆……


  濺出來的鮮血瞬間將牆麵噴染成了紅色，她用最後的力氣扯過了絲巾，身體順著牆壁慢慢滑了下去……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盯盯的看著前麵，血汩汩的流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捂住腹部，一顆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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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口的木棉花又開了，花朵如火焰般熱烈，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青石巷深處走來，簇擁燃燒著的紅色，在他白色的襯衣上投影下令人眩暈的綺麗光影。吳上的目光隨著那耀眼的紅，閃動了一下，他知道春天又回來了。


  身後的青石巷，古樸幽長，此時此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深不可測。


  他向前疾行了幾步，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黑色襯衣下依稀能看到那清冽肩骨的形狀，吳上心下一緊，追了上去，喊道：“平老師……”


  那人顯然聽到了他的聲音，慢慢轉回頭，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一張木子淵的臉……眼角滲出了血水……


  吳上一陣低呼，驚坐起來，是夢！

  他看了看身側，是空的。


  他想喊那個名字，嗓子裏卻泛起意外的苦澀。


  從鴿子趵回來已有兩年光景，木子淵的眼角膜移植到平易的眼中也近兩年的時間。吳上揉了一把臉，想將適才的餘悸清除掉，是的，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這個夢便時時出現。


  外頭的廚房裏傳來了鍋碗瓢盆的聲響，某人正在做早餐。空氣中傳來濃濃的咖啡香氣。這些味道讓他感到了安心，他深吸了一口氣，真好，他還在。


  趿拉著拖鞋的某位先生，穿過走廊，透過廚房的大玻璃門，看著正在裏麵忙碌的平易：不再戴眼鏡的平老師，少了一些斯文，多了幾分俊朗，但周身所散發的索然冷意，卻還是一如既往。


  “我說……你要看到什麽時候呢？”平易沒有抬頭，冷冷道。


  欣賞中斷。


  無奈，吳上推開門，晃著頭頂的幾縷呆毛走到了他的跟前：“早啊，平老師。”


  “今天居然主動起床？”平易伸出手，勉強夠著在他頭頂按壓幾下，怎奈那呆毛仍是頑強的豎立著，隻得作罷。


  “本來起不了這麽早……”吳上看了那雙眼睛，不自覺愣了一下，他轉過身從冰箱裏掏出一瓶冰水。


  平易瞥了他背影一眼，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你又做夢了？”


  吳上仰頭喝了半瓶冰水，回過身，不由分說的扳過那張帶著疑問的臉，冰涼的手讓平易的眉頭皺了一下。


  “幹嘛？”


  吳上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凝神了半分鍾，才緩緩道：“平老師，你的側寫分析，請不要用在我的身上。”


  平易敲開他的手，冷笑一聲：“果然是做夢了。”


  “那……你想知道，我的夢裏都有什麽嗎？”吳上低下頭，朝他眨巴了兩下眼睛。


  “誰管你有什麽？”


  “猜猜嘛！”


  “滾開，一大早發什麽神經。”


  吳上的臉上頓時漾起陽光般的笑容：“平老師，說說看，你今天要拿什麽飼料喂我？”


  “你要不要臉？”平易嗆了回去，“還飼料……主動求喂養？這一天天的……”


  “若是每天如此，要臉幹嘛使？”這位先生死豬不怕開水燙。


  平易懶得理他，指了指咖啡：“自己取，吃白煮蛋在鍋裏，麵包在烤箱……”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圍裙朝門外走去。


  “哎哎哎，你幹嘛去？”吳上急了。


  “你忘了？”平易退回來，靠在大玻璃門上，一臉慍意。


  “哦！”吳上靈光一現，想了起來，賠著笑，“公安大學，任職，今天？”


  雖說是一個月前下好的通知，可時間怎麽就過的這麽快呢？吳上心下暗忖。他看了看自己今日早餐驟減的飼養待遇，倍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