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安靜的墳場
接著就聽見對岸隱隱傳來布爾汗的吼叫聲,可惜我聽不懂,問身邊的南納:“布爾汗叫什麽?”
“他說根據古老的經卷記載,走魚繩才能過來,讓那些人找魚繩。”南納低聲說。
“怎麽可能?”耗子低聲說道:“我們費這麽大勁才猜出來,他剛進來就知道?”
“我想起來了,這家夥說過,他們得到一份原亞曆山大圖書館的古老記載,是對這個陵墓的詳細記錄,這混蛋其實應該知道這古墓怎麽走的。”
果然,等了一會兒,一條大魚遊到對岸的時候,一些手電筒的光上了魚背,接著開始往這裏走,那魚遊動的速度陡然加快,不斷有人尖叫落水,接著被白影子拉沉下去了。
對麵布爾汗又嚷嚷了一陣,大概是說不要上那麽多人,五六個一組。
另一條魚遊過去的時候,又有人上了魚背,走下橋麵,也是慢慢地繞著弧形向這邊走來。
走到一半了,格裏森下令:“照明彈!”
砰砰砰,五六發照明彈升空,整個空間裏頓時一片雪亮。
“fire!”
這邊立刻槍聲大作,無數條火線向對岸和橋麵上傾瀉過去,有士兵還往對岸打了好幾發槍榴彈,對岸爆炸不斷,火光升騰。
對麵一陣大亂,燈光都熄滅了,他們大部分蹲下或趴下向我們這邊射擊,有的則一邊向這邊開槍一邊向入口的門那裏飛躥,子彈如雨。
他們不利的是,石岸是平的,沒有任何可隱蔽遮擋的地方,就等於是活靶子;我們這邊的祭壇周圍有一圈接近半米高的石堰可以作掩體,地形有利。
等照明彈熄滅,我們戴上夜視鏡往對麵一看,對方的人幾乎是遭到了屠殺,在岸邊黑乎乎地鋪了一片。
不到十分鍾,對岸沒動靜了,除了燃燒的火焰就是一大片橫七豎八的屍體,反正看不到有站著的了。
“停止射擊!”格裏森喊著。
“都幹掉了?”傑克的聲音。
“應該沒有,”吉阿娜的聲音:“我看到有些又跑回門那裏去了。”
“shit!”
“可我堅信我們把他們大部分都幹掉了,剩下的也沒幾個人了,至少不會比我們人多了。”卡普蘭說。
“隻要一個活著就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他會在我們背後打冷槍。別忘了還有堂坎的反叛者,他們可不怕子彈,肯定沒被打死。”
“反叛者您不用擔心上尉,”艾麗羅娜說:“隻要有我們兩個在,他們鬧不起來。”
“但願。”
“不能耽誤,得繼續往下走。”考帕拉又下命令。
我打心眼裏想能多休息一會兒,我擔心南納這丫頭,怕她受不了。
可南納堅持立刻獻祭,快走。
還是老一套操作,凱博倫在星盤上把指針指向水瓶座,梯子升起來,我們下到甬道裏,這次看到門楣上麵是一個抱著水瓶作傾倒狀的女人像,她有一條魚尾巴。
下麵一行字:仁慈的埃阿撫慰一切苦痛。
我們猶豫了一陣,進了門,眼前仍然是一團漆黑,埃妮德爾把燈升起來。
麵前是無數的墳丘,一個連著一個,就象大海的波濤一樣向前延伸到黑暗裏,墳丘上和墳丘之間拋棄著人的骨骼和器物,一條很寬但是很淺的溪流蜿蜒在墳丘之間。
“這裏是個墳場,的確是個撫慰苦痛之地。”很少說話的凱博倫說。
“水瓶宮怎麽會是個墳場?”沃克爾問
“蘇美爾神話裏水瓶座之神埃阿,也就是恩基,是水神和造物神,也是主管豐饒、智慧和地下世界冥府的神,所以這裏就是墳場。我們中國的天文學裏,寶瓶座相當於二十八宿的虛宿,《黃帝星占》裏說虛宿主墳墓、主死喪,和蘇美爾·阿卡德人的看法是一樣的。”
“那麽,我們會不會死在這墳場裏?”
艾麗羅娜插嘴說:“恩基是個善良仁厚的神祇,他不會害人的,我們堂坎人能傳承到到現在,多虧了他偉大仁慈的恩惠。”
“好吧……”
我深吸口氣:“各位,沿著河流走,也許我們就能到達那個石柱和祭壇那裏。”
我們沿著水流,在墳場裏穿來繞去,一路上不斷見到有粉化的白骨,一碰就碎,他們的衣服早化成灰了,但是金銀寶石的飾品還都在。
走了不到半小時,我們都快繞暈了的時候,在埃妮德爾的燈光影裏看到了前麵的石柱,我們走過去,果然到了祭壇。
石柱和祭壇與上麵的沒什麽區別,但是在祭壇前麵是一個兩米多高的石頭女人像,像是個女神,腿邊還有一條狗的石雕,雙手抱著個水瓶,瓶口向下傾斜著,一股細細的水流從瓶子裏流出來,地麵上是一個石頭的水池,水池的水從一邊溢出來,就形成了那條溪流的源頭。
“哇!好大的一個滴水觀音像!”大塊頭用手電照著石像說。
我差點哭了——大塊頭和我一起混了這麽久,學問上沒有任何長進。
“大塊頭,你個沒腦子的,滴水觀音是我們中國的神,這裏哪裏有滴水觀音?”耗子罵道。
“啊……那,這是什麽女神?”
艾達過來看看,說:“這是芭烏女神,也叫古拉,也稱寧尼西娜,是蘇美爾·阿卡德人的痊愈和康複女神,據說她有起死回生的神術。”
我走到那神像跟前看看,伸手把左胳膊的袖子擼起來,把上麵的繃帶和膠布扯開,把傷口放在那水瓶流下來的水流裏衝。
隨著水流緩緩的衝洗,我的傷口竟然慢慢地合攏消失了。
“哦上帝,太神奇了!”格裏森看著驚叫起來:“喂,你們都過來,凡是受傷的,都過來用這水衝洗,快!”
士兵裏有不少受傷的,真的都過來用那水衝洗,有的身上受傷的幹脆直接跳進水池裏。
接著就是一片歡呼:“我的上帝,我的傷口沒了。”
“喂,老大,這水,和咱們辦軒轅鼎那事的時候,從神鼎裏取的水很相似啊。”耗子說。
他這麽一說提醒了我,急忙過去對南納說:“南納,去喝兩口那個水,對你有好處。”
南納看看我,沒吭聲,走到石像那裏,伸出雙手接著水喝了幾口,抹抹嘴:“就是普通的水,能補充血液嗎?”
我一聳肩:“我不知道南納,隻是感覺有用。”
耗子心眼兒多,拿了一個空礦泉水瓶子,灌了一瓶子:“嘻嘻,老大,這玩意兒也許關鍵時刻能救命。”
“誰知道……”
這時候,格蕾西走過來:“這裏好像沒危險,大家都又累又餓,能否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好多人走不動了。”
考帕拉看看我,我點點頭。
格裏森下令,讓幾名士兵去來路上設置警戒線做好警戒,其他人都在祭壇上休息、吃飯,埃妮德爾把燈降下來放在地麵上照明。
眾人都拿出食物和水來狼吞虎咽,有的吃完就歪在地上打起呼嚕來。
我和耗子、大塊頭坐在一起吃飯。
耗子說:“老大,這趟太辛苦了,沒想到這陵墓挖得這麽深,我們在光明天也不過就走了六層,這個陵墓有十二層,我們這才走了四層,就死了好多人了,我真擔心……”
“你擔心個鳥啊,都走到這裏了,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擔心有毛用。”大塊頭說:“現在布爾汗那孫子帶著那麽多人一直在後麵盯著,甩都甩不掉,我們連回頭路都沒了。”
“最主要的是,我們在中國那些辦法在這裏都丫的不靈了,這都是什麽妖魔鬼怪,太嚇人了。”耗子心悸地說。
我歎口氣:“我原來說過讓你們別回來,這趟凶多吉少,你們不聽,非跑回來。現在,我們三兄弟隻能捆一起,生死聽天由命了。”
我拿起一袋真空包裝的醬牛肉走到南納跟前:“我兄弟從中國帶來的,試試。”
南納拿過去,撕開包裝一吃:“哦,味道真棒,從沒吃過這麽美味的牛肉!”
“那就多吃點,我那裏還有。”
“謝謝。”
其實我真盼望這肉有點補血的作用,誰知道……
這時,考帕拉過來了:“宇教授,我建議,讓南納先舉行祭祀把門打開,一旦有危險我們好下去。”
我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有理。
和眾人商量了一下,又讓南納獻祭,石台升起來,我放上圓盤。
“下麵是摩羯宮,也就是山羊宮。”凱博倫說著,轉動指針指向摩羯座a星,往下一按,竟然按不下去:“奇怪,按不動啊。難道錯了?對了,摩羯座最亮的星是δ,不是a。”
他又轉了下指針,指向摩羯座δ,向下一按,仍然按不動。
“奇怪,按不下去,怎麽回事?”凱博倫毛了,看向我。
“難道下麵一宮不是摩羯宮?”考帕拉說:“我們搞錯了?還是阿卡德人搞錯了?”
“等下,讓我想想,”我考慮了一下,說:“蘇美爾·阿卡德人本來是用北鬥來定月份的,北鬥星非常明亮,所以它們的距星都盡量選十二個區域內最亮的星,在《犁星》裏就是用該區域中的天鷹座a(中國的牛郎星)代替山羊座,所以,這裏也得用天鷹座a。”
凱博倫將信將疑,把指針旋轉向天鷹座a,往下一按,咯噔一聲,轉軸沉下去,地上的門開了,梯子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