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趕著要當狗？
說到一起下地獄，韓家人都被嚇了一跳，看著蘇明雪那陰沉的目光，恐怖的笑容，再配上她半張流著血的臉，真瘮得慌，這一刻沒人會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韓薛氏的狠話也放不出來了，她本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主。
但就這麽白白將人給了她，她又不甘心，馬家可是給了三十兩的聘禮呢，這麽多錢，讓她拿回去和割她的肉有什麽區別。
這個虧她不能吃。
“瑩瑩你想要回去也行，給錢，這十三年，她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我不能白養了，三十兩銀子，錢給了，她就跟老韓家沒關係了。”
韓老二一聽急了，要是婚事取消了，他拿什麽還錢，馬家給的可不是真的三十兩啊，他趕忙攔著，“娘，瑩瑩是你的孫女，怎麽能讓她帶走？”
韓薛氏瞥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你以為我願意，這個煞星你惹得起嗎？”
別到時候這個煞星不想和離了，那不是家宅不寧嗎？
“蘇明雪，你將錢和協議拿出來，和離書跟瑩瑩你帶走。”
“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錢？”蘇明雪冷笑了一聲。
“瑩瑩八歲之前花的是我的嫁妝還有我繡花掙來的錢，八歲後我上戰場，抵了那五兩銀子的徭役稅。從軍第二年我開始往家裏寄錢，從一二兩到後來的十幾二十兩，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五十兩了吧。既然你要算錢，那咱們就算算，刨去我閨女的花銷，你再給我二十兩銀子。”
韓薛氏脖子一梗雙手叉腰不承認。“放屁，老娘一個子都沒拿到，”
“嗬，隨你怎麽說，以前的銀子我也不要了，值當是喂了狗。”
韓老婆子不愛聽了，“你說誰是狗呢？你個破爛貨。”
“見過撿錢的，沒見過撿罵的，你不是沒拿嗎，幹嘛上趕著要當狗？”
“你……”
韓老婆子還要說什麽，蘇明雪不耐煩的一揮手。
“行了，懶得和你廢話，再不答應，老子不和離了，一會兒馬家來人了，我就把韓曉芳扔花轎裏去。官司我也不告了，與其蹲大牢，不如在韓家好吃好的。至於你們，再敢在我麵前瞎嗶嗶，我打斷你們的狗腿。”
她突然變得一股子匪氣，拿眼睛斜掃了韓家人一眼，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
“老子鬼門關裏幾進幾出，殺個把人都是小菜一碟，對付你們還不跟玩似的。”
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目光，韓曉芳嚇得花容失色，大叫了一聲趕緊往屋裏跑，生怕慢了被抓去嫁人。
韓老二瞅了眼她手中的扁擔突然覺得渾身疼，就怕這些橫的不要命的，他這個秀才身份屁用都不管。
他轉了轉眼珠，在韓薛氏耳邊嘀咕，“娘，同意了吧，反正馬家要的是瑩瑩這個人，沒規定一定是韓家的孫女啊。”
韓老婆子聽了眼睛一亮，對啊，讓蘇明雪和馬家去杠，她不是硬氣嗎，不是牛逼嗎，看她敢不敢惹馬家。
“老二趕緊幫你哥寫和離書，瑩瑩也歸她，跟咱們老韓家沒關係了，寫完了，讓她趕緊滾。”
她催促著，看著蘇明雪將手中的扁擔扔了，朝著屋內走去也沒有阻攔。
韓滿山呆呆地看著妻子，她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難道這麽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嗎？
“老大你愣著幹嘛，去拿筆和紙。”
“娘，明雪怎麽變成這樣了？”他一時接受不了，真的要和離嗎？
“這不明擺著嗎，她在外麵有別人了，所以才不稀罕跟你過日子，要不為什麽吵著鬧著要和離。還有瑩瑩，說不定她打的一樣的主意想要賣個好價錢。呸，狐狸精，小女昌婦，這樣的賤人你還惦記什麽，趕緊趕出去，把另一個娶進來才是，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說到吳寡婦，韓滿山心裏才好受些，隻是一想到蘇明雪找了別人，就恨的不行。
虧他還惦記著，覺得虧欠，一直不同意吳寡婦進門，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將人娶進來。
不管外麵人怎麽想，蘇明雪進屋找到了韓瑩瑩。
看著穿著嫁衣被五花大綁堵著嘴的閨女，蘇明雪瞬間紅了眼眶，恨意湧上心頭。
韓瑩瑩眼淚汪汪的看著親娘，有委屈，有欣喜，還有難以置信，她娘回來了。
等手腳自由了她緊緊抱著蘇明雪，哇哇大哭，“娘，你終於回來了，嗚嗚，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不會丟下瑩瑩一個人的，嗚嗚。”
積壓多年的情緒，看到母親的那一刻全部爆發出來，蘇明雪冷硬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抱著閨女小小的，瘦瘦的身體，心疼難受的厲害。
瑩瑩都十三了，身高卻和十歲的孩子差不多，手下全是骨頭幾乎沒什麽肉，再看看她蠟黃清瘦的小臉，她恨，恨韓家這群王八蛋，畜生，這麽虐待瑩瑩。
上輩子她回來就被打暈了，根本沒見到瑩瑩，不知她變成這樣，如果早發現，她不會饒了韓家這群王八蛋的。
感受到母親那濃濃的恨意，韓瑩瑩含淚仰頭看向她，眼底藏著惶恐不安的情緒。
“娘，你是要和爹和離嗎？帶我走吧。”韓瑩瑩在屋裏聽到了他們的話，生怕母親丟下她。
“娘，我長大了，可以幹好多活的，我吃的也不多……”
聽著閨女小心翼翼的討好，蘇明雪鼻尖一酸，將她抱在懷裏。
“瑩瑩，娘的寶貝，都是娘不好，讓你吃了那麽多苦，以後娘在哪裏你在哪裏，絕對不會再丟下你，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蘇明雪你個賤婦是死在屋裏了嗎？沒死趕緊出來，拿著和離書滾出去。”
這時外麵傳來韓老婆子的咒罵聲。
“說好了隻能帶韓瑩瑩這個丫頭片子走，你要是敢拿老娘一針一線，我、”
突然瞥到蘇明雪那冰冷的目光，韓老婆子卡殼了，嚇得不敢罵了。
蘇明雪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拉著閨女的手來到院子。
“大嫂，給你。”韓老二殷勤的將和離書遞過來。
蘇明雪看了一眼，上麵還寫著韓瑩瑩的歸屬，下麵是韓滿山的手印，一式兩份，他手中還有一份。
韓瑩瑩偷偷瞄了一下，然後像隻鵪鶉一樣依偎在母親身邊。
看著妻子沒有一絲猶豫的將和離書收起來，韓滿山心裏不是滋味，“明雪，你外麵是不是，是不是有人了？”
蘇明雪冷笑了一聲，看著他目光帶著鄙視。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齷齪不要臉，我為了你和這個家在邊境生死未知，你卻跟人私通懷了野種，還虐待親生閨女。韓滿山說你是畜生，都是對畜生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