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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亂雨篇 八

  突然有一種甚是莫名的想法自青鳳腦海湧入,自己甚是想要看一看眼前之人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與其說是會變成什麽樣子,倒不如說是究竟會遇見什麽樣的人,究竟什麽樣的人才會令眼前那桀驁恃才,妄顧塵世如若無物之人會為之傾心。


  曹子建並不會知青鳳為何發笑,但是那宛若梨棠之上無瑕的笑顏,卻是曹子建最喜看見的,或許除卻青鳳,這世間便再無第二人會有這般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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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都,乃是青徐之主曹孟德當年迎得漢天子還都之所在,繁華景象自不是臨淄城所能比擬,熙攘景象令青鳳產生了些許錯覺,這並不似亂世該有的景象。


  “當年我父相迎得天子還都許都,奉天子之命,令天下不臣,大義之師,自可無往不利。正是當年這一大膽奇謀,奠定了父相這番霸業的基礎。”熙攘景象亦是曹子建許久不曾再見到的,話語之中更有些許深意,曹子建所期盼的更是能夠尋得同那再世留侯一般的大才。


  “我不懂。”青鳳道出此時心中所想,方才曹子建一番話語,青鳳聽的是雲裏霧裏,這些並不是青鳳所關心之事,青鳳並不關心此時的天下大勢,說來諷刺至極,青鳳此時甚是迷茫,亦不知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麽,自然不知該關心些什麽。


  曹子建見青鳳對於此事並不感興趣,遂不再多言,曹子建隻是有些許緊張,才會想要同青鳳作談,以此緩解,而他並不知自己為何會心生緊張,當日聽得使者傳令時說道,父相正在籌劃出兵之事,才會格外心生緊張,於戰場之上統禦兵士,布陣謀劃,這些並不是曹子建所擅長之事,曹子建擔心,若是父相下令命自己隨軍出征,隻怕屆時會令自己的短處展現,因為能夠同自己爭奪世子之位的兩位兄長,於武治之上都要勝出自己不少。


  時間卻並不容許曹子建再多做思索,因為曹子建所乘的馬車已經臨近曹孟德為漢帝所修繕的宮殿之前,前行負責傳令的使者命人將城門大開,而後隨其繼續行進。而丞相府邸亦坐落其中,這樣做為的便是能夠更好的監視漢帝的一舉一動,雖然名義上這天下還是漢家,然而說來可笑至極,連天子都被人縛於手中,漢家何來一絲一毫的威嚴所在。


  “侯君,在此稍候片刻,待我前去通稟丞相。”使者言罷便快步向丞相府內行去,曹子建此時卻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青鳳的話語,這使者不會從他口中透露出半分於自己不利的言語。


  “青鳳姑娘,雖然有些唐突,但還是希望你能夠在此等我片刻,畢竟若是你隨我一同而去,隻怕會惹得我父相不悅,畢竟我父相看不慣女子出入朝堂之上。”曹子建有些難以啟齒,但是為了不惹得父相惱怒,還是將那有些帶有歧視意味的話語說出。


  青鳳知道曹子建所想的並不是這般簡單,他並不希望自己過多的出現於他身邊,還是因為不希望被其父相聽得過多的風言,“你這樣做,難道就不害怕惹得我不悅嗎?”


  青鳳譏諷而笑,雖然話語之中略有譏諷意味,但是卻並未表現的過分明顯,曹子建聞言啞口,不知該如何作答,青鳳隨即擺了擺手,道:“無妨,我自不會令你難做。”


  咒術於朱唇之下微微念起,金光閃現而起,將青鳳的周身覆蓋,須臾之間,金光散盡,曹子建卻再也尋不見青鳳的身影,突然的變故使得曹子建不知所措,隨即懊惱之色於麵容之上浮現,自己並不該出言過重,使得青鳳聽聞後生氣離去。


  “青鳳姑娘。”呢喃一語落定,曹子建有些失神的想要伸手觸及方才木車之中青鳳所在的位置。


  還未等曹子建伸手觸及到方才青鳳的位置,曹子建便覺的手背吃痛,好似被人打了一下,“你這公子好生不正經,什麽時候還想著輕薄於我。”一語嬌斥於馬車之中傳出,聲音如舊。


  曹子建隨即知道青鳳並沒有離去,而是施了些許咒法,使得身形隱遁,令他人不得察覺,青鳳這樣做,為的便是不令自己難做,“青鳳姑娘還望多加擔待,方才在下並無半分輕薄之意,隻是青鳳姑娘突然失了身形,詫異之下才會做出這等唐突舉動。”


  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青鳳也隱約看清了曹子建的品行,雖然平日裏好飲酒,行為雖然任性不羈,卻並未做出失禮之舉,遂也不再深究。


  曹子建並不習慣同這般遁身隱形後的青鳳作答,畢竟感覺有些奇怪,兩人便任憑這靜默繼續存在,誰人都不曾先言一語將這靜默打破。


  良久而過,急促的腳步於丞相府門前傳來,將曹子建的思緒拉回,曹子建隨即於馬車之中行出,將羅衫抖擻平整,隨即向傳來腳步的方向看去,來者正是當日於自己封地傳令的使者。


  使者見到隻有曹子建一人出現於自己麵前,雖然自己並不知青鳳究竟是何種身份,但是她同曹子建的關係想必定不會簡單,而馬車的車帳大開,車帳之內並無一人,使者四下查看,並未發現青鳳的身影,但是自己當日親眼見到青鳳入到這架馬車之中。


  “使者大人,你這是怎麽了?有何不對。”曹子建自是將使者的怪異舉動看入眼中,也深知使者所尋找的是何人,但是青鳳早已施咒術遁去了身形,自己都無從察覺,更何談常人。


  使者見曹子建發覺,便不再繼續尋找,隨即堆笑,神情也變得諂媚道:“丞相大人命我前來召你覲見。”


  “多謝使者大人。”


  這丞相府修繕的頗為宏大,若非外圍院牆與這許都漢帝宮中圍牆一致,常人難以察覺會於此處還藏有如此規模的府邸,院落之中的青石板所築成的長廊將道路指引,曹子建雖然此前也在此中生活過些許時日,但是那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三載光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足以使曹子建忘卻些許事情。


  曹子建立足於正殿之前,長出了一口氣後,踏足長階之上,長階之側的侍衛將曹子建攔下,曹子建也深知自己父相所立下的規矩,畢竟謹小慎微便是父相的脾性,遂甚是配合的將手展開,等待侍衛的搜尋。


  然而侍衛也知道曹子建的身份,所謂搜尋也隻是為了避人口舌所做的表麵功夫,一瞬之間,所謂的搜尋便做畢,侍衛為曹子建將殿門推開,俯身行禮,道:“侯君,請。”


  “有勞將軍。”曹子建頷首致意過後起身前行,許久不曾得見父相,不曾想今日竟然還會有些許緊張。


  正殿之中甚是空曠,隻有那位居高堂之上的一人,一身素衣樸素非常,畢竟是其親自製定的所為衣繡違製,更需以身作則。


  “臭小子。”


  曹子建任憑自己想過萬千再得見父相的場景,但是卻從未想過方方得見便引來那一語打趣。


  “父相。”曹子建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俯身行禮。


  “起來吧,沒有外人,也無需那麽多禮節。”鄭聲高漲,威嚴之色不怒而顯,更多的是關懷之意。


  “謝父相。”曹子建起身後見到自己父相直指其身旁的木案,示意自己坐於此處。


  待曹子建將身形坐正,距離其父相的距離又近了些許,“父相的身子,還是依舊健碩,孩兒遠於齊地,但是終日牽掛於父相。”


  “我又何嚐不是呢,隻是希望子建你能體諒為父的難處,畢竟當日將你封為臨淄侯,發於齊地,為父也不希望發生那樣的事情,為父位居此位,有些事卻是一定要做的,崔琰位居中尉,卻不思感恩圖報,反而三番五次表奏漢帝,稱我是狼子野心種種,我既然選擇要將此人除去,自然也要做到威懾之用,便包括你的夫人,崔氏。”曹孟德談及崔氏,卻並沒有絲毫不忍之意,如同隻是殺了一個無關緊要之人。


  這讓立於一側的青鳳有些難以適應,或許強權之下,再無公理可言。


  “過去之事孩兒不敢有過分念及,隻是希望沒有因為孩兒而令父相難做。”


  “自是不曾有難做,那些無用之語便無需再談了,緊召子建回到許都,皆是戰事在即,為父要揮師南下,討伐那紫髯小兒。”曹孟德知道雖然曹子建表麵上這樣說,但是自己杖殺的卻是他的枕邊人,這種話語還是無需深究為好,遂曹孟德道出緊召曹子建入許都之緣由。


  令曹子建最為擔心的事情還是被談及,曹子建生怕被父相認命隨軍出征,有些求援的向身後望去,但是此番青鳳早已遁去身形,曹子建又如何知道青鳳究竟在不在這正殿之中。


  曹孟德察覺到了曹子建的異色,沉聲發問,道:“子建,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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