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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狐言篇 七

  “你……”流幽一時啞口,遂連忙轉身看向女嬌,“尊上,你休要聽那小狐胡言亂語,這小狐沒有爹娘,疏於管教,所言之事……”


  那一語沒有爹娘好似刺中了女嬌的心間一般,女嬌擺了擺手,示意流幽莫要繼續說下去,“過來吧,你也想站的高些,看一看那些你從未看過的風景吧,人不能總活在過往,總有一日,你終會感謝這樣的過往,賜予了更加強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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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雪姑姑。”此時的青鳳已經得以從床榻之上俏皮的蹬著腿,其對這身軀還算是滿意,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是經過幾日的適應,已經得以勉強駕馭。


  “你這丫頭又有什麽事。”名為青雪的老狐聞言將手邊的針線放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雙眼,自己果然還是做不得這種女紅。


  “沒想到那懷時也甚是厲害,自育仙潭出來便可獨自行走。”想至懷時,那墨色著身,立於育仙潭之旁的身影又出現於青鳳的腦海之中,許久未見,隻是不知他現在身在何處。


  “誰說不是呢,這可是除卻尊上這千百年來第一個能夠自育仙潭化育人身之後還可獨自行走之人。”青雪聞言輕歎一聲,若非那些流言蜚語所擾,或許他會成長的更加順利吧。


  隻是青鳳忽自想到了什麽,麵色忽自生的燦紅,懷時自育仙潭之中踏足而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著自己所在投來了目光,那如輕鴻一瞥的笑顏,令青鳳竟為之悸動不已。


  “你,提他做什麽?”青雪言罷自知失言,恢複了些許警覺,但是隨即神情變得有些釋然,畢竟青鳳的出身同他也甚是相似,但是青鳳不同於懷時的便是青鳳的父母乃是為了守護那山河珠不被當年的賊人盜取,拚死拖住賊人,才使得山河珠得以保全,留下那方降世的青鳳撒手而去,這也使得青家一族的地位於塗山之中大漲,青泠才得以有今日長老之位。


  “沒什麽。”青鳳覺得甚是無趣,亦不想再受姑姑的逼問,隨即自床榻之上翻身而起,“我出去走走。”


  “丫頭,你要去哪啊,記得回來吃飯啊。”


  叮嚀之聲漸遠,青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但是她此番出來,所為尋得之人隻有她心底清楚。


  稍顯破落的房屋在這周圍皆是華屋高台的塗山之中顯得甚是格格不入,但是沒有人幫他添過一磚一瓦,能夠修繕到得以遮風避雨也實屬不易,青鳳小心翼翼的將那老舊的房門推開,生怕稍稍用力便會將其推爛。


  “懷時,你在……嗎?”青鳳望著屋內,四下尋視了片刻,沒有見到懷時的身影,“咦,不在嗎?莫不是。”


  莫名其妙的思緒湧上青鳳的腦海,莫不是那日所見的女性小狐見得懷時這般模樣,見其人身化育的俊俏,便……


  思緒未盡,青鳳便搖了搖頭,這又怎麽可能,畢竟平日不喜近人的懷時,此時化育人身之後又怎會變得喜近人身旁。


  青鳳有些失神的自懷時的住所退身而去,“咦,青鳳,你怎麽會,我知道了,你定是來尋懷時的。”


  耳畔聲音響起,青鳳聽出是夏葦的聲音,“阿葦,你住的離懷時家近,自然之道他去哪裏了。”


  青鳳見得夏葦,親切之情漫上心頭,而夏葦則是報以甚是算是禮貌的一笑,便沒有流露過多情緒,不知是因為青鳳如此在意懷時還是因為青鳳自懷時的屋中行出。


  “你不知道嗎?”夏葦故作詫異,她早已知道塗山之中的眾人早已將此事瞞過了青鳳,畢竟青鳳尋常時日同懷時甚是親近,而青鳳的身份又如此特殊,流幽不希望自己難做,便下令瞞住了青鳳。


  “什麽事?”青鳳見到夏葦這般詫異之狀,立時感覺有大事發生,而且是事關懷時的事情。


  “懷時因為當日於育仙潭大會之上頂撞了流幽族長,被流幽族長罰於思悔穀反思,此時算來已有三日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壞笑自夏葦的嘴角浮現。


  “族長為何要將懷時流放於思悔穀。”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用了,現在最重要的便是想辦法將懷時自思悔穀之中救出才是當務之急。”夏葦表現的甚是急切。


  “話雖如此,但是,我連思悔穀在哪都不知道,又何談如何將其救出。”


  夏葦一指西側,“思悔穀就在這個方向。”


  青鳳聞言也不待多加思索,轉身便向夏葦所指的方向行去,待青鳳行遠,夏葦再也不加以壓抑嘴角的笑顏,“當你入到那虎狼腹中之時,你莫要怪我,要怪便怪那懷時對你如此傾心,以至於對我都不肯回顧一眼,這便當做是你對我輕蔑的懲戒吧。”隻不過夏葦卻不知思悔穀之中不但有虎狼,而且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思悔穀,前身本是數百年前禹王為除澤國蛇患,與相柳交戰之時,女嬌尊上為了關押澤國的蛇族戰俘於塗山之中所修繕的一處關押之所。


  女嬌尊上借助山河珠的神力將此處化作一座迷陣,但凡踏入之人,便再難尋得出入,隻有等到他人將身上係上繩索後前去找尋才得以將其帶出。


  而思悔穀卻是誰人都不願踏足的,除非犯了很重的刑罰,不然鮮少有塗山的狐靈會被流放於此,此中一日比不得塗山之外,畢竟此中除非真的入到其中之人會了解此中有些什麽,畢竟這是當年關押蛇族戰俘之地,而因為女嬌尊上為了不使穀中的狐靈再受不必要的傷害,便沒有命人將此中所關押的蛇族戰俘處死,畢竟那不必要之事本可以避免。


  而雖說將狐靈流放於此,並加上期限,但是那隻是欺人的話語罷了,畢竟入到此中,安有什麽活路可言?也不會有人入到此中前去尋被流放之人。


  而青鳳卻不知此中的端倪,本以為思悔穀隻是塗山之中一處再悉數不過的山穀,向思悔穀行去的路徑,因為常年無人修整,路徑兩側皆是荒草,但是石碑相隔,而後便再無半分荒草,石碑之上筆跡滄桑,思悔穀三個字飽受歲月侵蝕,但是卻那殷紅之色卻並未褪色半分,好似終日都被鮮血所洗刷一般。


  青鳳深吸了一口氣,這數十年來懷時一直都在保護著自己,便讓自己去保護他一次。


  踏足石碑身後,足下皆是泥濘的沼澤,行進甚是困難,青鳳回頭看去,卻見方才自己來的道路早已不見了蹤跡,隻剩下那無盡的黑水,而光線也漸漸的變得暗淡,使得自己不得看清眼前的事物,恐慌之意立時漫上青鳳心頭,青鳳念起咒術,自掌心泛起些許火焰,青鳳將一旁的樹枝之上的細小樹幹折斷,將其點燃,勉強做火把用於照明,青鳳這才得以勉強看清足下的事物。


  “啊!”


  一聲惶恐驚叫自青鳳嘴裏發出,身體對於惶恐之物而做出最自然的反應。


  一語驚叫將林中飛鳥驚起,青鳳方才隻聽得一聲咯吱的脆裂之聲,便用火把去照明,發現方才自己所踩斷的卻是一根不知名的獸骨,驚恐之意立時漫上青鳳心頭,但是隨即青鳳便示意自己要恢複冷靜,此時青鳳甚是後悔,後悔方才的喊叫,殊不知會引來什麽可怕的東西。


  青鳳此時隻得硬著頭皮繼續前行,但是此番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沒有任何目標,隻得想要於此亂撞尋得懷時,但是青鳳也深知這樣做是全然沒有意義的,但是此時除卻做這無意義之事,又能有什麽好的法子呢。


  行了許久,青鳳隻感覺自己如同於原地打轉無異,若不是周身的累乏之感在提醒著青鳳,自己一刻都沒有停歇,不然青鳳真的以為自己一步也沒有行去。


  四周皆是如舊的景色,依舊滿是昏暗的光線,透過頭上那茂密的叢林映射而入,此時青鳳方意識到,自己此舉是不是有些太過冒失了,自己並不知道懷時現身在何處,亦不知這思悔穀之中是如此的凶險。


  “絲絲絲。”自青鳳耳畔忽然傳來些許異響,使得青鳳為之一驚,細聽之下那聲音又近了自己些許,使得自己得以聽得真切。


  “絲絲絲。”又是方才的那異樣響聲,此時聽來更近了,青鳳隻得又念起咒術,“開!”


  青色光芒敷上青鳳的眼眸,這是赤轅所教習的睹物之術,青鳳此時甚是慶幸,當日自己並沒有出神亦或大睡,雖然此咒術青鳳運用的並不熟練,但是還可以借此看清不遠處的事物,青鳳隻見得有幾個黑影正向自己緩緩行近,隻是那幾個黑影的體態有些怪異,是青鳳從來沒有見過的事物。


  但是一絲直覺卻在提醒著青鳳,無論來者是何人,但是能從這思悔穀之中出現的,定然不是善類,青鳳隻得向他們相反的方向逃去,但是奈何這泥沼甚是粘足,每每提足行走都顯得甚是艱難,又何談快步逃去。


  青鳳頓時想起還有另外一種咒術,這是當時為了征討澤國當年的五位塗山長老齊心研發的咒術,可以使得自己不被澤國的吸力所束縛,如行平地一般,青鳳此時才想起,不免心生些許悔意,後悔自己待踏入這思悔穀之時為何沒有想起。


  果然,隻有當正麵麵對危險之時,那思緒才會變得飛快。


  而有了這除去吸力的咒術著身青鳳的奔跑速度才與身後的幾個黑影追來的速度甚是相仿,青鳳不知他們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奔跑了許久,自己的靈力再也不得支撐自己繼續施展咒術,足下一空,青鳳跌入泥沼之中,被泥沼的吸引所束縛周身,再也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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