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向我道歉

  “淺小姐不如你自己問白少!”田七沒回話,而是想替季清淺開門。


  季清淺快一步把門把給按住了。


  “我不想見他!”季清淺並不打算進去。


  田七抿著嘴,看了一眼季清淺然後沒說話。


  季清淺回望他,看到他似乎精神不太好。


  “你怎麽了,最近他又虐待你?”


  “淺小姐,我們最近一周都基本沒回過家沒睡過好覺,你就行行好幫幫我們吧!”


  “田七,你知道的,上次我幫了你,後果嚴重,所以這次我不會再同情你們,再說了,這事你該找他媽,不是我,我算什麽東西?”季清淺並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略有波動。


  對的,關她何事,她就不該好心那一天,還到酒店給他做飯,使得他以為自己欲擒故縱,所以仍然不肯放過自己,她覺得自己有時候是給自己找罪受,明明不可為而為之。


  田七被季清淺問得啞口無言。


  季清淺想轉身離開,但是門在一瞬間打開了。


  白墨北穿著那件她買的襯衣,袖子挽起來,顯得有幾分狂肆的樣子,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季清淺想轉身,但是被他拽著進了包間。


  門被呯地一聲被甩上。


  季清淺被白墨北壓到門板上,他的目光越發地沉重地看著她,那眼底仿佛有一層層的波浪滾動一樣。


  “你不想知道自己算什麽東西?”白墨北勾了勾唇,問向季清淺。


  季清淺的內心,咚咚咚像擂鼓一樣響起來。


  “剛才不是說得很歡?”見季清淺沉默,白墨北繼續問。


  他不喜歡被她無視,她可以對任何人親近,獨獨見到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他不喜歡被她懼怕,可她偏偏就表現得很明顯。


  她打了徐競文一巴掌轉頭卻可以談笑風聲,而他,隻不過沒有早些把真相告訴她,她就可以冷眼相對。


  白墨北覺得,自己的位置,甚至不如隻與她見過兩三麵的段南。


  “那也要看人!”


  “看誰?徐競文?”


  “放開我,你剛才不也說得很歡,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捉弄我,你不也很開心?”季清淺揚起臉冷冷地回嗆白墨北。


  白墨北看著她有些生氣的樣子,卻笑了起來。


  看著她瞪大的眼睛,知道她不高興,她會生氣,說明她內心是在意的。


  他有些得意地笑了,心情變得很好。


  “生氣了?”


  “誰跟你生氣!”季清淺推開白墨北,這個死男人喜怒無常,一會兒深沉一會兒笑,她都覺得自己有些神經衰弱了。


  白墨北點了一支煙走到一邊坐下。


  季清淺站著,沒搭理他。


  白墨北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桌麵上擺滿了各色的壽司和三紋肉刺身,還有其他的很多種食物,這都是店裏最有名的,而且價格也非常的高,這裏的廚師都是日本相當有名的。


  季清淺卻不為所動。


  “過來,陪我坐坐!”


  “你向我道歉!”季清淺不服氣地別過臉,硬是不肯就範。


  白墨北看著她那孩子氣的樣子,倒覺得她有些可憐,明明才二十出頭,卻要背負比常人深重百倍的心事,在季家為了活下去,還得步步為營。


  既然明明很稚嫩也得故作老成。


  這種帶著麵具的生活,他深有體會,因為他這麽多年來就是過著這樣的生活,以至於他忘記了自己原來的樣子,所以,他看到季清淺這樣,內心有些不快。


  隻要她願意依靠他,她並不用這麽辛苦,可他知道,她不會。


  “這不是在向你賠罪嘛,你沒給機會!”難得白墨北這麽低姿態地開口。


  季清淺這才肯坐下來,不過,她不肯坐到他的身邊,在對麵坐下來。


  但是白墨北卻坐勢要站起來,季清淺隻好坐到他的身邊,這個死男人,多一分虧都不肯吃,真是機關算盡。


  “餓了吧!”


  “沒有!”季清淺不肯承認。


  “我剛才明明的到了你的肚子在叫!”白墨北眸光帶著笑意,看著她。


  季清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惹得白墨北笑了出聲。


  她的動作有些傻氣,但不嬌作,他喜歡的樣子,就是這樣的。


  “不許笑!”季清淺給了他一記冷眼。


  白墨北伸手拿了一塊壽司,示意季清淺張嘴,季清淺翻了翻白眼,張嘴吃了。


  味道十分地好,她覺得自己真不該來這裏,每天看著這麽多好吃的,吃不上,分分鍾有種想偷吃了的感覺。


  她沒說話,每樣拿了一塊吃掉之後,覺得心情瞬間好多了。


  “有沒有傷到?”白墨北沒忘記確認她下午的意外。


  “你不是都知道了!”季清淺知道他派了保鏢,所以這是廢話,她不想回答。


  “我想聽你說,你就不能好好回答?”


  “我有沒有事,跟你有什麽關係,白墨北,我實話告訴你,伯母再三提醒我,所以,我們不要再糾纏了行嗎?”季清淺將那些壽司一塊兒一塊兒地塞到嘴裏。


  不停地塞不停地吃,她想要讓自己說不了話,她不想像個怨婦一樣跟他撒氣,她想要瀟灑地轉身揮手告別。


  喜歡可以放肆,愛卻要克製。


  經過這麽幾次的狀況,她想自己對白墨北已經從喜歡上升為愛了,她害怕自己會因愛成魔。


  她不想迷失自己。


  “你不是問過,我什麽都有了,卻還做這麽多事?”經過這麽多天的思考,他決定要做選擇題。


  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起碼,選擇題可以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名正言順,沒有任何的借口推托和逃離,他必須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邊。


  徐競文對她虎視眈眈,並非是好事。


  “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他當天的回答是,隻要留在他的身邊,他會告訴自己的。


  可如今,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我卻想要告訴你!”白墨北靠著她很近,她一點兒微小的情緒一目了然,此時的她分明口是心非。


  季清淺吃得越來越急,以至於被嗆到。


  “咳咳咳!”急促地咳了起來。


  白墨北替她遞了一杯水,她拚命地灌,一連喝了三四杯,這才順過氣來。


  他的話,把她嚇到了。


  她想跑,他不撒手,他每次都是如此,她與他就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結果大都是貓把老鼠玩死。


  既然是天敵,又如何能共處?


  白墨北的大手在她的背後替她順著氣,看著她這個樣子,皺著眉頭。


  “下班吧,回酒店休息!”他想要跟她好好談談。


  “白墨北別幹涉我,你沒這個權利,你的道歉我接受,隻不過,上班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季清淺想站起來,他卻按住了她的肩膀,突然靠她很緊,身子快要貼著她了。


  “別耍性子!”


  “白墨北,是你別耍性子,以為你姓白就誰誰都要巴著你,我不侍候!”打開他的手。


  每次她抗拒,他就使出一副情深的樣子,給誰看,她麽,她真想自己瞎了,不想要看他的樣子,生怕自己沒出息地會被他引誘到。


  他半夜來看過自己,她知道,他為自己做了很多事,她都知道,可她還沒有瘋狂到拿後半生去賭,因為她不可以任性,她還是為人子女,她要盡孝,她還有許多事要做。


  更或者,她也許並不夠愛他。


  就當是這樣吧,她更愛自己一些。


  季清淺努力地讓自己平靜看著白墨北。


  他似乎又沒睡好,眼底還是一片青黑,田七說的是真的,他又沒日沒夜地賣命工作,沒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艱辛,別人隻知道羨慕他,生在白家天生好命,但沒有人知道他比許多人聰明但也比許多人努力。


  所以她曾說過,她不妒忌他,但她其實內心對他有過那麽一些崇拜。


  畢竟他年長她十來歲,若隻是普通朋友,她或者會像儲藍天一樣崇拜他。


  但白墨北需要的不是崇拜。


  白墨北看季清淺跳腳的樣子,他沒有接話,目光深深地盯著她,季清淺沒接他的視線,站起來直接出了包間。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晚間九點,季清淺收拾好心情繼續忙碌地招待其他的客人,經理對她倒是變得客氣起來。


  臨下班,季清淺和同事們整好門店,去換了衣服。


  “小季,你和包間的客人認識?”


  “經理,我接待了很多客人你說哪間?”季清淺假裝的不懂。


  經理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季清淺,覺得她剛才在天字號呆了這麽久,一定發生了一點兒什麽事。


  “天字號包間一直是貴客,你不認識他們?”經理似乎有些不相信。


  “經理,我要是認識那些人,怎麽會到這裏上班?”季清淺說罷,便離開了料理店。


  她並不覺得認識白墨北有什麽值得顯擺的,於她而言,他的確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但那隻對於她的內心,在外麵,她不會借著這樣的關係去做任何事,因為她有自知。


  經理看著季清淺不卑不亢的樣子,沒有再作聲。


  季清淺見那包間的字已經熄了,想必白墨北已經走了吧,她走出料理店此時月亮掛在天上,又圓又大。


  小的時候,她盼望中秋,但她又害怕中秋,高興的是有月餅吃,難過的是媽媽那天心事很重,她會跑到一個角落偷偷地燒紙錢,嘴裏念念有詞,她想,大概媽媽是燒給爸爸的。


  這旁邊有一個酒吧,來來往往的人和車輛,相當的熱鬧,年輕人的夜生活似乎與她格格不入,她轉個身往一邊走去,這裏離醫院不遠,看著月光很亮那段路雖然有點暗,但她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隻是有幾個非主流一般的男孩子打著鼻環,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在一邊抽煙,看到季清淺走過不禁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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