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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鮮——!(求評論!)

  做菜講究一個色香味俱全,然而佐料不齊全,僅有簡單醬醋和粗鹽的陳嶼隻能稍作取舍。


  不過好在最後的成品賣相不差,憑著自己對火候的把控,依然做出了一道像模像樣的佳肴。


  臨末了,他舀了一勺嚐了嚐,眼中流露出滿意,沒啥說的,目標基本完成。


  黃菇軟彈,雞樅鮮甜,還有大朵大朵的‘綿彈子’,一口咬在菌傘上隻覺湯汁四溢,唇舌止不住的顫。


  香氣撲在鼻翼,像是勾魂的小手樣撓得人心癢耐耐、口齒生津。


  院中,鍋碗瓢盆擺好。


  剛要坐下,陳嶼掌心一拍,險些忘了觀中還有一位大佬。


  於是趕忙起身去了供奉大殿,給位在上首的道祖老爺子點了香火,奉上兩根青蠟。


  按著此地規矩,供奉真君道祖的時間往往定在一日午時前後。蓋因有這麽一則傳說,說是此時世間陽氣最為鼎盛,門徒們敬獻的香火、齋品也更容易被這些大佬關注到。


  隻是雲鶴觀破落,加上他陳某人在這方麵實在沒個正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田裏活、板上菜,所以往年間風雨無阻的每日一香,到了他手裏便愈發挫折起來。


  隔三差五就忘得淨光,難能想起來才會忙不迭去燒兩根,不可謂不敷衍。


  好在他本就不拘於這些繁文縟節,而且自認為供奉時的禮數還算周到,應該不至於惡了這些道祖真君。


  畢竟天下那麽大,總不至於每天幹巴巴望著雲鶴觀一家。


  再者,人道祖自己都沒說啥。


  殿內,等到煙氣嫋嫋,確認道祖老人家也能吃到熱乎的,特意整齊衣冠、換上了道袍的陳嶼這才返身走出,隨手撈了件質樸布衣罩在上身,免得一會兒湯水滴在袍子上。


  觀裏的道袍自然不止一件,隻是這套描有雲月花鳥,背上還有一高挺白鶴駕霧騰風,繞在腰腹兩側,乃前身作為觀主的身份象征。


  當然,主要是這袍子料子好,款式合身且亮眼,穿著還舒服,故而他尋常穿得不多,以免隨意沾了汙跡。


  記憶裏前身的師傅,那位傳位於他的老觀主,身上的道袍就修得坑坑窪窪,實在談不上美觀。


  估計就是年輕氣盛不珍惜。


  收回亂糟糟發散開的思緒,陳嶼坐在石桌前,手上拿起了竹筷,夾了塊嫩滑香菇往嘴裏塞去。


  確實不差。


  他不再多想,隻一個勁兒埋頭幹飯。


  雖不至於生吞猛咽那般毫無吃相,但久違的鮮香還是讓他難得放開了肚皮,不僅將鍋裏悶蒸的米飯盡數填了五髒廟,到最後更是直接抱起陶盆咕嚕嚕一通牛飲。


  鮮——!

  嗝~~


  拍了拍肚皮,風卷殘雲地將桌上飯菜搞定後,陳嶼一邊打掃清洗,一邊梳理後麵的打算。


  山上悠閑,除去一些雜事外並無許多需要花費精力去處理的。然而閑可以,卻不能懶。


  一懶就發慌,就亂想。


  萍雨未至,魚竿也要陰幹好幾天,他得找些事情做,將這段空檔給補上。


  “要不……再試試?”


  百無聊奈,陳嶼想到了意識海裏產出的靈機,加上不久前的紅蚯蚓,他已經實驗了足足五次,隻可惜盡數失敗。


  第一次本著謹慎出發,選擇了院子裏某個角落的雜草。


  然後草就瘋長,又粗又長,短短半個時辰就從兩寸攀到了六尺!


  再然後就死了。


  很突然,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隻剩下一地枯黃的殘骸,後來被陳嶼收攏,現在還裝在雜物間的口袋裏吃灰。


  之後幾次也都差不多,雖然對象不盡相同,但結果卻格外一致。


  全部陣亡。


  長滿根須的大白根、拳頭大小的蘭庭果、皮厚得拿刀都劈不開的豆角……


  統統都在劇烈變化後就迅速失去了生機,死得太快,太突兀。


  陳嶼沒放棄,轉頭又將靈機投放在了動物身上,於是就有了那根中道崩殂的蚯蚓王。


  “活物不行?”


  抱著疑惑,他又去嚐試了石塊,結果石頭與靈機觸碰後毫無反應。


  釋放的靈機無法收回,於是隻能看著對方默默消散掉。


  視線回到現在,陳嶼本來都快要暫時擱置關於靈機的實驗,不僅因為每次都要耗費大量精神力去衝擊,像挖山采石一樣費大力氣才能摳下那麽一小粒。同時也因靈機數量本就不多。


  意識汪洋無垠無盡,但真正能網羅光點固化為靈機的,隻有最邊緣的一小塊區域,從他第一次意外進入意識海開始,算到今天,數月時間下來那一隅之地所拘束累積的靈機也不過二十出頭。


  平均三天一粒。


  隻是這回陳嶼又有了個新的想法。


  不過在開始新一輪實驗之前,還得做些準備。


  ……


  後院,荒廢的藥圃。


  陳嶼正在揮舞著鋤頭將整個藥田一分為二,說是田,實際不過兩丈見方,還比不得菜園的一半。


  而且荒廢日久,整片地上都長著各種雜草,繁蕪茂盛。


  之前,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關乎口糧的山田和菜園上,對於這塊已經廢棄了少說得七八年的藥田並未過多關注。


  不過這回倒是正好,將這裏打理一番後,不僅看著光淨,未來說不準還能種些藥草之類。


  如同雲鶴觀初建時那般。


  據說當時二代祖師還特意從深山裏挖了一株百年大藥來移植,可惜沒能成功。


  時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


  和當世的大多數勢力一樣,雲鶴觀也是以武起家,立足於亂世。到了後來才轉行當了道士。


  前兩代祖師都是人傑,在江湖上闖下了不小名號,然而等到第三代,也就是老觀主的師傅那一輩時,卻青黃不接,守成有餘進取不足。


  至於老觀主在位後,那更是日暮西山一天不如一天,往後又遭了人禍,一群被許予厚望的後輩生盡數戮沒,屍骨無存。


  於是一頹不振,再無回天之力。


  於陳嶼眼中,如雲鶴觀這種與其說是求玄問道的道觀,更像前世武俠小說裏的幫派宗門。


  兩者有個共通點,便是僅憑幾個高手撐著場子,中層以下的培養全看運氣。運氣好出個二流一流人物,門派再續個十年八年,運氣不好沒了支柱,從鼎盛到破敗好似滾雪球一樣,快得離譜。


  至於像正陽觀那種曆經朝代更迭而不滅,有著數百年傳承和底蘊的大勢力,那更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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