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酒吧裏的交易

  肖亮見他這樣，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賈經理，我陪你喝兩杯如何？我買單！”


  說著，也不管賈浩明答不答應，便自作主張地朝吧台上打了個手勢：“服務生，來半打百威！”


  可是，賈浩明卻並不領情。一臉冷漠地看著他：“你又不是女人，我不用你陪！”


  肖亮笑了笑：“不要這樣，上次的事情純屬意外。不過，這一次我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賈浩明問：“什麽好消息？”


  肖亮朝周圍看了看，附到他耳邊，故作神秘地說：“頂新公司的電腦防火牆，我已經徹底攻克了！”


  賈浩明一怔，手裏的酒瓶差點掉到地上：“你說什麽？”


  見自己的話，終於引起了賈浩明的注意。肖亮顯得更加得意：“我是說，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努力嚐試。頂新公司的電腦防火牆，我已經解決了！”


  賈浩明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是嗎？你小子不會又在騙我吧？”


  上次，他說幾分鍾就能破解頂新公司的係統防火牆。結果幾個小時都沒有解決，還弄得虛驚了一場。所以，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肖亮對他的懷疑感到很不滿：“這次沒有騙你，我有證據的。”


  賈浩明問：“什麽證據？”


  肖亮說：“頂新公司的一些A級資料。”


  賈浩明心裏一動。


  他曾聽孫靜說過，頂新公司的文件有ABC三個保密等級。而A級，則代表著公司的最高機密。


  這一類文件，一般隻有總裁或者極少數高級管理人員才能夠看到。比如，李哲俊、唐穎和杜小薇。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能不能透露一下，是些什麽資料？”


  肖亮得意地說：“當然是一些你感興趣的資料……但是，我必須保密。”


  賈浩明知道他想要錢，但是，他也不笨。於是，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你的這些東西，我現在不感興趣……”


  說著，故意將臉轉向別處，盯著遠處卡座上的一位美女看。


  肖亮見他如此鎮定，感到非常驚訝：“是嗎？你真的不感興趣？”


  賈浩明沒有說話，依然盯著遠處。


  他當然很感興趣，隻不過，欲速則不達。他不想表現的太過強烈，否則，這小子會跟他漫天要價。


  剛才，他還在發愁，要怎麽樣才能說服朱嘯天，讓自己重新回騰飛公司上班。


  沒想到，肖亮給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驚喜，他怎麽能不要呢。


  但是，他知道。肖亮肯定不會輕易地將這些重要的資料給他。因為他是一個黑客，以賣資料為生的。所以，他想以退為進。


  加之，他已經離開了騰飛公司，身上也沒有錢來收買他的資料。


  因此，他隻能違心地說：“是的……”


  肖亮一聽，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為什麽？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嗎？”


  賈浩明蹙了蹙眉說：“因為，我已經被……”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不好意思說，自己被騰飛公司開除了。


  於是，改口說：“我已經辭職了。”


  肖亮以為他在開玩笑，哈哈地笑了起來：“賈經理，你真會開玩笑。我知道，你不僅是朱總的大紅人，而且，還是他未來的女婿。怎麽可能離開騰飛公司？”


  賈浩明聽著他的話有點刺耳，但是，又不好發作。隻好沉著臉說：“我說的是真的，沒有和你開玩笑！”


  說著，又拿起桌上的啤酒瓶，仰頭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肖亮見他表情嚴肅，的確不像在開玩笑。於是，站起身來說：“那……我隻好去找朱嘯天了……”


  說完，轉身就要走。


  賈浩明心裏一驚，連忙起身，將他拉回了卡座：“別急，我這是跟你開玩笑的。”


  他擔心。如果，肖亮將資料賣給朱嘯天。那麽，他回騰飛公司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所以，他也顧不得再裝下去。


  肖亮一聽，頓時眉開眼笑：“我就說嘛，你在開玩笑……不過，裝得也太像了。放心吧，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我不會殺你的豬的。”


  賈浩明見他這麽說，也隻好默認。這時，服務生端著幾瓶啤酒過來問：“先生，這是您要的啤酒？”


  肖亮點了點頭，讓他放到桌上。


  然後，他打開一瓶啤酒說：“頂新公司的資料很多，各個部門的都有。業務、財務、人事、生產、倉庫、技術……就看你要哪一類的？”


  賈浩明笑了笑：“如果可能的話，我都想要！”


  肖亮說：“你的胃口還不小……但是，我不會全部賣給你的！”


  賈浩明一愣：“為什麽？”


  肖亮意味深長地看了賈浩明一眼：“因為，這是我的原則……也是我的職業道德……不能把事情做得太死。”


  賈浩明冷笑了一下，一語雙關地說：“想不到，你們這些黑客，竟然還有職業道德……”


  肖亮仿佛沒有聽出他話裏有話，一臉認真地說：“那是當然，每個職業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線，我們也不例外。再說，小偷偷錢，還會給人留下路費呢，保況我們……”


  說著，拿起酒瓶，與賈浩明的瓶子碰了碰，仰頭喝了兩口：“再說，如果沒有原則的話。今天，我把頂新的資料賣給你。明天，我又把你的資料賣給頂新公司。那麽，誰還和我們做生意？”


  賈浩明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也就不再廢話：“那好，我想要他們業務部的資料。”


  肖亮眉頭一動，又問：“你想要打包還是隻要一部分？”


  賈浩明一怔：“還有這麽多的講究？”


  上次，找他盜取頂新公司的資料時，可沒有聽他這麽問過。


  肖亮說：“當然，業務這一塊，涉及麵也很廣的……比如內部的、外部的……”


  賈浩明見他對業務這麽了解，於是調侃說：“想不到，你這麽精明。不去做管理，實在太可惜了。”


  肖亮笑了笑：“沒辦法，做這一行，不懂也不行……不然，怎麽知道哪些資料值錢，哪些不值錢？”


  賈浩明見他越說越有勁，也不想再聽他說下去。於是問：“如果我想打包，你要多少錢？”


  肖亮想了想，伸出了五根手指：“一口價，五十萬！”


  賈浩明眉頭一皺。


  如果在以前，這個價錢一點也不貴。但是現在，卻是個天文數字。


  因為目前，他的手裏，別說五十萬，就是五萬，他也拿不出來。可是，他又不能說沒有錢。不然，這個家夥肯定會轉身走掉。


  於是說：“我得先看看你的資料，能不能值五十萬？”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想先探探對方的虛實。


  肖亮不知是計，於是想了想說：“那好吧，我可以透露一些給你。”


  賈浩明心裏一樂，看來，這個肖亮還是嫩了點：“說說看！”


  肖亮說：“比如，客戶清單、報價表、市場開發情況等等……”


  賈浩明心裏一動，這些東西，的確都是他夢寐以求的。


  當初，他也曾高價向孫靜收買過。但是，她手中掌握的資料並不多。而且，那時頂新公司也早已有所防備。因此，除了部分客戶資料比較真實之外，其他的都是假的。


  所以，這些資料，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隻要有了這些東西，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將頂新公司的客戶，拉到騰飛公司這邊來。


  到那時，頂新公司一定會陷入前所未有的絕境。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由地一陣躁動。


  但是此刻，他知道，不能太著急。


  一是身上沒錢，二是他還想從肖亮身上探聽到更多的情況。


  於是，用手支起下巴，一臉平靜地看著肖亮：“還有嗎？我想再聽聽其他的……”


  肖亮卻並不知道賈浩明在打什麽算盤，他隻想快點和賈浩明完成這筆交易。因此，毫無防備地說：“還有一條重要的消息……但是，不是業務部的。”


  賈浩明問：“什麽消息？”


  肖亮說：“自動生產線的……”


  賈浩明猛地一怔：“自動生產線？”這可是他一直在關心的事情。


  肖亮點了點頭。


  賈浩明忍不住又問：“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


  肖亮狡黠地說：“不行，我隻能透露這麽多了。否則，你不買了，我就虧了。”


  賈浩明見他不肯說了，也就不再勉強。因為，從他的話裏，他已經猜到了大致的意思。


  他想：“難道，頂新公司向川崎公司購買的兩條自動生產線，已經到貨了？”


  接著，又立即否定：“不可能，他們從簽合同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除非空運，否則沒有這麽快。然而，這兩條生產線，屬於大宗商品。空運肯定不劃算。所以，隻能走水路。而從日本到中國。路程加上各種手續，至少也需要兩個月……”


  那麽，這個消息的具體內容，又是什麽呢？


  依照他的推測，應該是延時交貨的消息。然而，他也不敢肯定。因為，這其中的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賈浩明正在想著，肖亮卻有些不耐煩了：“賈經理，我說了這麽多，你給句話，是要還是不要？”


  賈浩明低頭沉思了一下，然後，用手指敲了敲桌麵，終於做出了決定：“我隻想要這三樣東西。你開個價？”


  肖亮問：“你是說，客戶清單，報價表和生產線？”


  賈浩明點了點頭。


  肖亮想了想說：“那好，這三樣一起三十萬給你！”


  賈浩明問：“能不能再少點？”


  肖亮說：“不能少了，這是最核心的商業機密！”


  賈浩明隻好點了點頭，他相信，從朱秀珠那裏，應該可以拿到這筆錢。於是說：“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回公司商量一下！”


  肖亮說：“沒問題，商量好了，給我打電話。到時，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說完又想起了什麽：“我上次給你的名片還在吧？”


  賈浩明說：“沒有了，你這種職業，我哪裏敢留你的名片？”


  肖亮想想也是。於是，重新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記下我的電話，就這麽定了。”


  說完，拿起桌上的酒瓶，和賈浩明碰了碰：“來，我們喝酒……祝我們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