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嗜血候
天穹之上,李旭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想到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他就覺得有些臉紅。
“冰冰,那個……”
“你給我回去說!”
花予冰冷著一張臉。
雖然見到心心念念的人心裏十分高興,但該擺的臉色還是得擺。
花問柳狠狠瞪了李旭一眼,又滿臉笑容地麵向陳凡二人。
“聖主,這小子……”
“哦,路上撿的。”陳凡隨口到。
看李旭的樣子,今天隻怕是走不了了,不過陳凡也並不著急,宗門帖一事,他其實也並沒有那麽在意。
撿的……
花問柳心頭腹誹。
就算不肯說也不至於這麽敷衍自己吧?算了,打不過!
陳凡的實力他不清楚,但他身邊那老頭,實力絕對了得。
幾人起身朝合歡宗山門飛去。
半路上,花問柳神色有些擔憂。
“聖主,另外七宗打你的主意被滅實屬罪有應得,隻不過……”
“七宗高層已經盡數伏誅,難道還能有什麽變數不成?”陳凡有些奇怪。
花問柳看了陳凡一眼,又抬眼看向青蓮,問道:“不知道聖主對偷渡者有多少了解?”
“不就是一幫用特殊辦法苟活到現世的家夥嗎?”
咳!
花問柳幹咳了一聲。
陳凡要這麽說其實也沒錯,但畢竟人實力擺在那裏,他是不敢像陳凡說得這般放肆。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不過目前這些人隻是蘇醒了最弱的一部分,事實上他們的出現,是為了接引更強的存在。”
“接引?”
陳凡一臉疑惑地看向青蓮。
青蓮愣了一下,趕忙道:“確實有這樣的人,太古銅門對大荒實力境界壓製得比較狠,所以有些存在需要有人去喚醒。”
陳凡點頭。
他突然想到三眼怪和北方的蛾祖。
三眼怪是被魔門用一城鮮血喚醒,而北地蛾祖,也在妖蛾墳場受了極大的刺激。
不過這樣的話……
陳凡皺了皺眉。
山勢融於血肉中後,他的實力已經能夠碾壓一般的偷渡者。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些家夥是不是太弱了一點,如果這些人隻是些嘍囉的話,那這件事就說得清了。
而此次,天星皇朝又廣發宗門帖,讓大荒聲名在外的強者齊聚。
陳凡在此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他轉頭看向花問柳,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七宗背後的超凡者,其實都有接引之人?”
“必定有。”
花問柳很肯定地說道:“偷渡者剛剛出現時,就有人到合歡宗尋求合作,隻不過我沒答應。”
陳凡有些意外地看了花問柳一眼。
這些偷渡者實力強悍,有這些人加入,對合歡宗的實力提升也會有極大的幫助,他竟然真的拒絕了?
“花宗主在擔心些什麽?”
“我害怕被反噬罷了。”花問柳皺了皺眉,說道:“據說實力越強的人,蘇醒後就越是會出現一些詭異的狀況。不可控因素太多,我不想和這種人合作。”
現如今,合歡宗也有偷渡者。
不過一方麵花問柳能夠鎮得住,另一方麵,那些人在合歡宗時更像是客人,對合歡宗的影響並沒有那麽大。
說話間,幾人已經來到合歡宗山門前。
卻見一些人不停在山門前跪拜,滿臉焦急地祈求著什麽。
陳凡看了花問柳一眼,沒有說話。
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他倒是不好過問。
“讓聖主見笑了。”花問柳歎了口氣道:“應該是下轄城池的百姓又遇到了什麽難事吧,這種事倒是不少見。”
他帶著陳凡飛身下去,一眾合歡宗弟子立馬恭敬行禮。
“發生什麽事了?”花問柳問道。
“稟宗主,像是白月城那些東西又一次出現了。”
“白月城?”
花問柳眉頭緊鎖,神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有什麽問題嗎?”陳凡在一旁八卦。
花問柳歎了口氣,道:
“白月城的居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患上怪病,前些日子我出手過一次,那邊消停了一段時日,可現在又開始了。”
陳凡看向山門前求助的那些人。
在一個擔架上,一個人呼吸微弱,像是隨時都要咽氣一般。
而他身上的皮膚,此時到處都是指甲大小的血痂。
這些血痂大多都是從身體深處滲透出來的,聚於體表,暗藏汙垢。
陳凡能夠感受到,這些血痂似乎正一點一點地吞噬著那個人的生機。
陳凡看了半晌,愣了一下。
這些血痂,是活的!
“活的?”
花問柳一臉詫異地看向陳凡。
這樣的病人他見過不少,卻從來不知道,這些血痂竟然會是活物。
“嗯。”
陳凡點頭。
這東西或許很難看出來是活物,但是在青囊經的“注視”之下,這些東西卻無所遁形。
“花宗主以前都是如何處理的?”
“用真元灼燒就會掉落,隻不過這樣的救治速度太慢了。”花問柳搖頭。
白月城每次出現這種病變,幾乎都是規模化的。
病人很多,這方法的救助難度極大。
花問柳歎了口氣,揮手對身旁一人說道:“先幫他們幾個治療吧,至於白月城那邊,我便再走一趟,查清源頭!”
“是!”
身旁有人蹲下身去,半晌後卻又站起身來,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宗主,不行!”
“不行?”
花問柳皺了皺眉,自己親手嚐試了一番,卻發現在真元的灼燒之下,血痂竟然沒有半點脫落的意思。
“要用超凡秘力。”一旁的陳凡說道。
他一揮手,絲絲縷縷超凡秘力便附著在那些血痂之上,全力灼燒。
很快,一塊塊暗紅色的血痂便徹底變黑,最終從那幾個人身上脫落。
看著地上脫落的血痂,陳凡冷笑了一聲。
有人,不肯繼續安分下去了。
在一般人眼中,這東西或許就被當成疑難雜症去看待了,但有青囊經在,陳凡眼破萬法,又豈會不知這血痂其實是被某些存在締造出來的東西。
他看向花問柳,道:
“花宗主,挖開他們身下的土。”
花問柳看了陳凡一眼,雖然心中不解,但最終還是照辦。
土層很快被翻開,花問柳臉色忽地一變。
在那土層中,絲絲縷縷的血絲連成一片。
而藏在泥土裏的一些小動物,此時也都盡數死亡,不見半點生機。
就連周邊一些草木的根部,都出現了小範圍的枯萎。
花問柳臉色一變,驚駭道:“這東西……”
“隻怕是某種邪門功法。”陳凡淡淡道。
花問柳和身旁一人對視了一眼,又看向陳凡,沉聲道:“這東西我曾在中原一人身上見到過。之前的血痂太過隱秘,我一時想不起來,不過看到這些血絲,我想就不算什麽隱秘了。”
“什麽意思?”陳凡愣了一下。
“天星皇朝,嗜血候。”
花問柳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前段時間,天星皇朝冊封了一個偷渡者爵位,奉為嗜血候,鎮守西門疆域。他每次出手,周邊都會留下這樣的血絲。這些血絲很快就消失不見,但那片區域的生靈之後都會莫名死亡,這東西……”
“意思是這是他的傑作?”
“不好說。”
花問柳歎了口氣。
“我之前跟你說過了,現在出現的絕大部分偷渡者都隻是為了接引更強的存在,這嗜血候的實力比我還差點,血絲造成的影響也沒有這麽大。他的身後,隻怕另有其人!”
“懂了!”陳凡漠然點頭。
嗜血候是什麽東西他並不關心,但現在為了達成目的,竟然把戰火燒到普通人身上,這種家夥,必殺之!
似乎是察覺到陳凡身上的戾氣,花問柳意外地瞥了陳凡一眼,他小心道:“這嗜血候既然封了爵位,那就是天星皇朝的人,想動他的話……”
陳凡冷笑。
“天星皇朝的人也不是沒殺過,如今偷渡者越來越多,我聖山沒有能力庇佑天下蒼生,但總能護一域安寧。天星皇朝的手,伸得太長了!”
在來的路上,他就親手斬了天星皇朝派來的範海,如今,再殺一個嗜血候又如何?
聽到陳凡的話,花問柳有些許詫異。
陳凡的一些理念倒是讓他覺得頗為認同,隻不過此時他卻是搖了搖頭。
“非也,殺了嗜血候,他背後的存在也會繼續作怪,斬草得除根,但那樣做,就意味著徹底站在了天星皇朝的對立麵。”
他有些擔憂。
嗜血候這種人能夠被封爵位,顯然是因為天星皇朝看上了嗜血候背後的存在,現在出手助其複蘇,那複蘇之後的存在將會成為天星皇朝手中的一柄刀。
想要對那種存在動手的話,難度並不小。
而且,他們現在連嗜血候背後的存在究竟藏身於何處都還不清楚。
更何況,這些人背後站著的是天星皇朝。
花問柳又歎了口氣。
終究還是實力不夠,否者這些偷渡者又怎麽敢將手伸到自己的地盤中來。
“另外……”
花問柳無奈搖頭道:“其實你斬殺的那七宗,暗中也有天星皇朝的支持。”
說起來,陳凡明明還沒有走到天星城,現在卻已經和天星皇朝接連交手了幾次。
“明白了,看來我的手段還是溫和了些。”陳凡點頭。
天山以西,他沒實力去管。
但西域,今天卻是他要的地盤。
天星皇朝將手,未免伸得太長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