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少女之殤
今年的寒冬似乎格外漫長。
半個月過去了，風雪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兩人的生活變得愈發的艱難，幹枯的木柴已經越來越難找到，現在每個晚上，鄭藝都要有意識地減少木柴的用量，否則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兩人都會死在這寒冬當中。
好在這茅廬的效果似乎十分不錯，每次來到這茅廬，鄭藝都覺得這寒冷冬天否變得不再那麽可怕了。
那個小道士還是老樣子。
十五天隻進不出，就連鄭藝都覺得十分奇怪，這人連廁所都不用上的嗎？
要不是茅廬裏聞不到半點異味，她甚至都以為陳凡早就就地解決了。
自從把這家夥拖來之後，她發現晚上好過了許多。
這具身體就像一具暖爐，手腳伸進去，一晚上都不會覺得冷。
唯一讓她覺得麻煩的是，為了保住暖爐的命，她需要日夜不停地在茅廬裏點上篝火，怕這道士凍死在這裏。
事實上，陳凡早就適應了這寒冬的溫度，即便沒有篝火暖身他也已經死不了。
體內真元日益壯大，他現在已經恢複了太多。
隻不過他現在還無法自如行動，他也懶得起身。
這小姑娘救了他的命，他也盡職盡責地當一個暖爐，每當少女將雙手雙腳伸入他身下的時候，他都會催動真元，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更加暖和。
半個月，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但雙方之間卻早就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默契。
這天，鄭藝如同往常一般繼續給陳凡喂食，忽然間，遠處傳來陣陣叫罵聲。
陳凡聽不清那些人究竟在喊些什麽，但眼前的鄭藝臉色卻突然一變。
那張始終淡漠的臉上，此時卻忽然湧上無盡的恨意。
感受到鄭藝身上的憤怒，陳凡愣了一下。
叫罵聲越來越近，似乎是看到這邊還有和茅草屋，那些家夥正往這邊走來。
鄭藝深深看了陳凡一眼，她起身走出茅草屋，看了那些滿臉橫肉的人一眼後，她拔腿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這些家夥都是流竄到附近的山賊，她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那一天，山賊踏馬而來，將海邊漁村數百人屠戮一空。
男人被殺，女人被擄。
稍有反抗就是一刀，在這些山賊的眼裏，人命賤如草芥。
等山賊退去後，隻留下滿地狼藉。
那一天，鄭藝將漁村數百具屍體葬於冰雪之下，她的心早就在那時變得如同刀一般冰冷。
她想找山賊拚命，但她知道無論如何也不是山賊的對手。
此時若繼續呆在茅草屋裏，那個好不容易被救活的道士必然會被砍死，哪怕是一條狗也養出了感情，更何況是作為暖爐的陳凡。
她咬著牙跑遠，踉蹌的身影卻讓這幫山賊雙眼放光。
“大哥，女人！這可比山上那些老娘們嫩多了，沒想到這海邊竟然還漏了這等貨色！”
一個獨眼冷哼了一聲：“好一個小娘皮，給我帶回山上去！今天誰搶的東西最多、殺的人最多，這小娘皮就賞給誰！”
“聽到沒有弟兄們，誰幹得最好這女人就賞給誰，可別讓大哥失望！”
一群人怪笑著追向鄭藝。
看著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這上百山賊發出一陣陣哄笑。
這種表情他們見了太多，但每一次見總能滿足他們那變態的心理。
鄭藝滿臉驚恐。
身後的山賊已經追了過來，她根本就跑不過，一想到自己將會麵對的下場，她就麵如死灰。
她以為自己的心早就死亡，可真正到這種時候，憤怒和恐懼還是會占據她整個腦海。
她不想也不願落入這些人手中。
一把骨匕被她掏了出來抵在自己喉間，正當她想要自裁的時候，她手中的骨匕卻一把被拍飛。
這些山賊都是修行者，她一個普通人根本就什麽也做不了。
哪怕是自殺。
看著快速接近的山賊，少女臉上盡是絕望。
“他娘的，還想自殺，在老子手裏你想死都難！”
一個山賊走過來一巴掌扇在鄭藝臉上，將她扇得一個趔趄，倒在灘塗之上。
“帶走！”
鄭藝被山賊夾在腋下，她雙手雙腳耷拉著，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看向那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茅草廬，許久未曾出現過的眼淚將視線模糊。
她突然愣了一下。
在那視線的盡頭，茅草屋旁站著一道拄著拐杖的單薄身影。
猛烈的海風之下，那道身影仿佛隨時都要倒下一般。
“娘希匹！”
獨眼山賊罵了一聲：“沒想到這破房子裏竟然還養著一個臭道士，看來這娘們還挺騷啊。”
山賊群裏爆起一陣哄笑。
“小四，去砍了他，老子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幫臭道士了，上次就是被那個道士給殺了不少弟兄，今天老子要他死！”獨眼怒罵道。
“大哥您看好了，我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一個精瘦的山賊走出人群，在他肩上還扛著一把與他身形完全不搭的大刀，他獰笑著朝陳凡走了過去。
“不要！”
被夾在腋下的鄭藝突然發出一聲大喊，她劇烈掙紮著，衝著陳凡的方向大聲哭喊道：“你快跑！”
“娘希匹！”
鄭藝被扔在地上，山賊一隻腳重重踩在她背上，讓她動彈不得。
淚水撲簌簌往下掉，嘶啞的哭喊聲卻讓這些山賊笑得更加開懷。
精瘦山賊走到陳凡跟前，他獰笑了一聲，衝著陳凡喊道：“臭道士，說說你想怎麽死？”
陳凡麵色冷漠地掃了精瘦山賊一眼：“就你？”
“找死！”
精瘦山賊臉色一橫，手中大刀直接衝著陳凡脖子砍了下去。
叮！
一聲脆響聲響起，精瘦山賊突然站在原地。
“小四，你他娘在磨蹭些什麽呢？還不趕緊弄死他。”山賊群裏有人喊道。
可半晌過去，他們喊的小四卻再也沒有回應。
吧嗒！
半晌後，山賊突然仰麵倒下。
陳凡手中的幹柴拐杖將大刀和山賊脖子連成一條線。
大刀被幹柴拐杖叮出一個缺口，而拐杖的另一頭已經刺穿精瘦山賊的喉嚨。
“小四！”
山賊群一陣怒吼。
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隨時都有可能倒下的道士，竟然抬手間就殺了他們的一個同伴。
看到這一幕，獨眼山賊又驚又怒，他大刀指向陳凡，大聲吼道：
“老二，帶人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