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毒
色心關上禪房門,黑影一閃……
“主上手書。”
黑衣人將手中書信呈給色心,色心接過來展開看過,眉頭緊鎖。
“主上吩咐,期限三日,不得逾期。”
說完,黑衣人眨眼消失。
色心將書信丟入熏爐內點燃,愁眉不展……
之前他多番嬉鬧試探,將曹莽情況與鳳鳴心意摸清後手書呈給主上,可主上卻要他殺了曹莽,怎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
曹莽幾次要出去找鳳鳴,都被色心派人擋了回來,若是往常,這些人絕不是他的對手,奈何眼下他身上有傷,沒什麽力氣,頗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之感。
曹莽惦記著鳳鳴安危,吃不下睡不著,早上小沙彌端來的早飯一口沒動。
小沙彌推門進來,一見曹莽又沒吃,勸道。
“你不吃東西傷怎麽會好?到時候惹得主持不高興,丟開手不管看你怎麽辦。”
曹莽充耳不聞,小沙彌端起托盤離開,一盞茶的功夫又推門走了進來。
見小沙彌燃起熏香,曹莽聞著香氣清雅,納罕道。
“熏香做甚?”
小沙彌道,“這是主持吩咐點的安神香,安心神的,免得你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傷總不見好。”
小沙彌走後不久,曹莽便覺得眼皮似千斤重,又不是困,心中一凜,莫不是熏香的緣故?
曹莽想要起來熄滅熏香,駭然發現他竟然動不了,連抬下手指都做不到。
吱呀,房門自外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曹莽聽見響動,勉強將眼皮欠開條縫,發現竟然是色心端著藥碗進來,濃濃的藥味與往日服用的相比更添苦澀。
色心半抱起曹莽,將藥送到曹莽嘴邊。
曹莽不肯喝,色心掰開曹莽的嘴往裏灌,曹莽用舌頭往外頂,色心捏住曹莽下頜,藥液順著咽喉流進胃裏,一滴未剩地全部灌了下去。
“你在幹什麽?”鳳鳴去而複返,推門就見色心在給曹莽灌藥,一聲斷喝。
色心放下空藥碗,將昏死過去的曹莽放回枕上,站起身淡然道。
“公主怎麽回來了?”
鳳鳴幾步走到近前試探曹莽鼻息,發現人還活著隻是睡了過去,臉色方才緩和下來。
“你給他灌的什麽藥?”
色心長歎,“哎,我就說你是個小沒良心的,這糙漢自打你離開後,不吃不睡連藥都不肯喝,貧僧擔心惹上人命官司,隻好命人點上安神香使他失去力氣,灌些藥保他一命。
既然公主歸來,這人便交給公主照管,貧僧告退。”
鳳鳴聽了色心的話,攔住負氣欲要離開的色心。
“是我一時心急冤枉了你,你莫要生氣,我這裏給你賠不是……”
“嗬,貧僧可不敢當,膽敢謀害駙馬爺,貧僧的腦袋岌岌可危,還望公主早日查明真相,免得貧僧冤死。”
鳳鳴噗嗤一笑,“你這臭和尚就知道得理不饒人,你還想怎樣?”
色心哼了聲道,“公主千金之軀,貧僧豈敢。”
“屈婆婆說這莽夫有難,雖然我恨他搶了我,但他畢竟也救過我,所以我……”
色心哼了聲道,“所以你就懷疑貧僧在害他?”
鳳鳴扯著色心的袖子好言軟語道,“都跟你賠不是了,怎麽還不依不饒的?”
色心冷笑,抽回袖子轉身就走。
鳳鳴見曹莽呼吸均勻已經睡熟,安下心去追色心。
色心背起背簍準備進山采藥卻被鳳鳴攔住。
“我陪你一起去吧。”
色心板著臉道,“不敢勞煩公主。”
鳳鳴無奈,“眼看就要到晌午了,本公主請你吃頓好的。”
“不勞公主費心,貧僧再不進山就遲了。”
色心背著背簍繞過鳳鳴走出山門,心虛地呼出口氣,加快腳步走遠。
鳳鳴納悶這次色心怎麽氣性這麽大,招來小沙彌問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見鳳鳴又要進曹莽所在客房,小沙彌攔住鳳鳴道,“施主請稍候。”
鳳鳴止步,小沙彌先進去客房把熏香熄滅,捧著熏爐出來,向鳳鳴躬身道,“施主,請。”
鳳鳴跨過門檻猛然回身叫住小沙彌,“慢!”
小沙彌一個哆嗦,轉身麵向鳳鳴。
“把熏爐拿過來。”
“這……”小沙彌猶豫。
“拿來!”鳳鳴厲聲命令。
鳳鳴動怒便是色心亦無法招架,何況一個區區小沙彌。
“是!”小沙彌畢恭畢敬把手裏的熏爐遞給鳳鳴。
熏爐燙人,小沙彌特意用厚布墊著,鳳鳴接過來捧著進門,放到桌上打量。
熏爐是寶鼎造型,青銅材質,打開蓋子,裏麵是些燃了一半泡了水的香料,黑乎乎一團泥似的。
鳳鳴湊近聞了聞,淡淡幽香,不像有什麽問題。
‘此次劫難九死一生,能救他的貴人隻有你。’
屈婆婆的話言猶在耳,可鳳鳴沒看出來這莽夫哪裏是九死一生。
按照屈婆婆的說法,三日內莽夫若能保住性命便能躲過此劫,鳳鳴打定主意,從此她便寸步不離的守著莽夫,她就不信,就憑她的金貴命還救不了莽夫這條賤命。
到了傍晚時分,色心采藥歸來,恰好看到鳳鳴指揮幾名小沙彌在客房搭床,走過去朝裏麵掃了幾眼,曹莽還睡著,搭了一半的床就在曹莽所在床鋪邊上,一橫一豎,看樣子鳳鳴是要睡在裏麵。
“你回來了……”鳳鳴命小沙彌去幫她搬來曬好的被褥,見色心正杵在窗前向裏張望,笑著打招呼。
色心回頭,“公主,你這是做甚?”
鳳鳴麵不改色地道,“你不是說讓我親自照顧他嗎?我命人搭了床守著他,也好方便照顧。”
色心正色道,“這可使不得,堂堂龍國公主和山匪共處一室,若是讓外人知道,公主一輩子的清譽豈不毀了。”
鳳鳴聞言咦了聲,“之前你還百般試探,又說難得他是和父皇一般疼愛我的人,怎麽如今又變了?”
色心顧左右而言他,“貧僧是為公主考慮,這兩樣並不衝突。”
鳳鳴點頭,“正是呢,我不過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談何毀我清譽?
至於外人怎麽說,那就要看色心主持你怎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