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神秘胖女人【2】
林平之在這裏見到令狐衝，心中自是一驚。他行走江湖日程也算不短，奇人異士耳聞目睹也算無數。現今，他被如此狼狽，連令狐衝也落入這胖女人父女之手。他們到底是誰？來自哪裏？這謎團在他心中漸漸變的厚重起來。
“嗬嗬”，老頭一抹胡須，走到林平之麵前上下打量，點點頭，“不錯，不錯，靈兒果然有眼光，俠士英俊倜儻，算的上胖豬了。”
林平之自知胳膊擰不過大腿，索性不再計較這豬啊狗的稱謂。那種被千萬條蟲撕咬的滋味，他不想再溫習一遍。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石板之上。
“胖豬，喂，喂。”，老頭見林平之不說話，胡子又撅起老高，“你是活豬還是死豬？哼兩聲給老朽聽聽。”
老頭說完撩起胡須，在林平之鼻孔處上下拂動。
“阿欠！”，林平之死的心都有了，老頭卻在旁邊手舞足蹈，開懷大笑。
“我越是難受，越是痛苦，這些人越高興。不如老子拚了……”，林平之暗自運了運氣，忍住這奇癢，“哈哈，哈哈，舒服，太舒服了。”
老頭果然被林平之這異常的情況給弄懵了，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他又拿胡子狠狠的捅了捅林平之的鼻子。
“舒服，舒服，太舒服了，哈哈哈。”，林平之的笑聲更大了。
“哼”，老頭眉頭褶子堆積起來，收了胡子，踱著步子，在林平之周圍來回走動著。
林平之心裏為之一震，這老頭原來有如此愛好？沒容他多想，老頭冷不丁彎下身子，用手抵住林平之的雙肩。
頓時一股刺骨冷氣，由腳底而起，慢慢彌散到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被這冷氣激靈的收縮在一起。他整個人也被緊緊的越縮越緊，近乎窒息。
林平之暗自發功，欲用運內力抵抗這股寒氣。但他體力的內力還沒有聚集就被奇怪的外力打散。
“忍，忍，忍”，林平之連忙散了內力，強忍這酷寒，“嗬、嗬嗬”，林平之發出斷斷續續的笑聲。
老頭頭上的褶子堆的又厚了一分，林平之感覺到這一會兒是冷氣襲人，一會兒又是烈日當頭，麵對這種無以名狀的痛苦，他終於清楚他能活下來的唯一辦法隻有忍。
一盞茶過去了，老頭似乎累了，收了手，又左左右右圍著林平之轉了兩圈。
“嗬、嗬、嗬、嗬”，林平之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來了，他隻能用嗓子含糊的喘著粗氣。麵前的老頭已經被令狐衝激的怒火衝天，卻又無可奈何。
“給我來人”，他一蹦一跳，大聲喝道。
門外仆人連忙跑了進來，跪倒在地，“老爺有何吩咐？”
“把這，這，給我扔到小姐那裏去。真，真氣死我了。”，老頭手一指林平之說道。
林平之緊繃了半天的神經，猛的放鬆開去，頭一歪，又失去知覺。
“林平之，醒醒，林平之，醒醒”，一聲接一聲的呼喚傳入林平之的耳際，林平之感到一股溫暖溫泉源源不斷的在他全身遊走。這種溫暖讓他慢慢舒緩了過來。
林平之睜開眼，眼前之人竟然是令狐衝。他猛一激靈，喊了出來，“你，你，你要幹，幹什麽？”
“別動”，令狐衝點了林平之身上幾處穴道，林平之頓時癱了下來，不能動彈，“令狐衝，你，你要幹什麽？有種，有種的，咱們單打獨鬥，你這暗襲算什麽英雄好，好漢！”
令狐衝沒理會林平之，那內力漸漸強烈起來。林平之身上的寒氣一點點的減弱，他這才明白令狐衝不是害他，而是在救他。林平之忙暗運內力，迎合令狐衝的內力，兩股力道交匯一處，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滑落。
“好了”，令狐衝輕聲道，他收了功，伸手解開林平之身上的穴道。
“你為什麽要救我。”，此時林平之十成功力已經恢複五成，他望著昔日的仇人，有些迷惑。
“哼，救你？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然後將你扔下油鍋，以慰師傅在天之靈。”，令狐衝眼睛露出凶狠的目光，直視林平之。
林平之不敢接令狐衝這目光，把頭埋在胸前，未敢接話。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房間頓時安寂了下來。
林平之掙紮著，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發現他們被囚在一間牢房裏，說是牢房其實就是一個石洞，洞口被一排精鐵柵欄圍的緊緊的。
這樣的洞不是一個而是一排。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救你了麽？”，令狐衝淡淡的說道，“我救你不是為了救你，咱們的帳以後慢慢算。”
“哼，你是英雄，你想為誰出頭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幹？我林某人從來不會與你這種人為伍的，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你太幼稚了。”
“噢，這麽說來，我算是多事了？林平之想想你父母。當你被人追殺絕望的時候那種感覺。你覺得你這樣仇恨這個江湖有意義嗎？”
“江湖？這個江湖除了爾虞我詐還有什麽？嶽不群為了得到我祖傳秘籍，他的手段你不清楚？我的心已死，你就省省口水吧。”
“那靈珊呢，他也欺騙你了？師母呢，她也欺騙你了？你對他們的手段和殺害你父母的人有什麽不同？那些人是禽獸，你，你又是什麽？”
令狐衝這一席話，正中了林平之的痛處。幾年前，鏢局那慘狀曆曆在目。幾天前，師母和一幫師兄弟的慘狀也突然清晰起來。
“別，別說了…….”，林平之的口氣軟了下來，“我，我也不想這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林平之的眼睛中噙滿了淚水。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合力，度過這個難關。”
令狐衝把手伸到林平之麵前。
林平之盯著令狐衝的手，半晌。
他明白這些年他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每一件都是血案，令狐衝能真正饒的過自己麽？他又開始猶豫著。
時間造化又把這對冤家綁在一起，他沒有選擇。他緩緩伸出手與令狐衝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