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所以說,我們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找了許久,卻也不過是白白費了力氣罷了,我不知說什麽好。
“如果找不到陸陾,”我微微一笑:“倒不如大家一並陪葬就好。”我知道自己有些失控,說這些的時候並不去在意他們的神色。
眼前有些模糊,我尋到一片紅色的衣角,跌跌撞撞抓住蘇鷺:“快將斬妖扇拿走。”
蘇鷺扶緊我,冷冷一笑,語氣盡是嘲諷:“你當真以為斬妖扇終於等到這個機會,又是那般容易就能被我拿走的麽?”
機會。是了,連辟魔劍都能幻化成人形,斬妖扇又豈會連靈性也沒有的。它隱藏了這麽久才得到了這個機會,又豈能容了他人來破壞。隻要吞噬了我的魂魄,吸了我的修為,頃刻便能化形。即便它拚盡全力,也不能白白放手。
而且,蘇鷺也不一定會幫我。到底是我太過放心,忘記提防了斬妖扇,才讓它有了可乘之機,終究也隻能怪我自己大意罷了。
蘇鷺將手放在斬妖扇上,不耐煩地說道:“你若真取了她的魂魄,即便不走火入魔,化了形又能如何,我這般又有什麽好羨慕的。你執迷不悟,我也隻能將你強行封印,大家都落不到什麽好處。”
這番話果然有效,斬妖扇放棄了對我魂魄的吞食,很快便安靜下來。蹇偍與熵毅直看得精彩,被蘇鷺撇了一眼,一個個又假裝查看盛情花了。
我心中百感交集,蘇鷺又幫了我。
蘇鷺將斬妖扇抽出來看了一眼,丟到了蹇偍手中:“這東西我也不敢再放砂姐身邊了,就讓它留在地界吧,修為如何到底也隻是它自己的造化。”
蹇偍歡喜地接住,拿在手裏把玩,卻被蘇鷺的話嚇得將斬妖扇直接扔到了大片盛情花裏。蘇鷺隻冷冷地說了一句話:“你盡管拿著,隻是要防範著不被它吸了魂魄就好。”
找不到陸陾的魂魄,蘇鷺也是心煩意亂的緊。
沉默了許久的熵毅緩緩開口:“或許,有個法子是可以找到陸陾的魂魄的。”
兩道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了熵毅,而我,看向了蹇偍。果然,蹇偍看熵毅的眼神有嗬斥,並且還有阻止的意味。
看來蹇偍並不希望我們找到陸陾的魂魄,所以一直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而熵毅在蹇偍的授意下亦絕口不提。
蹇偍與熵毅的打算一想便知,蹇偍並不想蘇鷺能找到陸陾,而熵毅恰恰相反。也不知是什麽刺激到了熵毅,卻也敢將蹇偍的示意當作看不到。蘇鷺看著熵毅的目光裏滿滿的全是急切,還有一絲防備。
熵毅取了一隻葫蘆做的瓢,從忘川河中舀出一瓢水澆在盛情花上:“盛情花雖然喜歡陰暗潮濕的地方,卻也不是特別貪水,這一瓢一瓢澆下去,或許可以找出陸陾的魂魄。”
他說的我有些懂。盛情花澆水過度會枯萎死掉,但是附著陸陾魂魄的那幾支就不會立即死掉。它們多多少少會附帶著陸陾的修為,不會與一般的盛情花一般嬌弱。
隻是這個法子會害得地界的盛情花全數死掉,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情,而且也不一定會成功。可是這卻是唯一的法子了。
我從熵毅手中拿過葫蘆瓢,舀了一瓢水,聽到蹇偍的不滿聲:“這樣做回害死地界的盛情花,大可以去想了其他的法子啊。”
我從未見過對盛情花如此在意的蹇偍,她大概是忘了自己剛剛對熵毅說的那些話了。蘇鷺扭過頭,衝她一笑:“蹇偍不是說,我想怎麽玩都好麽?現在,我想照熵毅的法子試一試。”
蹇偍狠狠點頭:“當然,當然,我的意思是,這麽粗重的活怎麽可以要鷺鷺親自動手。來人呐,還不趕快給盛情花澆水。”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蹇偍的臉皮子也算是厚的緊了,不過有了蹇偍這句話,尋找魂魄的進程的確實大大提高了。
沾了蘇鷺的光,我與她一同躺在椅子上前,看著熵毅帶領著地界的手下辛苦勞作著,蹇偍在蘇鷺麵前各種獻殷勤。
熵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蹇偍忙前忙後地給蘇鷺端茶倒水,好不心疼地咧著嘴,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是他要說了這個法子出來的,不曾想把他自己給整個賠了進去。
我緊緊盯著盛情花的枯萎狀況,目前來看,並沒有發現比較特殊的盛情花,莫非陸陾的魂魄根本就不在這裏?
蹇偍時不時地遮住蘇鷺的視線,一麵衝我使眼色。我知道,她是要我找到陸陾魂魄之後不告訴蘇鷺,隻是我並未看到陸陾魂魄,她倒是可以方心的。
我沒想到真的找不到陸陾魂魄碎片。
熵毅已經領隊將盛情花澆了個遍,竟全數枯死。熵毅當然希望陸陾回來拉攏蘇鷺的心,這點也不會故意作假,更重要的是,我確實一直盯緊了進度。
蘇鷺一下坐了起來:“怎麽會?”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與蘇鷺都認定了這片花海中會有陸陾的魂魄,哪怕隻是一片。可事實就在這裏。
無盡的沮喪中,蘇鷺抓住熵毅的肩膀:“你在騙我對不對,你給的法子根本就是錯的對不對,是因為你嫉妒,嫉妒蹇偍對我好,故意這麽做的是不是?是不是?!”
原來蘇鷺也知道熵毅嫉妒她這件事,隻是這麽大聲喊出來似乎並不是很好。
熵毅麵無表情地將蘇鷺的手拿下來,指著蘇鷺對著蹇偍說道:“陛下,你看,她非禮我。她這麽水性楊花,陛下還是離她遠一點好。”
蹇偍雙手托著下巴:“沒關係,我就喜歡鷺鷺這個樣子。還有,熵毅,把你衣裳脫下來,我要鷺鷺摸過的那個部分。”
蹇偍若無其事地扒下熵毅的外袍,抱在懷裏摸了又摸,這才吩咐身邊的人好生收著,滿臉微笑,繼續對著蘇鷺示好,順便吩咐了熵毅滾到一邊去。
熵毅果然聽話,對蘇鷺拜了一拜,慢慢蹲了下去,團成了一團,滾到了一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