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英雄遲暮
麵對李夜這可怕的一擊,楊凝霜在臉色變幻間當即身子橫移,欲躲開其鋒芒。
然而楊凝霜失算了,李夜的氣機已經牢牢將其鎖定,龍行虎步之間氣勢磅礴,拳頭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擠壓一空。
躲無可躲,楊凝霜目光驟然堅定下來,皓腕一動,手中長劍帶起道道銀光,靜若伏虎,動若飛龍,緩若遊雲,疾如閃電,在刹那間就完成了數種變化。
力量積蓄,而後一劍刺出。
“叮!”
拳劍交迸,楊凝霜隻感覺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遞而來,緊跟著她手中之劍從劍尖開始層層崩裂,化作無數碎片。
楊凝霜嬌軀震動,不斷後退,在經過一瞬間的慌亂之後,雙足踩踏奇特的步伐將那股衝入體內的力量化解。
狂風鋪麵,強大的壓迫力驟然臨近,楊凝霜抬頭之際,一個拳頭距離她的麵門不到一指的位置。
“好快的速度,簡直就是奔雷一般,根本不讓人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楊凝霜先是一愣,旋即嘴角牽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千夜弟弟,你贏了,隻要你能出手救我父親,我就是你的人了。”
李夜拱了拱手:“承讓。”
目光看向趙靈溪,腦海中響起她的聲音:“跟她回去,然後我教你一個方法.”
聽完趙靈溪的話,李夜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跟著楊凝霜離去了。
擂台底下,許多人失望的搖搖頭,各自散去。
陳飛星收回放在李夜身上的目光,對趙靈溪說道:“靈溪姑娘,快到中午了,不如去酒樓填飽下肚子如何?”
“好,帶路吧。”
走在寬闊的道路上,李夜側看著楊凝霜,有些好奇的問道:“楊姐姐,你父親中了毒,就算我打贏你也不一定能救他啊。”
楊凝霜聞言苦澀一笑,伸手攏了攏額前的秀發,輕聲說道:“我父親所中之毒已經病入膏肓,身體幹枯,我隻希望有一筆資源,能夠讓他舒舒服服的活一段時間,然後親自送他離開。”
語氣中滿是絕望之意。
“如果隻是一筆資源的話,以楊姐姐你的實力,不可能得不到吧?”
“自從父親出事之後,就有一股隱藏在暗處的勢力,一直在阻撓我,不論我想做什麽,最後都會失敗,沒辦法,我才想出比武招親這個辦法,然而.”
李夜心中歎息,可以想象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遭逢劇變之後所麵臨的巨大壓力,能夠堅持下來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
一邊說著話,不知不覺就被楊凝霜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這裏類似於一座城市中的貧民區,是最差的地方,眼前,是一座破敗的府邸。
門上的牌匾斜斜的掛著,隨時會掉下來一樣,蛛網密布。
楊凝霜目光複雜的看著前方,道:“這裏就是我住的地方,讓你見笑了。”
“不會,我們進去吧。”李夜沉聲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其中,這個破敗的府邸到處都充斥著一股濃鬱的死氣。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楊凝霜停下腳步,眼中露出掙紮之色,最後一咬嘴唇,目光直視李夜:“你還是別進去了,你跟以往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想看著你送死。”
“你是怕我會遭遇不測是嗎?”李夜問道。
“是的。”楊凝霜深吸口氣:“以往那些打贏我的人,當我將他們帶到這裏,隻要再往前一點,就會莫名被殺,我知道的,肯定是東極府的人搗的鬼。”
“放心,我會沒事的。”李夜拍了拍楊凝霜的肩膀,神色一肅,徑直往前走去。
“哎,別去啊笨蛋。”
楊凝霜伸手想要拉住李夜,但是他速度已經飛快的離去,正欲追上前去,一股陰冷的氣息忽然降臨到她的身上,渾身血液都似乎被凍結。
一條七彩小蛇不知道從何處爬出來,順著楊凝霜的褲腳往上爬去,最後纏繞在其脖子上,一雙碧綠色的蛇瞳幽幽的看向李夜離去的方向。
府邸的深處雜草叢生,死氣沉沉,李夜走在其中,眼珠子四處轉動,偶爾會停下,采摘幾株不知用途的雜草。
走過一段距離之後,前方出現一個庭院,門早已經不見了,裏麵一片幽黑。
攤開手掌,掌心一團火焰升騰而起,李夜緩緩靠近。
裏麵的家具都沒了,隻有一個形如骷髏,頭發長得快把自己給淹沒的老者,坐在中央處。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都無法察覺到其胸膛還略微有起伏。
李夜輕輕吹一口氣,將房間中的灰塵吹開,然後把剛才在路上采摘的‘雜草’焚燒成灰,從空間戒中取出水杯與水,攪拌在一起,放在那老者的麵前,沉聲說道。
“晚輩千夜,受人之托,特來為楊前輩奉上解藥,請用。”
說完,他就靜靜的等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前的老者像是死了,沒有半點動靜。
李夜也不著急,耐心的等著。
“吱吱.吱吱”
像是幾十年沒打開過的木門忽然被推開一樣,那種難聽刺耳的聲音,從這老者的嘴巴裏發出。
一張一合,顯得有些恐怖。
隨即,他一點一點的抬起眼皮,光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那是一雙幹枯的眼睛,就好像是龍眼剝皮之後放在太陽底下暴曬過後的樣子。
沒有半點生氣,他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向那碗放在地上的解藥伸過去。
這個過程很是緩慢,照此速度下去,沒有半柱香都夠不到。
李夜於心不忍,彎腰正欲把解藥遞過去,卻聽得他萬分艱難,聲音幹澀的開口。
“不我.自.己.來.”
這是一位曾經的強者最後一點尊嚴。
“好,我明白了。”李夜退下,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一點點艱難挪動。
不知道多久沒有動彈過了,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老化,就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都需要花費全部的氣力。
“噗通!”
前傾的身體摔倒,他那雙如同枯樹皮一般的雙手攀附住地麵,一點一點的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