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有皮不說,謝一玎也不緊著去問,在心中百轉千回有了主意。
到江城的時候是下午,住在沈家祖傳四進大宅的外院,有一個專供用飯的餐廳。鬆江基地在這進院子的最東麵,餐廳在南麵,華北圈異能組一起在靠北麵的一個小院子。
晚飯當然是在大餐廳吃,盛純熙理所當然要和張諶鶴保持距離,四方桌,兩人對麵坐。他們才坐下沒一會,華北的人就到了。
那些人各自為政,我沒有和他們搞好關係的自覺,他們占了一整張桌子,我就去旁邊的桌子找位子。
“過來這裏坐吧。”
我循聲看去,是鬆江基地的人,那個氣息斑駁的女孩子,我沒猜錯她應該就叫謝一玎。我知道她的代號是諶鶴,於緝熙提到過她的。
這個麵容偽裝的手法看起來好像有點眼熟,有些細節處理的不是妥帖,但是騙一騙這裏的菜*綽綽有餘。
“你好,津門陸東瑤。”
我坐到了她旁邊,當然我不會承認是因為很好奇她的偽裝才坐來的,也是因為其他桌子都不熟,有空位也不好坐過去。
“我們都是鬆江基地的,我叫張諶鶴,這是我們隊長盛純熙,副隊周維禎……”
她介紹著,我瞬間雷達大開,看來於緝熙大概已經和他們說起過我了。不過這個張諶鶴的目的不止於此,那邊薊州得人還等著抓我的辮子,這邊我就和他們搭話,知道事情多的怕已經忍不住要去打小報告了。她行動得有點早啊,竟是急了。
她急,我就不急了,隻有胸有成竹的人才會下筆穩如泰山。
隻是客套笑笑說幾句話就能應付過去的場合,回到駐地,薊州那個馬前卒就忍不住蹦了出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跑去和鬆江基地的人打交道的白癡!”
他以為,我現在聽到這些話還會憤怒,還會和他辯論?我真想把他的話拍回到他臉上,有些事在七年前就已經教會我了——不論麵對的人是誰,別聽他說什麽,隻看他做了什麽,言語攻擊隻是他在浪費唾液澱粉酶,這種酶對人體皮膚又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
馬前卒沒起到作用,該出場的人從幕後走出來了,“陸警官,我們呢也是好心提醒,至於您呐,怎麽像我們也管不著!”
我還記得啊,看過一本書裏寫,“眼界這東西,天生若不帶,隻能後天培養。若後天也培養不出來,一輩子隻能看見麵前的一畝三分地了……她渣爹說,能利人利己的,雙贏走得長遠,所以是上等手段,這麽做是一等伶俐人;損人不利己,合作不長遠,到底還能撈些利益,是次等手段,算是個二等普通人;最下等的就是損人不利己,於人於己都沒有好處,還蠢得要去做,那就是被情緒和心胸支配的三等蠢貨,不會幹成什麽大事,讓Annie不必多打交道。”
這人的腦袋上雖然沒有頂著個三等蠢貨的光環刺得我眼睛疼,但是,他依舊是個隻會趨炎附勢不太聰明的自負的家夥,我也是不必多打交道的。
“嗬,我也謝謝您關心咧,我現在好著呢,以後也會的。”
陶家的勢力薊州人是最清楚的,從來都是不敢怒亦不敢言,十八年前的韋家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我又有什麽可怕的呢,修真勢不過榆關,黃仙南不下榆關,我可是宜州人呀。嗬嗬。
“你今天怎麽會邀請別人和我們坐到一起,她還是——”
周維禎很是不解,那個津門異能組的人如果跟他們走得很近的話,以後他們再超前知道什麽消息難免不會讓人聯想到她身上來,這不是把人給害了麽。
“她當然是,但是我更想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他的目的就未必不能和我們一樣。凡事不要總往壞處想,我們自己就先露了馬腳害怕別人看不出來?我就是做了一個鋪墊,以後她偶爾和我們說上兩句話也不是特別突兀的事兒。不是有這麽一句話嘛,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謝一玎隻說出了她想法裏的第二層和第三層,第四層和第五層我心裏也明白,但是我還真的不知道她最初的本意就是想給我一個位置,這麽簡單的一個善意。
等其他人都出去了,盛世銘才緩緩開口,“那個陸東瑤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那一瞬間,謝一玎甚至都以為他已經知道了有皮的存在,還好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是啊,你說陶家會輕易把自己的秘密武器顯露在人前麽?若是我,那是肯定不會的,可是為什麽陸東瑤就知道了,還知道的那麽詳細?可是熙哥信任她,我就排除了她有問題的選項,那麽也就是說她很有能力,我想要知道她到底有怎樣大的能力。”
“所以,你看到陸東瑤和薊州的其他人不和,就伸出了橄欖枝。拉關係在其次,引起內亂給她個和他們翻臉的機會好叫她認清現實?”
“大差不離,但是,這些都不重要。”謝一玎說著,在屋子裏走了一圈有放出神識探查了四周的環境才小聲對盛世銘說,“她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她身上顯露出來的氣息和我師父有些像!”
和她師父有些像!
盛世銘猛然又想起了那句噫歔,當時他們推測永生是殷商時期的產物,這個消息還是謝一玎從她師父的隻言片語中挖掘出來的,現在遇到一個氣息很像蒼梧道人的人,那麽會不會成為他們線索?
“所以這也是一種示好嘛,我還是很有善心的。”
謝一玎雙臂環住盛世銘的腰,仰頭望著他,給盛世銘看得心都要化了,“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有事一定跟我說知道嗎,這裏的異能者尤其是沈家人都跟修真者有很大的不同,用對付修真者的方式對付異能者我們反而有可能會成為被動的一個。”
“(? ̄? ̄?)好噠,都聽你的。”
謝一玎還是沒有將有皮的事情說出口,她想,或許,陸東瑤才是真正能壓製住有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