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機

  這頭,盛世銘回到了臨城的盛家庭院。


  盛鴻傑還在正房門口等他,“怎麽,看起來沒精打采的,那丫頭沒鬆口讓你失望了?”他已經得到了益叔的報告,知道兩人最後的不歡而散,不過他可是看一玎丫頭是個有本事的,把銘小子氣成這樣也沒失控。


  “你贏了,什麽是時候訂婚隨你們安排,我回合眾國了,別忘了到時候通知我就成。”盛世銘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情願,但是他心中還是有那麽一絲的僥幸不能說出口,他在心裏但願他自己能心想事成。


  “呦嗬?想通了,我也不想勉強你,也不會害你,但是我是真的希望能讓一玎丫頭做我的兒媳婦。”盛鴻傑說到最後一句時竟有些哽咽,他看向盛世銘的眼神中含著祈求和期盼。但他很快就轉變了語氣,“行了,你怎麽一天那麽多任務,做不完又能怎的,還不行回國休個假啊!”


  “我跟你也講不通,先回房了,益叔幫我訂明天回合眾國的機票!回見!”盛世銘心裏亂亂的,也沒注意盛鴻傑的異樣,自己走了。


  “先生,少爺他——”益叔見盛世銘走了,才走到盛鴻傑麵前,似乎是想說些什麽。


  “什麽都不用管,”盛鴻傑歎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現在一邊怕辜負了——又怕傷了兩個孩子,可我打心眼裏還是希望兩個人都能好好的。我當年不就是希望都能在我的庇護下好好長大嘛,可我發現我又錯了,非得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可,阿益,我現在真的是怕了。”


  “先生,他們蹦躂不了多久的。”益叔似乎也是沉浸了某種回憶中,眼眸裏竟是含了恨的。


  “可這已經快十八年了,我都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那天。”盛鴻傑搖了搖頭,“我得看得到那天,好下去跟他們說,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先生,會有那麽一天的。”


  “是麽,我就等著那一天。”


  盛世銘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再沒讓任何人進來,悄悄打開了書架旁的暗格,取出一個木質小盒子。


  打開來,裏麵仍舊靜靜躺著一顆刻著花紋的羊脂玉珠。


  “還好,你還在。”盛世銘的語氣透著輕鬆,竟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是啊,如果不是它還在,他都不敢相信他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卻成了一個嬰兒還是來到了一千年之後的臨城!

  也不知道諶鶴有沒有離開長安,她連個能投奔的親人都沒有又能去哪?那是他跟著對仗西去的第五天夜裏,楊宰死於亂軍之中,楊貴妃自殺,他仍舊放心不下她。他是小兒子,從小他還叫李沐的時候因為隻有自己這一個兒子養在身邊,母妃對自己特別的寵愛,後來到了該懂事該去幹一番事業的年紀,自己從小被養在外麵的哥哥李清,後來改叫李瑁的那個,回到了宮裏,母妃的目光就被移到了哥哥身上,他仍舊是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紈絝,就在那一年,他遇見了諶鶴。


  他醒來就在這一座庭院裏,今年算來二十四歲也在這未來住了二十四年。二十四,他從前在長安也住了二十四年。


  今天見的那個謝一玎,明明和諶鶴長得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甚至應該說諶鶴的容貌跟謝一玎都沒得比,可他就是覺得,看見這謝一玎在眼前就好像是見到了諶鶴一樣,一樣的務實、市儈,隻是諶鶴比她要囂張得多。


  不然,他怎麽可能有那一問卻還是放過了她,怎麽可能同意這份婚約繼續,有一個替身放在眼前看著,也是她謝一玎的榮幸。


  那,有沒有可能諶鶴也像他一樣來到了未來?


  可他現在基本上和過去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不管是相貌還是性格,連喜好也變了。如果他現在站在諶鶴麵前,她,都認不出自己了吧。


  再說那個叫朵朵的邪修。出了玉堂春,便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古玩街,就好像後麵有誰在追趕著她一樣。


  她徑直打的去了南郊的一座小山,隻稱南山便是了。


  這山下修了隧道,也沒有旁的路上山,都不知道她是怎麽進到那一處山洞裏的。


  她小心翼翼地朝身後看了一眼,沒有人跟來,她鬆了一口氣,這裏麵有她的寶貝,可不能讓那些武道靈修給搶了去。


  “你在看什麽?”


  就在她剛放鬆了神經,山洞裏麵忽然傳來一道男聲。


  “誰!是誰在裏麵!”


  今天不過是鼓動著高焜去玉堂春買個瓷瓶,被截胡了不說,那家店裏居然有好幾個靈修,還是她打不過的那種,不趕緊跑還能怎麽辦?

  結果這下可好,跑都跑出來了,居然是在這裏等著!


  “別緊張,我隻是來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那聲音說著,從陰影裏走出來一個人。


  如果謝一玎在這裏,她一定能認出來,這不就是那個靦腆的小店員麽。


  “你,怎麽是你!”朵朵向後退著,她就知道,能有那個瓶子的店裏的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你跟著我?是想做什麽!”


  “你走進我的視線已經很久了,不知道在海市的地界有什麽能做有什麽不能做麽。”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聲音冷酷的不含有任何感情。


  “我知道我的修行在你們眼裏是詭道,可我也沒有隨便傷人,哪裏有錯,不就是今天去了你的店裏想要那個福娃瓷瓶麽,那個靈修能要,我就不配麽!”


  “我且問你,你是不是給過範家人一個傀儡符?”


  “傀儡符?”朵朵陷入了沉思,“那段時間為了買水玉沒錢了,是賣過一個,可那人不姓範,我怎麽看怎麽像臨城盛家的……喂,你不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扼住了脖子。


  “在我麵前說謊?”他的眼中有怒火。


  “我不過是說了一句盛家,咳咳,你至於麽,咳,按照新規,你沒有批準不能殺我!咳咳咳!”朵朵掙紮著。


  “哼!便宜了你!”他一撒手,將朵朵摜在地上。


  “咳咳咳!”朵朵大口地貪婪地呼吸著空氣,她是真的怕了還不成?

  他將臉轉向洞口,好一會才平複下心緒,回過頭看向朵朵。


  “你,還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


  後來,據說,那一夜南山失火是人為的,不過縱火犯一直沒有抓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