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
謝一玎從茶室出來,司機老劉已經等在外麵了。
“走吧,老劉,麻煩你這麽晚還得跑一趟。”謝一玎笑著從老劉手裏接過謝其琛準備的風衣。
“二小姐,都是應該的。”老劉隻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說話。
風衣上熏過謝一玎喜歡的梔子香,有姐姐關心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深夜的海市霓虹閃爍,亮如白晝,一路從半山公館回鍾鼎世家,就好像走馬觀花般走了一回元夕入夜的朱雀大街。
謝一玎看著窗外的景色,眉眼染上了暖意。
雖然已經深夜11點,謝其琛換了居家服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謝一玎。
“阿姐,我回來了。”謝一玎一進門就看見了沙發上的謝其琛,三十多年來心中空缺的某處忽然被填滿,竟讓她忽然生出一種不忘重生一次的感覺。
“阿玎回來了就好,辛苦老劉了。”謝其琛將手中的平板放下,走到門口親手接下了謝一玎手中的風衣。
老劉沒說話,悄悄退了出去。
謝其琛拉著謝一玎的手,往二樓謝一玎的臥室去。
其實,姐妹倆算是分了家的。
謝一玎自己的房子在臨城,是一套四百平的複式,鍾鼎世家的別墅歸了謝其琛,除卻上文提到的股份之外,謝一玎有京城的一套房和塞納河畔一座小別墅,至於謝氏集團的一切都是謝其琛的,這也是謝一玎特意要求的。
謝家父母是在去年的11月突遭車禍去世的,分家是謝一玎在父母病床前提的,她原本是隻要為了上學而在臨城買的那套複式外加一些存款的,可父母還有謝其琛誰都沒同意。謝一玎也是出於為謝氏考慮,公司隻能有一個繼承人做主,而且華夏宗法傳統,嫡長子繼承絕大部分財產,現在都二十一世紀男女平等了,那不就應該由謝其琛繼承公司麽。
最終在謝家父母臨終前完成了分家。
但是,謝其琛怎麽能放任還沒成年的妹妹一個人在臨城?
於是,謝一玎隻是名義上搬出去了,她本人大部分時間還在這邊住著,隻是她的絕大部分私人物品,特別是她的逾萬本藏書,都搬到臨城去了,對這一點,謝其琛也拿她沒辦法。
至今,謝其琛還記得妹妹在父母病床前的話,
“謝家隻能有一個家主,謝氏集團也隻能有一位董事長。”
妹妹都懂事成這樣了,她還能怎麽辦,寵著唄!
“和尹大小姐還聊得來嗎?”謝其琛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不好。她晚上來找我就是想讓我把銀簪讓給她,這怎麽成?就不歡而散了。”謝一玎這話七句真三句假,自己試探尹歆的事隻字未提,“都浪費我的龍井茶了。”最後她還是嘟囔了一句。她的語氣平緩,也沒表現出自己有多麽生氣,隻是也沒一點興奮就是了。
“不給她,她也不能怎麽樣,你喜歡就成了。”
“阿姐,你真好。”謝一玎看著謝其琛由衷道。
“這就好了,我就你這一個妹妹,不對你好對別人好啊!”
“那我姐夫呢?”
“這還教上真了。”
姐妹倆說著就到了謝一玎的臥室門口。
“你是姐姐心中無法替代的寶貝,丈夫可以有很多個,但我的寶貝妹妹隻有這麽一個!”謝其琛說著捏了捏謝一玎的鼻子。
謝一玎笑容一滯,“好阿姐,我隻希望你能幸福。”她拉起謝其琛的手,無比真誠地說道。
“嗯,我都知道。”謝其琛毫不介意地說道,“明天還要回學校趕論文,快去睡吧!”
“好夢,阿姐。”
謝其琛隻是把謝一玎送到她房間門口,並沒有進去。
互道了晚安,謝一玎回到房間裏,將身上的禮服換成了居家服,丸子頭也散了下來,她一時半會是睡不上覺的。
坐到桌子前,她看了眼時鍾,一時是習慣不來用手機看時間了,晚上的11點半,是子時二刻。
距醜時初刻還有六刻鍾。
謝一玎取出一摞草紙,她的專業是信息與計算科學,說白了就是數學,平時的專業作業就是解數學題,這草紙上還記著演算步驟呢,謝一玎拿筆又算了一遍。
寫著,她又想到了她來時遇到的那場車禍。
是的,她醒來的時候,她開著的車正在飛速行駛著,後麵還有車在追著她的車,跟追殺似的。
她那裏懂得什麽駕駛汽車?全憑直覺。還有,別問她怎麽沒看臉就知道自己換殼子了,三十多歲保養出來的手和十八歲能一樣麽?
原來的謝一玎不是被車禍撞死的,而是開著車,自己就死了,應該是受了外傷割到經脈上失血過多死了,不是大動脈。
撞車是她一個漂移跟追著她的車撞在了一起,造成的車禍。
至於致命的外傷,都讓她運功給愈合掉了。
可是,這具身體居然給她玩創後應激性選擇失憶,所以,她把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都給忘了,應該還得加上與這次事件有關的謝一玎的秘密。
就這樣,她開始了兩眼一抹黑的調查,題目就是“是誰要殺謝一玎”。
這一周來,她的假設不斷被推翻,又不斷立出新的假設。
她問過孟祥楠,孟祥楠隻是隱隱約約知道她在差什麽東西,還是瞞著謝其琛的,孟祥楠還曾經問過她,她當時回答她,太危險了。
這次的事情是因為危險找到謝一玎頭上了嗎?
她完全不敢下定論。
還是孟祥楠告訴她,之前謝一玎曾經通過她找到了之前為孟家賣過命又被逐出的於緝熙,好像是請於緝熙為她做什麽事。
謝一玎就又拜托孟祥楠找於緝熙聯係,也不知道是不是孟祥楠聯係上了這個總是不見人影的家夥,還是他那邊有了什麽進展,剛剛在茶室收到了他的消息,約她醜時初刻在鍾鼎世家的後花園假山見。
能是什麽事情呢?
謝一玎想不出個頭緒來,索性不想了,看了看時鍾0時40分,該去後花園等他了。
至於這銀簪,等她回來再給它“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