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是我錯了，我害了他
“是你妹妹。”
這個答案，讓歐陽瑞澤心裏咯噔了一下，為什麽，為什麽會是她的妹妹。
當初留學在國外考研，從未想到過，他的妹妹居然被選入進去，會成為組織裏的重要人物。
可是為什麽，他絲毫不知道呢。
“你也別擔心，當初也是被選入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歐陽馨蕊居然投向了司景淮那邊，害的墨池那邊全軍覆沒，而且也因為她，害的墨池缺失了一顆腎，這件事你知道吧。”
“這就是為什麽，墨池不願意告訴你的原因，因為就是怕你難過，怕你自責。”
怕我自責？
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的妹妹居然做了那麽多，自己卻絲毫不清楚。
那他還有什麽理由去指責墨池，那麽司景淮呢，裏麵究竟是什麽原因，才會導致馨蕊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是報複嗎？為了司景萱，一次次的報複歐陽馨蕊嗎？
難道當年的事情，過了十多年，依然放不下嗎。
仇恨？恩怨？難道真的擺脫不了嗎？
“歐陽。”對麵的葉棠發現長時間沒有說話，以為掛斷了電話，拿起手機一看，還在通話中，於是叫了叫他的名字。
歐陽瑞澤這才緩過神來，應了一聲，“嗯，我在。”
聽見歐陽瑞澤的聲音，葉棠歎了歎口氣，“你也別擔心，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所以當馨蕊求我的時候，我沒打算告訴你，非常抱歉。”
“因為是馨蕊的事情，作為朋友，我有義務去守護她的秘密，但是歐陽，她這些年，並不好過。”
“但是墨池那邊，建議不要插手，於情於理，也不好阻攔，一個理字就虧欠了。”
“知道了，掛了。”
“嗯。”
掛完電話，從葉棠那裏得知的結果，心情一下子差了很多很多。
心裏焦急的很，立馬從桌子上拿著外套往外麵走去，拿著車鑰匙，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門口，很多護士還在當值，看到是歐陽瑞澤，不禁有此一問，“歐陽醫生，今天不是你當班呀，怎麽了？”
“沒事，過來看看妹妹，你們繼續上班，不用管我。”
“好的。”
說著，進入一間病房裏，發現何權在旁邊坐著，打開門的一刻，臉色差的很，“阿權，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何權這才發現了歐陽瑞澤的身影，看著臉上的輕微擦痕，下意識的問，“你打架了？跟誰？墨池還是司景淮？”
“你先出去，我有事問她。”
何權見歐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他的臉特別難看，隻能退一步，拿著水壺往屋外走，給他下了一個台階，“那歐陽，我先去樓下弄點水。”
“嗯，去吧。”
看到何權把門一關，歐陽瑞澤拿著凳子坐在旁邊，“事情我大概都了解了，馨蕊，你應該跟墨池道個歉。”
“……”
歐陽馨蕊沉默著，沒有說話，眼中早已有了淚光，聲音沙啞的叫了他一句，“哥，我……”
“你不是故意害墨池的，對不對？”
忽然間，歐陽瑞澤像是想到了什麽，問，“你之前那個喜歡的人，是墨池？”
這下子，歐陽馨蕊也不打算再隱瞞了，拳頭隱隱的捏緊，“……是。”
“哥，是誰告訴你的。”歐陽馨蕊苦笑著，臉上帶著滄桑。
空氣裏很安靜，這是那麽久以來，兄妹倆那麽盡心盡力的去交談著，那是她的哥哥啊，不是別人，可是，因為自己，卻把哥哥給牽連了。
歐陽瑞澤看著妹妹不肯說話的樣子，拿起旁邊的水果刀，從果籃上拿了一個蘋果削著皮，腦袋垂下來問，“跟哥哥也不能說嗎，你都和葉棠說了，跟我不能說？”
“……我不告訴爸媽，這樣可以嗎？”
歐陽瑞澤以為她是怕告訴爸媽，才不說的，這下保證了，歐陽馨蕊的心這才放心了些許。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歐陽馨蕊像是得到了解放了，好想大聲哭一聲，可是，“哥，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他，可是若是不答應司景淮的要求，他會死的。”
“對，沒錯，我和墨池曾經交往過一段時間，可是因為司景淮，我們分手了。”
果然，歐陽瑞澤的手一頓，想到了之前的猜測，她果然和墨池有聯係。
他的心裏不由得自責起來，難怪墨池對他的妹妹忽冷忽熱的，卻願意跟他有交集，是因為恨她吧，葉棠說得對，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死了他。”
歐陽瑞澤沒有說話，隻是默默聽著妹妹的哭訴，看見她流下淚來，自己也跟著她難受。
“對不起，沒有告訴你，那天夜晚，司景淮突然找上我，說要搶奪那個名額，要我幫他搶奪，將墨池那邊的機密透露給他們。”
“他以殺了他妹妹的理由要挾我，如果不幫，就讓我身敗名裂，還會讓墨池死。”
“我不是怕身敗名裂，我也不是怕他說出去，我隻怕墨池會死。”
“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哪怕用我的命來還，可是，當我看到那場爭鬥的人都死了，我的心一下子痛了，我知道，我這輩子永遠也無法洗清罪惡，永遠也無法洗清了。”
“我的錯，我承擔，他要怎樣，如何羞辱我如何報複我，我都承受。”
歐陽瑞澤蘋果揪在手掌裏，打顫了一下，聽到妹妹這麽說，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能從自己妹妹嘴裏聽到這麽多的事情，很難想象，當年的慘狀到底是怎樣的。
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平常是個普普通通的學生，可是背後卻有著心酸的一麵。
“可是每次做夢時，都能夢到那些人的影子，就像他們說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吧。”
“在那陰暗的房間裏，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影子問我後不後悔。”
“哥，這是我欠墨池的，但是我沒有欠司景淮，如果現在他還想羞辱我，我不會再任由他拿捏的，我想清楚了，我是歐陽家的人，我不會為家裏人丟臉的。”
歐陽瑞澤將削好的蘋果放在妹妹的手心裏，又拿紙巾擦了擦，問，“你現在，還喜歡墨池嗎？喜歡他嗎？”
“我……”
“我們不喜歡了，好不好，世界上那麽多男人，有哪個都比墨池優秀，況且名門望族的人很多，比墨池更加好的條件也有很多，哥哥給你再介紹一個，好不好，我們，忘了吧。”
可是這些話，對於歐陽馨蕊來說，是沒有用的，她欠他一條命，可是，她也愛他，很愛很愛他，從他說我以後娶我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馨蕊，以後長大了，我就娶你。”
“真的嗎，阿池哥哥可要說話算話。”
“當然，我們馨蕊那麽漂亮，以後肯定是我的媳婦呢，要打扮漂漂亮亮的，做最美的新娘子。”
“那你會等我嗎，等我考上最好的大學，我就跟你一起工作。”
“好啊，期待你考上最好的大學。”
一個個回憶，在歐陽馨蕊腦海裏徘徊，嘴唇默默的咬著，搖搖頭，“可是，怎麽能說忘就能忘呢，哥，我忘不了。”
“妹妹……”
他心疼的叫了歐陽馨蕊，他此刻明白的，妹妹心裏的苦。
可能現在他還不懂，他從畢業開始到如今，都在癡迷著醫學，沒有一刻是在愛情上麵的。
對於愛情，他不會懂，也沒想過要找一個女朋友。
但是看著身邊的朋友一個個談戀愛結婚，自己都覺得很高興，但是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女孩子闖入自己的生活裏，沒有一刻是。
他覺得，與其結婚，還不如做些醫學方麵的事情來得重要！
“哥，他看我的眼神都是恨的，他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馨蕊……我們算了吧，哥哥帶你出國，去國外上大學，剛好葉棠也在歐洲，讓他先護著你，好不好？我們別再去墨氏集團上班了，行不行？”
“他不要我了，他恨我，我知道的，他恨我，恨我巴不得去死。”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幫司景淮的，不該幫他的，要不然，如今進入選入名額的，就是墨池，而不是司景淮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看著妹妹那麽痛苦自責的模樣，雙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沒事，沒事的，我們馨蕊什麽都沒有做錯，什麽都沒有。”
“你如果還是要繼續去墨池那裏，那你要小心，哥哥也不好幫你，畢竟我們理虧。”
“……”
歐陽馨蕊埋在哥哥的懷裏，這是有多大的委屈，才能在哥哥麵前哭泣。
而在墨池的麵前，一句話也不敢吭聲，可是這件事，不敢在遠方的父母知道，他們的事情不敢被父母所擔心。
畢竟歐陽馨蕊是他們的掌上明珠，雖然平常吵吵鬧鬧的，但，畢竟是家人的吵鬧，是關心的，可是，他也不好找墨池的麻煩，畢竟是兄弟，而司景淮，已經嚴重警告過了，馨蕊說得對，我們不欠他的，該補償的一定會補償，但是別太過分了。
在門口打水回來的何權一直在偷聽著他們的對話，他如今應該都明白了，原來墨池和司景淮這麽對待她是為什麽了？
可是，這也不是她的錯啊，是司景淮設計的，司景淮那麽恨歐陽馨蕊，還要毀掉她的一切，以及墨池曾經所想要的一切。
他的內心一直在狂亂著，不知道是為什麽，對於這個女孩子，一直是充滿好感的，尤其是第一次見麵的那雙眼睛，充滿了希望。
她和其他的女人不同，不會眼巴巴的去討好她，而歐陽馨蕊不同，她不會去討好任何一個男人，況且她的眼神裏，有著對墨池的愛意和害怕。
既害怕墨池又愛著墨池，這是怎樣的一種體現。
當他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心裏卻是萬分的激動，“好漂亮的女孩，尤其是她的眼睛。”
他對她尊重，對她一見鍾情，他想起這些，慢慢骨氣勇氣，拉開門把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