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擦肩過客
找遍了食蟻族上下，沒有一個活口。
迷迭森林裏他們唯一熟悉的地方也被毀了，阿瑤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別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找不到，可能沒救了。”
千均和天耀各執一詞，安慰得她心裏更加難受。
“走吧，咱們隻剩半個月的時間了。”回頭瞥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時間長了，屍體腐臭，會招來蟲子野獸，她想送他們最後一程。
火光衝天，相信不久以後，食蟻族將會化為灰燼。
這個消失在諾爾雷達大陸的世界，從此，再也不見……
走到部落大門口，回頭看了最後一眼，曾經，祭壇廣場那裏，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仿佛在歡迎又像是在歡送他們。
突然，一道寒光襲來，阿瑤才發現對方的存在，就被可樂向後拖了幾步，下一秒，一柄大刀橫在她剛才所站的位置。
她不由得再次感歎可樂的逃跑技術。
那是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老人，被千均和天耀合力製住了，頭發黏成一餅擋住大半邊臉。
天耀撥開頭發還被狠狠啐了一口，他拍著胸脯驚恐道：“還好小爺閃得快！”
隻看了一眼，阿瑤便認出了眼前的人，是曾經與她交過手的大長老。那時的大長老還能抵擋一下他們，怎麽現在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就被製服了？
“你們會遭報應的！上天在看著你們！做壞事會遭報應的！哈哈哈哈！”大長老瘋狂地笑起來，眼中充滿戾氣。
阿瑤不知道她在說什麽，皺眉問：“你才是該遭報應的那個，是你殺了族裏的人？”
不然，何以解釋偷襲他們的事？而且，大長老極為在乎自己的形象，眼前這瘋瘋癲癲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威嚴的樣子？
所以，阿瑤隻能猜測她是不是瘋了，不等野獸來襲，就先把自己的族人殺了。
大長咧嘴笑道：“不是我，是你們，是他！”她指著天耀，笑嘻嘻的表情頓時染上恨意，“是他！紅頭怪，他不光殺了所有人，還放火燒他們！我都看見了，你們跑不了的，我要殺了你們！”
“都是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你們帶來的災禍，你們會下地獄的！”她表情越發猙獰，發泄完後，又變得悲傷起來，“都怪炫鈴，我都說了不要跟外人同流合汙，會害了自己，他不聽勸告，反而說我病了，要關押我。”
“哈哈哈！活該，炫鈴活該，風鈴也活該！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自找的！”她又哈哈大笑起來。
聽了半天牢騷，沒有聽到一句重點，阿瑤卻能肯定，大長老一定是受刺激，瘋了，她問：“你說什麽？你看到是誰殺了大家？”
“是他！紅毛怪，還有你！”蒼老的手從天耀轉向千均，“你們殺了大家，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正常不過兩秒鍾，她又變得瘋瘋癲癲。
“老太婆，瞎說會遭雷劈的！”天耀不想跟她說太多，扭頭就要走。
“就是你們！我親眼所見，你們殺了小玉兒，殺了炫鈴，殺了這裏的所有人！你看，你們還放火燒了他們，你們不得好死！”說著，她一揮拐杖，一股魔力帶著風卷來，沒有任何殺傷力，輕飄飄地真如清風拂過。
天耀冷哼，“要殺，小爺第一個想殺的就是你。”
“哈哈哈！殺吧殺吧，反正你們活不長了，我在你們身上下了死咒，你們活不了多久了！”狂妄、自信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天耀周身燃起怒火，瞪著大長老。
“天耀，咱們走，別跟一個瘋子計較那麽多。”阿瑤沒心情跟一個瘋子扯那麽多，叫上天耀和千均，快速消失在食蟻族。
身後仿佛還回響起那個瘋婆子魔性的笑。
“那個瘋婆子剛才說什麽死咒，不會是真的吧？”可樂尖叫著不想死。
阿瑤白了它一眼，“這種低級的謊言也隻有你會信，她已經瘋到魔力都不會用了，怎麽可能會記得什麽咒？”
阿瑤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幾人很快便把食蟻族拋之腦後，他們明白，再惋惜也改變不了現狀。
天耀提議，去峽穀找五彩樹妖問問就知道了，五彩樹妖就像森林的小靈通，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到達峽穀，一片朦朧，空氣凝固得像膠體。阿瑤的黃光照耀到的範圍，那些濃濃的空氣便自動退讓。
“樹妖前輩！你還在嗎？聽得到我們說話嗎？”天耀扯著嗓子大喊，他的聲音在峽穀左右的崖壁間回蕩了十幾次。
穿透力極強，五彩樹妖一定能聽得見。
可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任何回聲，隻是周圍的濃霧，漸漸擴散了。
等到一片清明，阿瑤對著峽穀之巔喊道：“多謝樹妖前輩！前輩能否出來一見？我想跟您道個別。”
……
沒有回應。
難不成峽穀也被襲擊了？
阿瑤拔腿便往峽穀之巔去，來到熟悉的地方，她又喊了兩聲，可五彩樹妖仍然沒有現身。
就在他們懷著失望準備離開時，一顆五彩斑斕的樹從林中擠了出來。
“樹妖前輩，您來了。”阿瑤禮貌地跟她打了招呼。
“嘻嘻，阿瑤姐姐，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阿彩。”樹妖的聲音有些稚嫩。
“阿彩？你娘親呢？”
“娘親她不方便出來，讓我替她來跟你們道別，如果以後在外麵待不住了，迷迭森林的峽穀之巔永遠歡迎你們。”阿彩保持樹形，聲音歡快。
“阿彩，迷迭森林出事了，你娘親知不知道？”
“知道，我們都看見了，那些野獸隻會攻擊人類，而且，他們到不了我們的地盤。”
這樣自然是最好的。
阿瑤看著阿彩，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食蟻族的事吧？娘親讓我轉告你們，你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阿瑤姐姐，我覺得，他們不過是一生中擦肩的過客罷了，不必在意，包括我們，也隻是擦肩而過的過客。”
話是這麽說，可相處了那麽久，還是讓人放不下。阿瑤笑了笑，跟阿彩道別，並囑咐了幾句果斷離開了，已成定局的事，值不得傷心難過。
一路向南，穿過雪山，路過大草原，草原上的草已經枯黃，饑腸轆轆的野獸蹲在草叢裏盯著他們，當看到他們獵別的野獸為食，那些蹲守的大家夥們紛紛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