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同病相憐
“我在你後麵。”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阿瑤猛地回頭，眼前除了水就是石壁，而再往深處看，一片漆黑。
“人？”那人並不管她有沒有發現自己，輕笑道：“看來，還是個比較重要的人。”
重要？
“你說什麽？”
“……”對方沉默。
“這裏是什麽地方？”
繼續沉默。
“你還在嗎？”阿瑤再次問。
當她以為對方已經離開時，那個聲音又響起了，“這裏是食蟻族水牢。”
見阿瑤打量著周圍，他接著說：“別看了，我們是在地下。”
“看著像山洞。”
“嗯。總之，出不去就是了。”
“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
“算是吧……”那個聲音歎了一口氣，適應了黑暗，阿瑤勉強能看見前方黑暗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在這裏多久了？”
“不久，大概……十年吧。”
阿瑤瞳孔瞬間放大，生命那麽短暫，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你為什麽不出去？”
“出不去……況且……”
“你不想出去？”
“出去了又能怎麽樣？”
“那你知道怎麽出去嗎？”
對方無奈地歎息，仿佛在勸說阿瑤放棄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我一定要出去，我的朋友還在等著我。”阿瑤語氣堅定，可她卻蜷縮在大石頭上，她的心在發抖，很擔心外麵的情況。
對方的氣息又消失了。
良久，阿瑤歎了口氣，又問：“喂！你還在嗎？”
“嗯。”輕輕的回答。
“你怎麽會被關進來呢？”
“……”
好吧，不願回答。
“你是食蟻族的人還是外麵的生靈？”
又過了良久，那聲音才再次響起，“我是食蟻族族長的哥哥，我叫炫鈴。”
風鈴阿瑤是見過的，她生得很標致，那跟前的這個，風鈴的哥哥，想必也差不到哪去。
阿瑤不說話了，人家是兄妹，必定是一夥的，說不定又是圈套。
她還是好好觀察一下，該怎麽出去吧。
過了好一會兒，炫鈴主動開口，“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最好待在那裏別亂動，水裏的食人魚見血就會變得瘋狂，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是風鈴的哥哥，卻在這裏關了十年，莫不是犯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嗬嗬嗬~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幾百年前，食蟻族以女為尊，可到了我父親那一代，就扭變了這種局麵，男人能翻身做主了。按照祖上的規矩，下一代的族長是傳給我。”
他停頓一會兒，接著說：“誰知，父親突然暴斃，族裏的長老們都是女人，個個主張女人為尊……”
“所以，你她們都扶持你妹妹做族長？”
“是。父親是不是突然暴斃，怕是隻有她們才知道。”
當年，風鈴和炫鈴年紀都不大。
麵對父親的突然離去，族長之位空缺，炫鈴本該繼承父親的遺誌，統領食蟻族站在迷迭森林頂端。
然而，長老們卻眾說紛紜，明裏暗裏針對炫鈴，逼迫他將族長之位讓給風鈴。
他知道自己的處境，沒想到，同年，有一個外人闖入迷迭森林，差點掀了整個森林。
而風鈴當上族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誣陷他勾結那個外人，讓食蟻族差點有滅頂之災。
而後將他關入水牢，這一關，就是十年。
雖然風鈴也讓食蟻族站在迷迭森林的高處了，但手段確是上不來台麵的。
他知道。
阿瑤聽得目瞪口呆，她以為，這種原始的村落，民風會比較淳樸，沒想到，竟然也有勾心鬥角，權利相爭。
“你甘心這麽過一輩子嗎？”
“不甘心又能怎樣？”
“不如……我們合作一下？”阿瑤隻是隨口一問，畢竟對於炫鈴的話，她不敢全信。
骨肉至親，她一個外人，又能有什麽立場呢？
炫鈴聽到她的話，反倒來了興趣，“合作？你個小姑娘，倒也十分有趣。這裏隻有一個出口，出口有重兵把守，為的就是看住裏麵的人，因為這裏，往往隻會關押比較重要的生靈。”
“重要的？”
“上一次，在你這個位置關押的是另一個部落的族長，可惜，他已經被折磨死了，屍骨全無。”
“迷迭森林還有別的人類部落？”
“自然。迷迭森林從幾萬前就是這樣，原始而古老，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嗯，看出來了。”光是遇見傳說中的樹妖她就意想不到了，“這麽說，我現在被關在這裏，對他們來說，也是重要人物咯？”
阿瑤心中想到的，她被關押在這裏，是風鈴想利用她讓天耀乖乖就範。
炫鈴笑而不語，阿瑤所在的那個位置，他見證了很多生死，早已看淡，重不重要都難逃一死。
“大哥哥，你能告訴我怎麽才能出去嗎？我必須要出去，我朋友還在等著我。”這是阿瑤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出去也難逃一死。風鈴殘暴不仁，濫殺無辜，憑著自己的喜好做事，近年來，在森林裏已經引起公憤。就算你逃出去，遇到她，隻有慘淡的下場。”
“憑著喜好做事？我體會到了，今天她招了第二十位夫婿……”
炫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二十……半年前，才有十個，怎地年紀越大越發耐不住寂寞了？”
“大哥哥，你真的沒想過出去嗎？就算是為了你的族人。我來的路上，遇到五彩樹妖，她想與我做交易……”
“哦？難道是殺了風鈴？”
是也不是，她的條件是滅了整個食蟻族。
阿瑤沒有說實話。
炫鈴卻仿佛看透了一般。
“既然你是風鈴的哥哥，也是族長繼承人，你一定知道食蟻族的秘術吧？”阿瑤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橫豎不過一死，或許，可以試著相信這個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炫鈴愣了一下，“秘術？你是說封印別人的力量和控製別人的認知？”
“看樣子，你是知道的！那你一定會咯？”阿瑤突然激動起來，緊緊抓住這一根救命稻草。
可黑暗中，炫鈴卻直搖頭，“怎麽會不知道？但是……我不會。”
阿瑤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但是——”
炫鈴拉長的尾音，仿佛拉在阿瑤心弦，她再次提起心來，靜靜聽著炫鈴後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