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老瘋婆子
丁承德最近確實安靜得不太正常。
上次碰麵，還是南區連環車禍那次，這種小案件現場他從來不會出現，那天，他竟然親自坐鎮指揮。
而連環殺人案，全發生在南區，上頭領導責怪風無痕管理不力，他管理的區域風氣不良等……
翌日大早，千均傳來消息，米拉追蹤到李楠的位置了，李楠被關押在城市邊緣的爛尾樓裏，他已經在趕過去的路上了。
“米拉竟然這麽能幹的？”阿瑤咋舌。
“走，看看去！”謝老頭又問了千均具體位置，他們也跟著趕過去。
李楠可是流浪書店罩著的人。
謝老頭他們在半路遇到千均，兩人坐上千均的越野車一起去往目的地。
米拉一直趴在一棟樓頂，盯著對麵那棟樓三十樓的一切。
七八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守在一旁，中間還有一堆火，火上架了一口鍋。
而李楠被綁在窗戶邊緣的柱子上，爛尾樓還沒封窗，而他腳下就是百丈高樓，掉下去立即粉身碎骨。
他前麵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那女人容顏還在，風韻猶存。
“陳雪！”米拉看得真切，那個妖豔的婦女，是丁承德的老婆陳雪！因對方身份特殊，她又聯係了風無痕。
李楠在這裏綁了一夜了，凍了一夜現在渾身滾燙，直冒冷汗，頭昏腦漲。
輾轉醒來，雙眼熱得像火燒。
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睡醒了？沒醒的話接著睡。”
而旁邊一個短發男人陰陽怪氣說：“夫人，別忘了他的身份！”
“忘不了！做夢都想把他挫骨揚灰！”陳雪露出一抹嗜血的笑，與她文靜的氣質一點也不符。
李楠緩緩睜開眼，餘光瞟到腳底下，他驚恐地瞪大眼睛：“你、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裏？這裏是什麽地方！”
“哈哈哈！”陳雪仰天大笑，“哈哈哈！大師，他問我是誰？他竟然問我是誰？”
“那你告訴她你是誰。”短發男人聲音極為魅惑。
陳雪站起身，短發男人立即遞上一把短刀，陳雪拿著刀，一步一步朝李楠走來。
李楠退無可退，每一步都像踩在心間，他劇烈地扭動身體：“瘋女人，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襲警可是要判終身監禁的！”
“襲警？哈哈哈哈！大師，殺人犯竟然說襲警！你說好笑不好笑？”陳雪又狂笑，看向李楠的眼神恨意滿滿，當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殺人犯也配做警員？”
殺人犯？聽對方的語氣，好像並不是平白無故抓他的。
殺人犯。
難道……
“你是陸滄的什麽人？”李楠隻殺過一人，仇家竟然找上門來，玩完！
陳雪的短刀拍在李楠臉上，咬著牙關說：“你給我聽好了！我是丁文的母親，你見過丁文死後的樣子嗎？渾身幹癟，像被熏過的臘肉，他好可憐……”
“我的丁文到底犯了什麽錯？要讓他的下場這麽慘？啊？而你這個殺人犯，竟然還能去警署做輔警！he~tui！”陳雪一口口水吐在李楠身上。
李楠垂眸，眸下燃起怒氣：“丁文犯了什麽錯？你去問他呀！吃喝嫖賭奸淫擄掠，哪樣沒有占全？”
既然要瘋，那就比比誰更瘋！李楠狂笑，雙腿不停地踢向麵前的女人，全然不顧身後是百丈高樓。
“哈哈哈！死了好！死了是為民除害！”他雙目充血，仿若烈火熊熊燃燒。
短發男人嗤笑一聲，扶穩陳雪：“夫人，我沒有騙你吧？他殺了你心愛的兒子，還這麽理直氣壯……”
聞言，李楠才想起為自己辯解：“你兒子不是我殺的！這事丁承德比誰都清楚，你兒子是被壞人利用，被殺人滅口了！”
“哼！”陳雪甩開短發男人，胸口很大幅度起伏著，看來氣得不輕：“都怪你！你還我兒子！”
她咆哮一聲，撲上去，一刀紮在李楠手臂上，鮮血順著刀口滴下。
手臂上傳來的皮膚撕裂的劇痛，李楠昏沉的腦袋瞬間變得清醒，他抬腳胡亂踢，陳雪連連後退。
他咬著牙，血紅的眼睛盯著陳雪，憤怒地笑著：“嗬嗬嗬~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丁承德也別想惦記那個位置了！”
這個話題，在坊間有流傳，當初調查丁文和陸滄時他就知道了。
陳雪頓住腳步猶豫了，她狠厲的眼眸慢慢有些清明。
短發男人再次湊到她耳旁：“夫人，一個位置難道還比兒子重要嗎？更何況，就沒有我弄不到的東西！”
聞言，陳雪目光驟然一冷，“嗬~那個位置？跟我有什麽關係？兒子死了，他都不聞不問，要那個位置有何用？”
她來到李楠身旁，刀子拍在他臉上，輕輕一拉，一條細長劃痕帶著血珠掛在臉上。
“看見那邊的鍋了嗎？裏麵燒的是油，你說，我是把你片成薄片炸著吃，還是剁成塊烤著吃？”陳雪妖豔的笑著。
李楠劇烈地扭動著想掙開束縛，可繩子勒得緊，無法動彈：“你這個瘋女人！有本事你放開我！老瘋婆子！”
陳雪瞪圓了眼睛：“對！我是瘋婆子！你是在跟瘋婆子講道理嗎？！”
“你放開我！你個神經病！”李楠驚恐的看著她。
恐懼、憎恨、憤怒、痛苦……
米拉在對麵，聽不見他們交談的內容，但後麵抓狂的幾句對話她清楚地聽見了。
恐懼、憎恨、憤怒、痛苦……壓抑著三十樓的那個地塊，從兩人身上散發黑色扭曲的霧氣，而那些霧氣，通通撲往短發男人身上。
短發男人在一旁興奮到極致，他好像在不停的吸著周圍的空氣。
不知陳雪回頭說了什麽，隻見兩個大漢過來，把李楠重新綁了個方向，他隻能一隻腳險險的踩在地上，另外大半的身體懸空。
風直往褲腿裏灌。
陳雪走近，故作驚訝地說：“哎呀，真高！人家好怕怕！”
“你想幹什麽！你放開我，我沒有殺丁文！”李楠大聲叫著，可那女人仿若充耳不聞。
她抬手對著天空喊道：“兒子！媽媽馬上就給你報仇了，你喜歡吃油炸還是燒烤？啊？”
聽到她的話，李楠雙腿瑟瑟發抖，剛才說狠話的氣勢不複存在，剩下的，又是那個膽小怯弱的李楠了。
懸在空中的身體不住的顫抖，好在繩子還算綁得緊，不至於掉下去。隻是……憋了一早上的尿也終於憋不住了……
陳雪舉著刀，在李楠旁邊比劃著，她也恐高，索性就朝最近的地方下手。
“要不，就從這裏下手吧！”
李楠手指傳來冰涼的觸感，嚇得他連連收縮。
“你別過來！”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陳雪充耳不聞，手起刀落……